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联系你，发生什么事了？”

阿毛咻的一下窜到江灿身上，江灿差点一下子背过气去。

“被停职，暂时回不去，自己看资料。”江灿没有直接说，这里也许并没有那么安全。

阿毛扫描完施发的文件就激动地在江灿身上蹦来蹦去说：“灿啊，好久没见你干这种事了。”

“什么叫干这种事，我也是很有心理负担的好吗。”

江灿强行按住了阿毛，阿毛终于消停下来，又情不自禁地舔了舔江灿的手心，小声地说着：“好甜。”

甜？江灿皱了皱眉，已经是第二次了。

阿毛生物部分的基因采样，来源于硅基生命体，也就是赫锗星人，因此他觉得有味道的东西只有赫锗星的食物。

而赫锗星的食物到了其他星球人的手上，只能制作各种新型生物芯片，也许契约晶石就是用的这种材料吧。

江灿摊开手心仔细端详，不发光的时候，它呈现金属质感的深蓝色，跟随着掌纹的走向翅欲飞，这是契约晶石赋予他们婚姻的标志，独一无二。

窗外渐渐下起雨来，智能助手关了窗，开了循环系统。

江灿没开灯，家中有些昏暗，他想着明天该把江潮留在家里，可以带他去趟游乐园之类的，顺带在D区四处逛逛，说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就这样江灿的意识不断游离，最后沉入了梦乡。

一连下了很多天的雨，带江潮出去的计划一拖再拖，终于放了晴，正好还碰上集体休日，周则端也准备一起出门，于是这便成为了他们第一次家庭共同出行。

周则端今天没戴眼镜，只是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袖，以及黑牛仔，年纪一下子就下来了，好像刚出社会的清澈学生一样。

江灿打量着这个跟他同床共枕快一个月的人心想，执行组那边居然要求他要假装成为一个恋爱脑，爱上周则端。

可是那么陌生的一个人，也不是说爱就能爱的呀，更何况江灿在这方面一直不是很擅长。

“怎么了?”周则端有些疑惑地问，他披肩的淡金色头发今天被扎了起来，有几缕则是调皮地掉下来。

“没有，你的头发真好看，养了多久了？”江灿随口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什么问题。

周则端看着眼前大大咧咧的人，无奈地笑笑，似乎对自己的长发有些头大。

“基因原因，从小到大一直是长发，修剪了也会很快长长，干脆就不剪了，不剪之后反倒不会像以前那样疯长了。”

江灿想起那个夜晚，脸颊感受到的冰凉的丝绸质地，莫名地想再触碰一次。

江灿从来不会委屈自己，问道：“我可以摸一下吗？”

“可以。”周则端略微偏过头来。

江灿手指穿插进去，又慢慢顺下来，像周则端的头发和他一样，冰凉无机质。

周则端敛下眼睫，静静地看着江灿，江灿骤然与他视线相接，掌心的印记又开始发烫。

周则端余光看到那幽幽蓝光，于是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江灿手心的灼热瞬间被缓解了。

“为什么会这样？”江灿有些疑惑，手依旧放在周则端脸上。

周则端有些犹豫地说：“本来是为了提高生育率，契约晶石会让夫妻二人之间产生独特的联系，在没有性接触之前，会有一些不良反应，而这种联系是现在的科学还没有办法解答的。”

“嗯。”江灿在周则端开口的那瞬间就把手放下了，万万没有想到契约晶石居然有这个用处。

契约晶石的相关课程需要成年之后才能接触到。

但江灿成年时清综遭遇祸患，双亲与姐姐均在那场灾难之中丧生，之后又立刻被送到隔离中心进行心理治疗，再然后就直接参与到了清洁部的各类作战之中，平时忙得不行，所以对契约晶石完全不了解。

他当然知道结婚意味着他可能需要接触性，然而周则端到现在也没有提出要和江灿更进一步发展。

既然这样江灿也就乐得不刻意去提醒他，加上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和生育率也扯不上关系。

周则端接着说：“你不舒服的时候可以随时触碰我，这样会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不良反应。”

饶是江灿这个厚脸皮听到这话也红了脸。

周则端绝对是江灿见过学习能力最强的低情绪者，在情绪处理方面强得可怕，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值为零。

正当空气逐渐升温之时，江潮抱着阿毛探出头恋恋不舍地说：“真的不可以带阿毛一起去吗？”

江灿瞬间像是被解救了一样，转头说：“不可以，它需要在家看门哦。”

其实是因为阿毛的芯核现在已经有些老化了，它是江曦从前最亲爱的伙伴，江灿想尽量减少它的使用时长。

“AI管家可以看的呀，阿毛也想跟我们出去玩。”江潮试图撒娇。

他脖子上挂着他心爱的大水杯，上面印有在D区儿童群体里最火的虚拟偶像瓦瓦。樱花粉的卷毛上卡个白色猫头发卡，广告词上说它是能切换男女两种形态的神奇猫猫侠。

江潮这些装备都是周则端为他准备的，就像每一个合格细心的家长那样，尽管情绪值为零却熟知一切与人相处的技能。

“今天是休日，人很多，我们需要照顾你，万一到时候你和阿毛谁丢了，就只能在游乐园哭鼻子，还没饭吃了。”周则端弯腰捧着江潮的脸蛋说。

“没饭吃，不要，我要吃饭！”江潮果断把阿毛放到地上。

“噗嗤，哈哈哈哈哈。”江灿完全没想到周则端会这样做，更是没想到江潮会那样回。

江灿一边笑着，一边蹲下给江潮系紧鞋带，顺带仔细交代他说：“等下出了门一定要牢牢抓住我们的手不可以放开。”

周则端则为他整理帽绳，顺带给他的小书包里塞了一把轻便的折叠雨伞。

这段时间D区进入了雨季，就算今天是个大晴天，也保不准会在太阳底下下起雨来。

“嗯，我知道啦，我要一手牵一个。”江潮扯过他们的手，用他小小的手分别握住两根手指。

人潮汹涌，江灿和周则端一人牵着江潮一只手，艰难地往门口走。

一到门口，虚拟烟花蓦地炸开，两种形态的瓦瓦在门口热烈欢迎着游客进入瓦瓦世界，那个蓝色与粉色交织的世界再一次给江灿迎头一击。

江灿有些头大，幸好是带孩子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会有多尴尬。

“老爸，我要去坐那个瓦瓦过山车！”

江潮扯了扯江灿兴奋地指着那边以瓦瓦猫猫形态为标志的小型粉蓝色过山车。

“走吧，我们先去把包存起来。”

江灿抱起江潮，周则端顺手接过江灿手中的包。

周则端寄完包回来江灿已经买好票了，检查好安全带，过山车开始运行，与轨道接触发出金属间摩擦的声音。

这样复古的游乐园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新型的虚拟乐园在采集各星球住民的身体信息的基础上已经能够在保证绝对安全的状况使顾客享受到堪比现实的体验。

周则端全程保持沉默，江灿则是淡定地安慰江潮，江潮兴奋得大吼大叫，玩了一次还想玩。

在他想要坐第四次的时候遭到了江灿的严词拒绝，最后周则端以一根雪糕为筹码，让他放弃了第四次的体验。

江灿看着周则端的背影，越看越顺眼，真是个合格的工具人，人好看，话不多，活不停。

最近施给他下了个任务：潜入D区海上研究基地。

要江灿正大光明进去可能还简单点，只是肯定查不到多少重要的东西，看来只能循序渐进了。

江灿叹气，还不如去前线呢，卧底这种活儿是真难受。

周则端拿了三个圣代过来，冰淇淋售罄了，本来江潮看到不是冒尖的冰淇淋是不干的，幸好景区送了瓦瓦立体贴纸，江潮吃起圣代来都感觉甜了几分，在边上乖乖地自己玩。

“再过上几天就可以送江潮去幼教所了，那天带他去研究所检查，他身心状况都恢复得很好。”

“好，我可以负责接送他，我暂时还是个闲人。”

江灿不常吃甜腻腻的东西，偶尔吃一下，感觉也还不错。

培养感情的话，江灿刚刚紧急搜索了一下，总结出来就是需要多交流，多接触，时不时制造个小惊喜，嘴甜一些。

那就小小试验一下吧。

“你那个圣代是什么味道的呀？”

“抹茶的，有些苦，你要尝一下吗？”周则端把自己的圣代伸到江灿面前。

“想试试。”江灿挖了一点点，果然有些苦，但是中和了冰淇淋的甜腻。

“还要吗？”周则端看出来江灿不讨厌。

“不用了，我这里还有。”

江灿心想，好像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进步，算了，再接再励吧，只要有那个谈恋爱的样子就好了，反正就是做戏给幕后的人看。

“播报一则紧急通知，园区现在混入了一名精神系星际游荡者，请大家不要慌张，跟随相关工作人员有序撤离。”

瓦瓦乐园的音乐停了下来，开始有工作人员来组织撤离工作。

江灿和周则端他们离人群比较远，一个戴口罩的工作人员过来叫他们。

“先生你们好，请往这边来。”

这个工作人员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沙哑，步伐也有些疲惫感，像是刚刚驯服了四肢那样。

江灿觉得有些不对劲，轻轻地握了握周则端的手小声说：“等下你带着江潮往边上退一退。”

周则端点点头。

“工作人员”逐渐靠近，他的身体变得有些扭曲。

“跑！”江灿大吼出来的一瞬间，周则端抱住江潮往外跑。

情绪值实体化后的银白长枪直指“工作人员”的眉心。

它终于支撑不住了，实体暴露出来，是一只小型的精神系星际游荡者，已经具备拟态能力。

它大吼一声就要向江灿扑来，江灿一个漂亮的侧身，枪尖点地，鬼魅一般挪到星际游荡者身后。

江灿一落地，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星际游荡者提前在江灿落脚的地方设下了精神限制，但依旧准确无误地击毁了星际游荡者的中枢。

而早就移到一旁的周则端冷冷地看着，江潮脸上也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平静，可惜这一切江灿都没有看到。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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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