万里屰笑了:“这是我姐姐告诉我的。“
”我小时候受过苦,性格偏激。有一次我有一个姐妹,抢了我的东西。我愤愤不平所以准备去报复她,可就在这时候,我最好的姐姐,发现了我阻止了。“
“我当时很害怕,不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我是害怕这个唯一对我好的姐姐,也会讨厌我。”
“可是当我问姐姐时候,她说以善诱恶,比恶更恶。她说我做的事不一定对,但是她觉得造成我悲剧的一切更不对。她不会告发我,也绝对不会讨厌我。“
“既然她阻止了我的恶,那就让我和她一起并肩,她是大楚之盾,我是大楚之剑。她永远都会保护大楚,保护我。我姐姐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救了很多人,也救了我。”
万里屰从回忆中抽出身来,摸摸北娘的头:“你也是一样的,现在我想和你说,最该受谴责的是应该是那个海盗。她以善之名行恶,比纯粹的恶更加可恶。“
随后很臭美的,指指着自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过既然我阻止了你,那我期望你能抛开所有疑虑,向前看,你的路和我一样长的很,知道吗?”
北娘点了点头,眼中逐渐恢复了神采,抿了抿干涩的唇:“将军,谢谢。也谢谢您救了大家。”
万里屰见她嘴角都起了皮,递给她一只水囊:“喝吧。”
北娘也不推辞,抿了一口,不料那液体滑入喉咙的瞬间,却带着一股意外的热烈,让她不禁咳嗽起来,灰黑的脸颊都是红的:“这是……酒?”
万里屰眼中闪烁着惊讶与不解:“喝不惯?但这就是米酿啊,我们这几天在水上漂泊,时日一长,清水易腐,唯有酒能长久保存,且能暖身解乏,所以水囊都是这个。”
北娘呕了两口:“我喝不惯,总觉得有些辣口。算了,我等会去喝点粥,就行。”
“抱歉啊,忘说了。”万里屰笑笑。“不过你的峨眉刺使的不错啊。谁教你的?”
“家传的,但教我的,是我的姐姐。”北娘笑笑。“但是十岁的时候,我们父母死了。本来是想投奔亲戚的,但在路上,我们走散了。我就在这家油布厂里,一边做工一边等着,想筹了点钱就去找找姐姐。”
油布厂里等着?北娘?万里屰突然心中一动,目光紧紧盯着少女,沉声问道:“你姓什么?”
北娘犹豫了一下:“我姓边,叫边北。”
“边北?你姐姐是不是叫边南?”万里屰。
边北闻言,眼中一亮:“是的,你见过我姐姐?”
将边南的相貌与眼前的少女一合,果然有几分相似。
万里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今年一定和你们边家犯冲。“
”一个在中原北边,用又酸又涩的红果来砸我,给我砸的浑身疼,一连两三天我觉得自己鼻子都是苦的。一个在江淮南边,拿烟熏我,还抢我的粮食?啊!遇见你们两姐妹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边北听后,眼中泛起泪光,激动的抓着万里屰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将军,你真的见过我姐姐?”
“天,看看这缘分啊,你们边家真不是商量好,要整我的?“万里屰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但眼睛看着眼前的北娘,却满是喜悦。
边北声音变得更加哽咽:“将军,我姐姐她……她还好吗?我一直都很担心她。”
万里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姐姐和你一样,不过是被人拐上山去了。幸好,她弃暗投明,还帮我剿匪,如今已经正式加入军籍了,她现在京中右旗营任职。“
“真的……真的吗?我还以为要很久才能找到她呢。”边北哽咽,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别哭了,既然遇见了,我叫人护送你回京,回京你就可以看见她了。”
边北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
正当边北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梁景北,匆匆赶来,脸上却满是紧张与焦虑,万里屰看出有大事即将发生。
“将军!”梁景北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但被万里屰打断:“景北,你猜她是谁?”
梁景北看向边北,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这位是……”
万里屰惊奇:“她是边北,边南的妹妹。”
梁景北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边南的妹妹?这么巧就找到了?”
万里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不巧,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找都找不到,对了让人带边北下去,好好休息,之后让人带她回京。”
侍卫领命,带边北离开。
待边北的身影消失之后,万里屰转头看向梁景北:“怎么样?余党清干净了吗?”
梁景北眼中带着未散的紧张与焦急:“我们找到了同党,但还有一些漏网之鱼逃脱了。但糟糕的是,我们在营地里还发现了,许多飞索和数量不少的武器。”
“只怕她们这一次,根本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筹谋已久,一直在觊觎江淮。听同党交代,我们抓的那个海盗,只是洪旗帮小头目,听说是得罪了洪旗帮帮主的亲戚,所以被人割了一刀扔下来,当作试探的棋子。”
“她受了重伤,被人捡到后,就假装孕夫,骗药养伤。”
“我们去查的时候,还发现不知为何,朝廷不想振灾的流言四起,只怕事情远未结束。”
万里屰闻言,眉头紧锁,她看向副将:“跟我来。”
梁景北跟着她,一边道:“将军怎么办?咱们沿海的水师,没见过也听过。如果海盗这次真的趁火打劫,我怕江淮水师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万里屰快步走向后殿:“我现在担心的不仅是这一点。”
万里屰抽出配剑来到后殿,掀开那些油纸布,露出了一排排整齐码放的粮袋,这是她们之前带来的粮草,万里屰抓住一袋粮食,一剑划过去。
粮草被一分为二,露出了其中隐藏的真相——两头堆了一小袋白花花的大米,而中间却夹杂着杂乱的稻草和石头,显得格格不入。
梁景北瞪大了眼睛,急忙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难以置信地喊道:“怎么会这样?!来的时候,我们都检查了啊。”
万里屰的眉头紧锁:“果然如此,我刚刚就觉得海盗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只怕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我们这次押运的粮草有问题。”
万里屰心头一沉。
“糟了,前两船粮食已经送去了皇姐那,如果前两船粮食打开,众目睽睽之下,民心必定大乱。这时,海盗突然出现,不仅会民怨四起,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怎么可能?难道朝中有人密谋害太女?是瑞王?不如我们先行禀告陛下,再派一次粮?”
万里屰摇摇头:“朝中局势复杂,没有真凭实据,就算上告,也要费一番周折。就算粮食到了,江淮早就被海盗洗劫完了。”
“将军,我现在觉得我们快完了。”梁景北苦着一张脸,快哭出来了。“我们不是送粮的吗?为什么,还要打海盗?这年头去哪找粮食啊?”
万里屰烦闷不已:“江淮这地,都快成破布袋子了,到处露风。海盗都比我这个皇女了解,世家这些年到底在干嘛啊?”
万里屰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海盗之前说——要不然为什么不开三陵的粮仓?
她猛地抬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海盗曾说,三陵的粮仓还未开启……”
梁景北眼睛一亮,但很快不解:“怎么会这样?灾年之下,粮仓不是应该早就开启,以解燃眉之急吗?”
万里屰看向西方,这里离江陵粮仓最近。
万里屰:“管不了那么多了,攘外必先安内。我们必须先把粮食发下去,稳住民心,才能有余力对付海盗。就明天,我们去粮仓抢粮。”
梁景北一惊:“此举不妥。粮仓尽在世家掌控之中,她们岂会轻易拱手相让?只怕会因此对心生怨怼,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报复。”
万里屰眼中闪烁着决绝:“我等的,正是她们的报复。若发难,你们散布消息,就说我和海盗勾结。既然我身败名裂,那我就和那个海盗一起走。”
”将军,你说什么?“
万里屰深深看她一眼:”海盗盘踞已久,对我们了如指掌,而我们却对她们的一无所知。水师涉及世家情况复杂,就算朝廷有援军,贸然行事,只怕也是苦战,总要有人前去探清虚实,”
梁景北当即跪下:“将军,那海盗狡猾,我们对她知之甚少。您这样做,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地。末将愿往。”
万里屰扶起她:“你不行,至少你没有一个足够抛下一切的理由。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好歹是个皇女,无牵无挂,出不了大事。待到皇姐从江淮抽身而出,定会帮我讨回公道。”
梁景北忧虑重重:“将军,不可,就算有援军,可又让何人调兵谴将?朝堂上姚家和傅家早已闹开了,太女未必保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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