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凤君的话本朗读得极快, 由于通篇都是少儿不宜,她的行进速度也是极快。
等她按照次序走到尽头时,她手中的话本玉简也已经读得差不多了。
站在最后一位小童面前,她慢条斯理地将话本的最后一段读完:
“……风好阳艳, 草木芬芳。姒宴离看着站满一整个大殿的孩子们, 轻松地勾起唇角:‘有什么能比我自己的血脉更优秀呢?!如此速度, 也确实省却了我为宗门招收不到优秀弟子的烦恼。’”
楼青茗:……
这个笔者脑子绝对有坑!
前面说了那么多的你侬我侬, 车戏肉戏, 她都已经接受了自己在话本里就是个色中饿鬼设定。
结果最后你来了这样一句?!
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阴谋,就是为了给腾蛇宗弄到更多的高资质弟子,还都是自己的子嗣?!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为了腾蛇宗的发展, 能够做到如此兢兢业业、甚至已经能够出卖身体的地步?!
鬼扯吧他!
贺楼凤君看了眼表情明显木住的楼青茗,好笑地弯起唇角,看向面前这最后一位金童,道:“这个故事至此便正式讲完了,不知对于这个结局你是否满意。”
金童眼珠子上抬, 声音稚嫩中带着诡异的平静:“宗主姐姐是人渣?”
贺楼凤君轻啧:“这个也不好说。反正在话本中,她的心思肯定不纯。”
金童一拍大.腿, 大声怒斥:“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她成天不关心宗门事务, 只惦记着主殿、后山和宗库, 云上、云下和桌底,这也就罢了;让二男为她和平共处、连续孕育子嗣, 这也暂且不提, 但她怎能对他们不是真心?!”
“就因为她这类女修太多, 吾这样好的单身男修,才总也遇不到合心意的!”
楼青茗和贺楼凤君:……
不说别的,你一个外表六七岁的小娃娃, 从哪里来的大的野心去惦记道侣,寻思起了男女情.事?!
身体硬件达标了吗?
金童:“吾咒她以后再也没男子为她孕育子嗣,哇呀呀,好气!”
贺楼凤君以拳抵唇,轻笑颔首:“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觉得她一定会收到接收到你的诅咒。”
楼青茗:……
这诅咒说得且毒且狠且准,还非常得扎心。
她现在已经应验了,可以不用再说了,即便这话本里的事她一件都没干过。
早知如此……嗐,这又如何早知?!所以不提也罢。
金童发表完气愤的诅咒,宣泄完情绪,就痛快地放下了手指:“可,吾满足了,你等自去玩吧。”
说罢,他便阖上眼睛,垂手站在原地。
随着最后一位金童阖上双目,大殿内所有的金童都似有所感应一般,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退回到身后的金色墙壁内。
那道原本坚硬无比的墙壁,在接纳这些金童融入时,柔软得就仿佛是水波一般。
一等他们退回,所有墙面就重新恢复了平整,寻不到一点儿金童们的内嵌痕迹。
随后,楼青茗她们脚下的地面也随之上升,笔直地向着大殿头顶上的金色棚顶飞去。
楼青茗与贺楼凤君对视了一眼,神态皆是轻松不已。
在头顶即将撞到穹顶时,两人身形不弓不曲,就这么身姿笔直地钻入了穹顶之上。
全程毫无阻碍,并无一点不适。
那种忽然穿过的、柔软得仿佛是水波一般的独特触感,让她们也体会了一番金童们退入墙体时的感受。
等两人被完全送入上一层的空间,金砖地面就重新落回到原先大殿的地面位置。
同时,原本已经退入墙内的两排金童又重新踏出,在原地睁开眼睛,伸好食指方向,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位说书者的到来。
楼青茗与贺楼凤君在上层空间站定,楼青茗便将三花和若锦都放了出来,为它们将听力重新解开。
没能完整地听完之前的多肉故事,三花两个的心情都不是很愉悦。
但眼见着楼青茗的心情更加不愉悦,它们明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故作无事地四处张望。
三花:“这里是哪里啊。”
若锦:“有点漂亮。”
此刻她们所在之地,倒不是什么太过复杂的环境,硬要说的话,更好像是一个游玩庭院连通着卧房。
现在她们就是站在一堆的藤蔓面前,其后有许多秋千、木马等玩具物品。
虽然这里被层层藤蔓挡住视线,但楼青茗与贺楼凤君却能用酒韵涟漪看清空间尽头的卧房布置。
家具的尺寸规格稍小,形状风格皆充斥着童趣和不受束缚的感觉,一看就是孩童生活使用的房间。
贺楼凤君抽出九龙铡刀,往前方的藤蔓位置探了探,就见不少藤蔓都对随之摆出了攻击姿势。
她嗤笑一声:“走吧,走过这片玩耍区,咱们去里面看上一看。”
说罢,她便与楼青茗一起,一人顶着一个灵兽,拿起武器向着卧房方向冲去。
在这片游玩庭院中,原本她们站在金砖区域内还好些,一旦她们迈出了金砖区域,进入绿色草坪区,就会遭到就近事物的不间断袭击,时不时地还有小型箭矢从暗地放出,专为攻其不备。
其战略布置要说完备也确实完备,但这些在手持道韵的两人面前,都还有些不够看。
等她们成功抵达空间尽头的卧房,身后疯狂追击的一连串玩具便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不再闯入。
代表着这次的战斗,这次终止。
三花舒出一口气:“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喜欢这样的游玩庭院?!”
就这也算游玩?!别不是吓人玩的吧。
若锦倒是对之前的绿植区很是喜欢,细声开口:“我感觉、还好。”
随后,它便翩翩然地在这室内飞舞,观察起了这里的室内布置。
小巧的桌椅蒲团,不大的屏风床榻,还有一个好似巨蛋的小憩软床,人在上面随手一推,就能轻轻摇晃。
三花用爪子推了两下,故作老气横秋地感慨:“一看就是小孩子使用的,太过小巧。”
说罢,就继续支棱起翅膀,在室内一边玩耍一边探查。
不远处,楼青茗与贺楼凤君的观察重点,却放在室内接连出现的数枚灿金色.图腾标志上。
这图腾的最外一圈,是绚烂的抽象日轮,内侧则画着一只脸部有点狰狞的怪兽。
它头上还顶着八个弯弯的角,形状角度各有不同,口中呲着一口锋利的牙齿,摆出一个亮爪的袭击姿势。
楼青茗仔细盯着这枚图腾,不由拖起下巴沉思。她直觉自己之前应该见过,又一时想不大起来。
贺楼凤君却是微一思忖,很快就想到了答案:“是第八童族的族群图腾!”
楼青茗怔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拍手道:“对,是第八童族!”
她曾在翻看佛光皇楼收集到的那堆资料时,见过这个第八童族的资料,只是其上只是一笔带过,所以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第八童族是上古时期的一个比较稀少的氏族,他们族内的修士个个骁勇善战,高大威猛,但凡事却总有例外。他们族内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出生一位生长速度格外缓慢、却又天资极高的童子。
这种童子,被称作窦童。
据资料上所言,这种窦童的身高是随着修为的升高而不断变化的,不会受到一般修士修至元婴、身高体态就无法再行改变的桎梏。
只是这种变化相当微小,整体也过于缓慢。
比如说,当他们筑基时,就是两三岁孩童的大小,但等到他们修炼了万余年、渡劫飞升,也仅能长至七八岁孩童的身高。
同样的,他们的生长速度有多磨人,天赋就有多么的惊人。
一经出世,必当受到第八童族的重重保护,拥有特殊地位与待遇。
“此间宫殿的主人,竟是位窦童吗?”楼青茗不由感慨,“我记得贺楼氏保存的资料上说,第八童族心性纯正、行事乐天,后因故避世不出,未想还能在这里看到。”
贺楼凤君目光悠远:“确实,当年第八童族避世,还在修真界闹了很久。”
楼青茗与三花几个一齐转过头去看她。
“老祖,您知道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您与我们好好说说。”
贺楼凤君回忆过往,不由叹息:“首先你们需知道,窦童这类人,不仅身高、面貌难以成长,就连心性也保持着与孩童一般无二的玩闹天性。”
“即便随着他们年龄与阅历的提升,最终提升了心智,能够明辨出是非,但心性却是直到他们成年,都无法完全成熟起来。”
“在上古时期,便有一位窦童调皮,跑去恶作剧冒充了一位大能流落在外的血脉。也不知他具体用了什么方法,还真被他给冒充成功了。”
“结果就导致那位老祖流落在外的真实血脉差点殒命,又连带着造成了一系列城池损失。后那位大能震怒,直接将那位窦童丢回了第八童族的族地,并出手将那里彻底封印起来。”
楼青茗不由轻啧:“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主动避世,而是被动避世?!”
贺楼凤君颔首:“那位大能还说,除非有人能够达到解封条件,成功迈入谷内,否则里面的人便永远也走不来。”
众人:……
“这结果,也算还好。”
索性那位大能还晓得凡事留一线,没有斩尽杀绝,给他们留下了生机。
“那他们现在应该出来了吧。”
上古时期距离现在,可有挺长时间了呢。
贺楼凤君便笑:“不知,沧海桑田,我又如何知晓他们现在事?!”
楼青茗也笑:“也对,或许这个问题,这里就只有这座秘境的主人知晓吧。”
两人正站在墙壁前,对着那枚巨大的图腾正在讨论着,不远处,在空中飞累了的若锦姿态轻盈地绕了一个圈儿,翩然落到了那枚巨蛋软榻之上。
“第八童族?”它细声低语。
纤细的绒足落到了巨蛋的图腾之上,恰巧踩在怪兽的其中一枚弯角上轻轻摩挲。
下一刻,就见那图腾陡然光芒一闪,原本落在其上的五彩大蝴蝶霎时失去踪影。
三花远远看到,不由惊呼:“若锦不见了!茗茗,若锦不见了!”
楼青茗与贺楼凤君当即回头,就见那巨蛋上原本刻有图腾的位置也已光洁一新,失去了图腾的痕迹。
“真的不见了。”楼青茗眯起眼睛。
凭着她与若锦的契约,只能感觉到它距离她位置颇远,似乎相隔了一层空间,根本定位不到具体位置。
索性,她感觉到它现在的心情平和,甚至还隐有些惊喜与兴奋。
至此,楼青茗的神色终于稍松。
随后她突然眉梢一皱,霍地回头,看向刚才的墙面:“老祖,那里的图腾变了。”
原先那怪兽头顶上有八只角,现在却只剩下七只。
贺楼凤君此时也收回了酒韵涟漪,点头:“没错,原先这卧室有八枚图腾,现在也只剩下七枚,看来若锦消失的关键,还是出在这图腾上。”
按照数量类推,这图腾对面所对应的空间,应该是最多允许八人进入。
她们这边算上三花,共能占去四个,如此还剩下四个名额。
贺楼凤君:“乖宝他们还没醒吗?”
若是清醒,如此大好机缘也不用浪费。
楼青茗往灵兽袋里瞄了一眼,阮媚正是炼化融合芳粉醉心焰的关键时期,肯定不能动;金卷在周身形成了一层稳定的灵气罩,明显是在一边入睡一边消化体内过于浓烈的酒气。
至于乖宝和银宝,楼青茗将它俩拿出来晃了晃:“醒醒,能醒过来吗?”
银宝积极地举起肉触:“醒了。”
下一刻,眼睛又重重闭上。
乖宝则表现得更好一些:“我醒了,有事吗?”
三花凑了过去:“你看我是谁?”
乖宝:“你不就是烤灵鸡嘛,我不会认错。”
楼青茗:……
她又将它们重新塞回灵兽袋,果断开口:“还是算了,四个位置就四个位置,咱们先一起进去瞧瞧。”
贺楼凤君颔首:“好。”
说罢,她便选了枚图腾稍加尝试,等到摩挲到一枚弯角后,身形便骤然被吸纳进去。
之后,楼青茗和三花也学着她的动作,各自寻了一枚图腾的弯角摩挲,紧随其后。
等到她们三个全都消失没多久,这处卧房下方的大殿内,又进来两个人。
两人皆裹着身黑色斗篷,一位身形高大,一位身姿纤细。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运气不错,恰巧距离光柱位置颇近的魏凌与雍微。
两人进入这处大殿后,也如同之前楼青茗那般,按照童子们的手指方向,突破一层层阵壁与障碍,走到大殿尽头,并遭遇了想听故事的难题。
魏凌烦躁拧眉:“故事?!我哪有耐性在这里给一群雕像讲故事?!此处定还有什么其他捷径。”
说罢他就来到金壁旁,无所不用极其地想要在墙壁或穹顶上开出一个窟窿。
但此举除了让他接连面对危机,差点没死在斩仙飞刀的刀雨瀑布之下,并无其他进展。
雍微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位金童身边,眼看着魏凌在那边自己折腾,突然开口对着身边的金童低语:“你知道吗?我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她一开始只是想随口念叨一句,但说出口后,却明显有了更多的倾诉欲.望。
“那夜我们都中药了,只要他态度一软,我们就能够水到渠成。但他拒绝了我,只说让我对得起母亲的期盼,希望一切能回到正轨。”
“而现在我才知道,他心里有人,那人正是我出生就已亡故的母亲。”
她这话一落,整个大殿内的童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珠子全部唰啦一下挪动,看向雍微的方向。
对此,雍微的表情相当平静:“我一开始不知,特意来这处秘境寻找幽幻奇精作为解决办法。但现在我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金童上移眼珠子看她:“为何?”
雍微缓慢抬头,声音低沉:“因为啊,我不喜欢他心里有人,即便那人是我的亡母。所以我想,我可以采取更多手段,让他中止逃避,将我完全放在心里。”
金童:“说来易,做来难。”
雍微:“没错,所以我会先伪装成最与母亲契合的模样,引他出来;我还会为他带去解毒的方法。只要他出来,我就有把握一点点地代替掉他心中无谓的影像……”
金童:“噫,有点可怕,吾不听了,你去与吾弟们讲吧。”
说罢,那金童就将手指放下,阖上眼睛。
雍微缓步走到下一个面前,继续慢条斯理:“方法我都想过了,让一个人完全忘记另外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可以从记忆和习惯方面入手,只要时间久,总能培养出更加深刻的感情……”
金童:“噫,有点惨,吾也不听了,你去与吾弟们讲吧。”
雍微再次踱步走向下一个:“当然,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实力,实力的高低就决定了这场较量中我的起步高度……”
旁边,魏凌在多次尝试无果后,一回头就听到了雍微毫无音调起伏的句子。
他看了眼雍微越说越晶亮的眼睛,以及她眼底暗藏的执着与势在必得,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也不知是晋杭不会养孩子还是怎么地,现在的雍微与曾经的雍蓝,性格上的偏差已经越来越大。
此刻再看,她面上除了眉眼上的那点相似,已经快从她身上寻不到雍蓝的一丝痕迹。
如此转变,对于雍微来说应该是件幸事,因为此举可以让她脱离嵇大人的垂涎名单。
但同样的,对晋杭来说又是不幸的,因为他的小徒弟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歪得厉害。
这样想着,他又想起晋杭对雍蓝的执着,一时又分不清晋杭和雍微之间,到底谁更加可怜。
当雍微这厢的故事讲述已经越来越步入正轨,在大殿门外,又相继有几波人推门进入。
当他们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这座大殿就根据他们同批进入的人数,在大殿内生成了不同数量的空间虚影,确保每一批人都进入了不同的空间,且面对的难度相同。
像楼青茗当时因为是与贺楼凤君一起进入的大殿,她们当时殿内的金童数目是两百个。
若是人数更多,殿内则会按人数依次往上倍增,保证谁也没办法占据绝对的优势,讨到大殿的便宜。
于此同时,金童秘境外。
当楼青茗等人进入那图腾所在空间时,一直守在外界的彦博等人,则正看着金童秘境门庭上的金童二字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什么个情况?”
“颜色突然就变了。”
“这好好的,这金童二字咋就突然变粉了呢?”
那门庭顶上原本有些威严的金童二字,在这一刻,突然就染上了一层漂亮的粉色。
那漂亮的色泽,还不是自外蒙上去的,而是自内向外散发,远远望去,就好像被染了层暧昧的色泽一般。
彦博:“……莫不是金漆突然掉色了吧。”
众人:……
“滚犊子吧你。”
“说什么梦话!”
事实上,这种震惊中带着莫名的情绪,不仅守在外界的彦博等人有,就连与贺楼凤君一起进入了图腾空间,在里面的山谷内一通探索,终于循着契约寻到了若锦的楼青茗等人也有。
她们也就比它晚进来了一会儿,但怎么这次一见面,就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呢?
楼青茗眨眨眼睛,将若锦小心捧起:“若锦,你在这方空间待多久了?”
若锦小脸儿通红,看着她兴奋地扇着翅膀:“没多久,也就两天。”
楼青茗舒出一口气,两天还好,两天还在她的接受范围。
“你怎么化形了?可是吃了化形果?”
这才是让她们刚才产生时间恍惚感的主要原因。
这前后才多长时间没见,若锦就已经从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变成了一个身后张有五彩翅膀的手掌大小小人儿。
此时化出人形面貌的若锦大概有十二三岁年纪,眼睛乌黑溜圆,眼尾微有上翘,脸蛋和嘴唇都微微嘟起,略有肉感。
如此姣好的相貌,配上她那双纯真中带着些懵懂的小眼神,格外容易引起人的保护欲,可爱非常。
若锦看着自己刚刚化形出来的白皙小手,用它微微捧起脸蛋,笑得眉眼弯弯,细声道:“对啊,我昨天吃了、一枚化形果。”
当她这样微微侧头时,额前细碎的发丝就随着清风的吹拂,微有散开,露出了额心位置的一道金色竖纹。
楼青茗与贺楼凤君当即面色一凝,她们伸手当即撩开了她的发丝,目光便不由自主锋锐了起来。
若锦虽说年龄确实大了些,但从它开智到现在,其实也没有多长时间。
就看她现在说话还没有说利索,就可见一斑。
结果现在,就这么一会儿没见的功夫,若锦就被人诓骗了个道侣契约?!
妈的,这该不会是看她家里没人,借机骗她的吧。
楼青茗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勾起唇角:“好若锦,给你下这个契约的人呢?”
若锦抬头,手指往西边指了指:“在那边树林,他说要去、给我挖酒。”
楼青茗再次心梗,她捂住胸口不可置信:“挖酒?!你就是为了这么一点子酒水,就答应给人做道侣了?”
若锦理所当然摇头:“当然不是。”
楼青茗刚舒出一口气,就听若锦又笑盈盈补充,“他说能负责、我以后要喝的、所有酒水,我才答应的。”
“而且是、敞开喝,随便喝。”
楼青茗:……
哦豁,那得有多少酒?!
这条件即便换成她,也都有些难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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