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寻一愣，没有想到他还记挂着这个。

昨天她那样失态的样子。

孟寻有些懊恼，她面上不显，只轻轻笑了笑，语气温和，“没什么事，就是低烧，回家吃了药就好了。”

季斯序缓慢直起身子，“哦”了一声，又开始不耐。

徐今瑶缓步走来，朝孟寻笑了声，她嗓音不冷不淡，“听说你这次总榜又是第二，恭喜啊。”

孟寻抿唇微微一笑，很是谦逊的模样。

“吃饭了吗？一起去吃？”徐今瑶问道。

孟寻点点头，“好啊，前段时间忙着复习，有好久没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三人往餐厅走去。

徐今瑶也没再和孟寻搭话，路上时不时和季斯序说几句话。

季斯序心不在焉，应得不咸不淡。

孟寻也不觉尴尬，小步跟着。

按理说，徐今瑶才是最适合季斯序的人选，这两人的家世在一起才叫联姻，互惠互利。

换作孟寻，别人心里都门清儿，是孟家攀高枝儿。

也就是因着圣铭，才给了孟寻这样往上攀爬的机会。

孟寻侧头看去，季斯序和徐今瑶站在一起确实般配，两人身上的气质是一样的，从小被爱浇灌着长大，拥有着家人、家世给的底气，很自然，不像她是刻意装出来的。

孟寻习惯性地轻拢耳边发，不过最后站在季斯序身边的，一定会是她。

只有进入季家，才能帮她彻底逃离孟家，甚至，颠覆孟家。

正在她出身之际，一根微凉的手指轻触在她的脸颊上，孟寻脚步一顿，抬眼看去。

季斯序微微侧身看着她，微凉的手指正贴在她的右脸上，他似是含了些笑意。

“你脸怎么肿的跟蜂蜜小狗似的。”带着些调笑的语气。

孟寻这才意识到她不自觉地撩了头发，露出了还微肿的右脸。

一瞬间，孟寻步子往后一缩，避开季斯序的手指，她略微慌乱地将头发拨弄下来。

季斯序的手悬在半空略微尴尬，他看着孟寻不寻常的反应，微微皱眉。

徐今瑶也看到了孟寻肿起的脸颊，又看她慌乱遮掩，她的表情耐人寻味。

孟寻轻捂着右脸，声音依旧软软细细的，“昨天上火牙疼，今天起来脸就肿了，要不是家里阿姨拿鸡蛋给我滚滚，我今天都见不了人。”

孟寻轻咬了下唇，抬眼虚虚瞪季斯序一眼，“你还揭我短...”

季斯序微怔，被她用责怪的话语说着也不觉有什么，反而觉得她那一眼娇嗔瞪得他……

特别带劲。

孟寻总算有了点真人的模样，即使是右脸微肿不太美观的模样，在季斯序看来也比她每天连头发丝儿都是精致的时候看起来可爱许多。

给他的触动，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

季斯序轻笑了声，身子偏向了她些，“那你还去吃饭，别到时候牙疼眼巴巴地看着我们馋。”

孟寻没有忽略掉这很细微的肢体表现，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肢体表现就是他当下的内心。

她并不清楚她们谈话过程中哪一步哪一个点取悦了季斯序，让他从一开始的不耐变得似乎对她来了兴趣。

到了餐厅，餐厅实行点菜制。

徐今瑶简单点了份沙拉，孟寻为了维持自己牙疼的设定只点了份浓汤。

正是饭点，餐厅里学生不少，不过没有吵吵嚷嚷的，大部分都是和自己相熟的同学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话也是俯身小声的。

徐今瑶看向孟寻，“孟寻，你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们了？”

她笑笑，“陈漪前两天还说想你了，就是没敢打扰你复习。”

孟寻不接她的问句，顺着问：“陈漪今天怎么没和你们一块？”

徐今瑶低头用叉子叉起一块紫甘蓝，“她你还不知道？最近老是说在学校里看到一个帅哥，惊为天人，追帅哥去了。”

季斯序冷哼一声，“能有我帅？”

徐今瑶白他一眼，“再帅陈漪对你下手你肯吗？兔子不吃窝边草。”

孟寻听了这话，极轻地笑了声。

她看了眼季斯序，轻飘飘重复，“是啊，兔子不吃窝边草。”

季斯序察觉到她的眼神，炸了毛，“你看我干什么，我对陈漪一丁点儿的想法都没有。”

还不等孟寻做出反应，徐今瑶却笑了，“你急什么，怎么？你们两个确定关系了？急着给孟寻解释？”

“季斯序，你以后不会是个妻管严吧？”

这话打趣的直白，直白地季斯序和孟寻都愣了愣，两人的家族虽然私底下有着类似的接触，但那也只是单方面对孟家、对孟寻的考核，真论起来八字都没一撇。

季斯序脸色微沉，警告出声，“今瑶。”

孟寻低垂着眉眼没说什么，只是心底有些烦，原本看着季斯序今天心情还不错，等下还想再和他说一下到她家里吃饭的事，现在徐今瑶这么说一通，季斯序怕是听到就烦。

孟寻伸手轻碰了碰季斯序的手背，她柔声道：“我得先走了，班里同学约我吃完饭去逛逛。”

季斯序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微热柔软的触感，轻轻两下很自然的触碰，他的视线凝过去，划过孟寻的小手，白皙纤细，很好看的一双手。

他莫名涌上些不自在，手僵在那里没动，点点头，“嗯。”

孟寻没走多远，徐今瑶瞥季斯序一眼，“怎么？又不觉得她无趣没意思了？”

季斯序吃一口牛排，优雅地拿餐巾沾沾没有污渍的嘴角，“偶尔。”

“如果时常像今天这样逗弄起来有意思，季家的门可以为她敞开。”

高高在上地、逗弄猫狗似的语气。

季斯序从没有否认过，他对孟寻的特殊，这份特殊源于她美丽的容颜、不俗的身材，以及还算不错的成绩。

作为女人，孟寻毫无疑问是完美的，完美的女人会一开始吸引他的目光，久而久之，便会厌倦，想将这完美逗弄出些裂缝来，这是他现在所追逐的乐趣。

孟寻似乎明白了，她们一路从教学部走到餐厅这段路上，季斯序为什么心情好了起来。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触碰季斯序手背的手指，想起他当时触碰自己脸颊后的神态，眉眼间带了些愉悦。

所以是肢体触碰让他开心了。

后面她故意试探，证明了这一点。

孟寻嘲讽地勾勾唇角，有一点母亲倒是没有说错。

男人的德性，男人哪个不好色？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季家独子，也不能免俗。

孟寻心底升腾起一阵不适，她莫名地开始期待，期待晚上回到家后，去找陆星津。

对于和季斯序的肢体接触，孟寻没有丝毫感觉，属于情深的那份悸动没有，也没有厌恶的感觉。

可是陆星津不一样，孟寻只是幻想就觉得血管里的血液要沸腾起来了。

或许是，此时此刻面对陆星津，孟寻有着十分的把握她会成为他们关系之中的上位者。

而面对季斯序时，和孟寻前十九年的人生别无二致，低眉顺眼扮演着乖巧的角色，她要故作姿态，她要仰望。

*

深夜，大部分人安眠的时间。

孟寻异常精神，她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在陆星津门缝中捡到的照片，又回忆着他对自己的表现，她试图剖析他这样做的目的。

不管怎样，孟寻可以肯定这张照片是陆星津私藏的，他在地下室的房间根本没有其他人会去。

孟寻不急着戳穿，甚至很期待看到他内心向往、表面拒绝的纠结模样。

她穿上鞋，将睡衣的肩带往下拉了拉，趁着夜色，又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孟寻并不在意此时此刻这个时间点，陆星津是否已经睡了，就算睡着了也得听到她的敲门声起来。

她无需考虑他的感受。

来到地下室门前，孟寻没急着敲门，她低头看了眼今天的睡衣，藕粉色的真丝睡衣，胸口处做了荡领，她将肩带又往下扯了扯，连带着胸前的布料也少了些，那条傲人的峰线若隐若现。

整理好衣服，孟寻这才敲敲门。

无人回应。

难不成真睡着了？

孟寻又敲了敲，这次力度大了点，还是没有人回应。

她便有些生气了，睡这么死？

这么能睡？她白把衣服整理的烧烧的了？

“有事吗？”一片黑暗中，一道清凉男音毫无征兆地从侧后方响起。

孟寻吓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猛地回头看，正对上昏暗中陆星津微沉的眸，他看着她，目光自然而然往下，触及到她刻意拉下的衣领时又极快地缩回去。

他刚回来。

一时间，孟寻有些尴尬，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有没有看到她好一番事前准备。

陆星津缓步过来，目不斜视，错开她去开门。

或许是地下室太过昏暗，钥匙对了好几次，没对进孔里。

孟寻眼眸微转，她微微俯身，肩膀蹭过陆星津的衣摆，她仿佛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不知道她身穿这样的睡衣，俯身会暴露多少肌肤。

孟寻素手轻轻攀上陆星津握钥匙的大手，她能明显感觉到他震颤了一下，随后想抽回手。

孟寻却是牢牢抓着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将钥匙送进孔中。

孟寻抬眼看他，轻轻一笑，“这里好暗，没有灯吗？”

陆星津神色紧绷，基本对人的礼貌让他看着她，可看了一眼，他又偏过头去，声音冷硬，重复道：“有事吗？”

孟寻的手还没有放开，陆星津似乎也忘记了继续挣扎。

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陆星津的手背，昏暗暧昧的环境下，她的声音像拉了丝一般黏腻，停顿时甚至带了暧昧不清的音节，“找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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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