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范阳8

202

听了陈靖一番话,陈亭轩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因为有陈靖的帮助才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性命无碍了,只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能到哪里去?

陈靖待他着实不薄,命人给他选了住处,造了匾,陈亭轩迷惑不解,难不成要在京城开个府,不许他再回西郡了么。

陈亭轩别无他法,只得听从。

赵延知经过夏州往齐州去走的并不快,可以说是非常的慢,比那时为了不救史文玉磨磨蹭蹭地往夏州去还要慢。

贺兰艺没有直接去找他质问,而是偷偷地和史文玉联系,他给史文玉写信说他怀疑赵延知此行名副其实就是去打他的,说赵延知行军比上次还要拖延,一日走一里路,这不明摆着想耍人呢么。

贺兰艺不知道赵延知早已在他之前同史文玉说过了,详细地解释了他为何走得这般迟缓,赵延知说若是走的太快,急速行军有可能被秦臻猛追,如此有被秦臻堵截在淮郡和夏州之间哪边也走不通了的风险,他要叫秦臻放松警惕,只能是说慢慢地走,让秦臻怀疑他此行去齐州的目的。

贺兰艺和赵延知,史文玉更相信赵延知,即便史文玉有万分的心切,想让赵延知立刻赶来,只是若真的像赵延知说的那样,被堵在了路上,还是帮忙不成的。并且现在卫凡没有主动来战,想必是因那日帮助他的不明势力,叫他暂时不来了。

那方人是谁,史文玉也不知道,自那天退了兵便不知所踪了。

史文玉十分谨慎地给赵延知回了信,说全凭他做主,只要他能来,愿一切都听他的。

另给贺兰艺回信说,他现在已经是心灰俱灭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都分不出来了。只一个念想,那就是只要有人愿意来救他,他都会心存感激。他现在不想去猜测人的心思了,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再勾心斗角,否则终究要走向覆灭的,他还劝贺兰艺,多一些真诚,少一些算计,这样才能平安地将齐州保到手。

史文玉的回信很不对劲,贺兰艺猜想一定是赵延知在在中间胡说了些什么,或是和史文玉有特殊的约定,他们一定联系过了。贺兰艺意识到他此时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了,他往齐州走这一趟有可能是去送死的。

他不能再跟赵延知这么走下去了,可是他作为三个人当中势力最小的一方好像已经没有可以依靠和投靠的人了。

除非他铤而走险回到丹陵去,暂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一定要找准一个合适的时期,万万不可教羌可达察觉到他的目的。

在收到史文玉的回信后,他依然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每日得意洋洋地去找赵延知,懒洋洋地问他:“将军怎么走的这么慢呀,一直没联系上史文玉么,还是联系上了,他不许我们过去呢?”

赵延知十分配合,他道:“大约我的面子没有王爷的面子大,要不贺兰公子同史大人说一说,看叫不叫我们过去?”

贺兰艺假装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

贺兰艺装模作样地写了信,又装模作样地叫人将羌可达也请了来,请他们都看过,没有意见之后才寄出的。

他心中早已盘算着怎样回丹陵了。

秦臻因赵延知的异常举动感到疑惑不解,赵延知究竟有没有把史文玉放在眼里,他若真的想救史文玉,快些赶路才是对的。还是说他还在纠结,秦臻不太相信赵延知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单靠想,是想不到的,因为他能想到的赵延知同样能想到。

赵延知这般智商的人,有时候或许当面见一见他是最好的选择。

秦臻派人到赵延知军中传达了他的话,若是有空请他到府中坐一坐。

赵延知客气地请人传回了他的答复:明日一定登门拜访,届时希望不要将他拒之门外才是啊。

秦臻等了一日又一日,再一日,赵延知没有来。

赵延知该是将这当成了一场鸿门宴,有命来,没命走。而带着兵大张旗鼓地来是主动挑衅了,不光秦臻,就是朝廷也不能视若无睹。

到第四日夜里,秦臻已经歇下了,忽然有人来报,府外有一位公子求见。

“叫他来。”秦臻道。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秦臻披衣起床,推开房门便看见了那人,月光斜斜地洒在他身上,他的身影挺拔,依稀能见面容的棱角。

“将军,”那人开口道,“是我。”

是赵延知。

秦臻点头,请他进了来,赵延知边走边道:“这次是我言而无信,教将军久等了。”

赵延知既这么说,应该不是他不想来,而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秦臻能想到的便是贺兰艺,他请赵延知坐了,问道:“贺兰艺依旧是老样子么?”

赵延知道:“因为他已经不想往前走了,他在想他的退路,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定离我们而去的。”

赵延知像是在坦诚相待,秦臻摸不准他是何意,于是问道:“将军呢,将军想继续往前走么?”

赵延知摇了摇头,他十分严肃地问道:“将军想知道的难道只有这个么?”

秦臻毫不掩饰地说道:“我想见将军就是想知道将军的目的。”

秦臻继续说道:“我想知道将军为何与贺兰艺羌可达二人合作往南来要去救史文玉,走到中途又不救了,又将陈亭轩算计得回了京,现在又接着去齐州,如此变化莫测、大费周折,是为了什么?”

秦臻是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赵延知可能是想替代陈亭轩的位置,再起兵谋反,他想要的是整个大楚,不过仅他一个人是不行的,从他和贺兰艺合作的情况来看,贺兰艺明显也是靠不住的,而史文玉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是有一定风险的。赵延知若真有野心,一定还会找依靠,这个依靠可能会是瑞王,当然赵延知不可能承认他最后的目的,只是说现在,便是为大楚,为朝政,为民除害。

赵延知避而不答,道:“即便是我想过去帮史文玉,将军应该也不会允许我过去的吧?况且还有一个淮郡,陈亭轩已经回了京城,我们要想再过去淮郡是没有正当理由的。”

赵延知说的这些基本上全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无须重复一遍。

秦臻还是问:“我想知道将军的目的,我想见将军就是为了这个。”

赵延知只盯着秦臻看,暂不答话。

秦臻又道:“另外就是陈靖为何听了陈亭轩的话,叫他来齐州的呢,我觉得这个非常重要。”

赵延知道:“不叫陈亭轩来,难道派陈靖自己的人么,那不是损失他自己的兵力么。”

秦臻摇头:“事实绝非这般简单。”

赵延知道:“今日我敢来见将军不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么。”

秦臻道:“将军此言差矣,其实就算将军的目的不纯粹,我也不敢对将军怎样的。”

赵延知笑了一声,叹道:“将军果然会问话。”

他虽这样说,却不回答,只道:“我此番前来是想请将军帮忙的,我想去齐州打史文玉。”

赵延知的话秦臻根本不信,他问:“为谁打的,为陈靖还是为陈亭轩。”

赵延知道:“为陈靖。”

秦臻冷了脸,道:“恕我不能答应,我们皆与陈靖有深仇大恨,绝不会做任何有利他的决定。”

“我们?”赵延知道,“瑞王他有,将军没有的吧?”

秦臻问他:“在将军眼中,陈靖是个好皇帝么?”

赵延知不答。秦臻又问:“先不论好,他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么?”

赵延知仍不答。

“他若不是,那就是我们大楚的仇人。”秦臻道。

赵延知愣了片刻,坚持道:“可是这对将军也是有利的呀。”

秦臻道:“其实今日将军说的话,我是一句不信,倘若将军真的坦诚相待,说是为了自己,我倒是会考虑考虑的。”

秦臻笑了一笑:“毕竟我们也没有十足的信心将南疆拿下的不是?”

赵延知道:“将军谦虚了。”

秦臻起身送客:“既谈不妥,那么烦请将军移步离开罢!”

赵延知不动,他道:“将军真的不再想想么?”

秦臻道:“若将军能好好地解释解释陈靖为何如此爽快地答应陈亭轩到齐州去,后又为何只带走了陈亭轩一人,领兵的将军您却安然无恙,不要说因你是陈靖的人,我不信。若将这个如实说来,我会向王爷请示,要不要帮一帮你的。”

赵延知道:“将军果真眼光毒辣,能将最重要的事情挑出来。”

“挑出来了又如何,”秦臻严肃地盯着赵延知,“将军不还是选择不回答么?”

赵延知爽快起身来,道:“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

“不过将军真的不再想想么,”赵延知又问,“若是我们两方开战,打到最后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那可就太好了,”秦臻道,“单剩一个史文玉,王爷打下岂不是轻而易举?”

赵延知单是笑了笑,抱一下拳,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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