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窥探到了齐木空助这个男人的一丝真实内心。

可惜这对无惨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他原以为男人追求的是【超能力】，结果实际上更多的是【弟弟】本身。

也就是说，空助和那些喊着要为亲人、爱人报仇的猎鬼人，本质上是一样的。

空助松开无惨：“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该不会擅自对我有奇怪的期待吧？”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爱护你的弟弟。”无惨站起身，脸色变回冷漠的样子：“既然知道这里是梦境，那为什么不醒过来？以你的才智，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如何清醒。”

无惨有点怀疑，当初空助是故意中招的。

“不管是深层意识还是浅层意识，说到底是由自己的认知所组成。”空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从出生起为了赢过楠雄，看过许许多多的书，这些知识储存在脑海里，要灵活运用这些知识可不容易，如今正好通过梦境的形式重新整理这些知识，在这个过程中，说不定能浮现新的研究灵感。”

“更何况，这个梦境中有楠雄，虽然只是心中的泡影，但我还是很高兴哦。”空助站起身，反手一个挖墙脚：“有兴趣把你的这位属下送我吗？”

“你打算用什么代价买？”

「买卖人口是不行的吧！要是你因为犯法进去吃牢饭，我绝不会捞你出来。」一旁的楠雄看着空助说完，又托着下巴道：「仔细想想，你要是进去吃牢饭也不错，至少不会整天缠着我比试。」

空助做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楠雄，这个时候难道不是砸锅卖铁也要把我保释出来吗？”

「犯罪者不值得同情，还有如果不是我有时间回溯的能力，刚才学校里的学生们就已经死伤无数。」

楠雄的视线再度落到无惨身上：「这家伙太危险了，还是杀死比较好。」

这种话无疑是踩到了无惨的雷区，他的脸色因楠雄的话再度爬满青筋。

即便这里是梦境，眼前的超能力弟弟也是由空助虚构出来的，但多少会反应出本人的性格，也就是说，如果他在现实世界中真的做了这些事，名为齐木楠雄的少年有很大概率会选择杀掉他。

空助反对出声：“楠雄你应该没有杀过人吧，虽然无惨是鬼，不过这么重要的第一次怎么能轻易给出去，应该好好保留到死才对。”

把梦中的楠雄安抚好，等弟弟君离开后，空助对无惨说：“就算是我的梦境，也不要随便招惹楠雄比较好哦。”

无惨觉得弟控简直不可理喻：“他可是差点在梦里把我杀死。”

“是你先出手杀死了他的朋友。”还没回溯的一周目，空助注意到被无惨打到的人里，有经常和楠雄一起行动的学生，好像是叫燃堂来着。

“别看楠雄那样，他可是有很多想要保护的东西，要是他的超能力失控，我的梦境说不定会以最恐怖的姿态结束。”

嘱咐完无惨，空助就跑去整理自己的知识去了，百无禁忌的任由无惨在自己的梦中游荡。

无惨黑着脸，竟然一点都不设防，就这么有自信他不会在梦中搞破坏吗？真是太天真了！他不是非空助这个男人不可！没错，无惨自己也对医学有所涉猎，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能对男人的【精神之核】下手！

想着，无惨就直接来到梦境边缘，割开一个口子，走入空助的深层意识，直直往可能藏有【精神之核】的方向走。

在男人的梦境里还能这么憋屈，无惨很不满，他决定拿捏空助的软肋，只要拿到【精神之核】，就算他暂时没有破坏的打算，空助也不得不忌惮他。

结果走了两步，前方的道路突然消失，蹦出一道题：【鸡兔同笼，共有48个头，132只脚，求鸡和兔子共有多少只？】

好歹与时俱进的无惨面对这种数学题，倒也没有觉得很难，只是稍加思索就得出了答案，道路重新出现，无惨继续抬脚往前走。

只是越深入，涉及到的问题就越难。

【设两个粒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力为排斥力……】

【一半径为R的金属……】

【这个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无惨沉默了，从空助的深层意识里退出来，拉好被自己挤出来的裂缝，仿佛无事发生。

「不打算继续了吗？拿走【精神内核】。」

无惨迅速做出反应，拉开距离，做出防御姿态，顺便亮出极具攻击力的爪牙。

“你怎么在这里？”

「我只是按照【我】的性格在行动，在你和空助那家伙相爱相杀得出结果之前，对你这种危险分子，我不会坐视不理。」

楠雄面无表情：「只有烂俗的古早言情才会因为感情拉扯殃及无辜。」

无惨黑着脸说：“谁和那家伙有感情拉扯，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

「是吗？那为什么你对待我和他的态度不同。」明明是虚构出来的【齐木楠雄】，此刻却像是有了灵魂，说出让人在意得不得了的话。

「你面对我的时候，只有无尽的愤怒和杀意……可是当初空助用紫藤花导弹击中你的时候，你并没有杀死空助，只是让他睡着了，还追到这里，如果不是在意，又为什么有所区别？」

梦境里的齐木楠雄具备和空助相同的认知，所以知晓许多。

无惨心下震动，难道说在他在无形之中，被空助发现了连他都未曾察觉到的东西吗？

“兄弟！你在那边做什么，我们去吃拉面吧！”不远处，有人朝楠雄这边挥动着手，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朋友接触危险的东西，楠雄看了眼无惨，向自己的朋友主动走去。

被扔在原地的无惨稍微有点愣神，他竟然被区区一个梦境中虚构出来的角色问倒了。

是啊，以往但凡是对他有所威胁的，他都只有浓浓的杀意，为数不多击败过他的……比如继国缘一，他都只剩下憎恶和愤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唯有空助在用紫藤花导弹压制他过后，除了愤怒外，还诞生了【想要】的念头，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哪怕当初把黑死牟变成恶鬼，也更多的是出于报复，以及获取一个强大的属下保护自己，毕竟黑死牟好歹是继国缘一的血亲。

是因为空助出色的是脑力而不是武力，所以才会不同吗？无惨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他没有急着从空助的梦中退出，他穿过繁华的商业街，来到图书馆。

梦境中的场景不会详细到连书本里的内容都完全复刻，但依旧能从里面窥见到空助获取过的知识。

图书馆和书店的书，一般会按类型归纳整理，不过这里是精神世界，空助那家伙看过的所有书堆积在一起，

无惨随意挑出其中一本翻开，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字，无惨再次被惊讶到了，这说明这本书的内容空助并没有遗忘。

无惨把书放回书架，再次随手拿起一本翻阅，里面依旧呈现出丰盈的内容，就是里面的内容，让他梦回前往空助深层意识的道路。

无惨看了眼书名：《大学物理经典题库》。

放下手中的书，无惨无意间注意到旁边的书名：《偶像大师六神通，教你如何快速找到合拍的恋人》。

没想到空助那种人竟然还会看这种书，本想略过的无惨手指停留几秒，最终还是把书抽了出来。

他只是好奇，后世的人为什么能把这么无聊的话题出成书而已，在无惨的认知里，书一直是比较昂贵的东西，能印刷成册说明有它的独到之处。

无惨翻动书页，正好翻到了某偶像大师阐述爱情的章节，当然，像这种杂志里的文章其实大多是公司里的文案书写，明星们只是负责聊几句，拍点照片。

【所谓的爱其实复杂、多样且细腻，除了亲情、友情、爱情这种比较大的不同种类外，觉得猫猫狗狗可爱、时不时想起对方就开心、想要得到某种东西这种隐约的占有欲，全都是爱的体现。】

嗯？是这样的吗？原来【想要】是一种占有欲，而占有欲就是爱？

无惨翻到下一页：【即便程度不同，但无需怀疑，这些全部都是爱哦。】

把书关上，放回原本的位置，无惨走出图书馆，正巧碰上了从图书馆另一边出来的空助。

“怎么了？一副看到难以相信的东西的表情。”说着，空助看了看无惨出现的方向：“原来你也进去了啊，我看过的书基本都记得，大多都是学术类型的，因为看不懂内容所以自惭形秽了吗？”

无惨抽了抽嘴角，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对这种男人产生名为占有欲的爱。

“难道不是？说起来我确实也看过其他不少多奇奇怪怪的书，其中还有一些比较激烈的小本子，你该不会翻到了那部分吧？”发出疑问的空助倒是不觉得羞耻，两手一摊。

“我好歹是正常男性，该有的好奇一点不少，你理解一下。”

无惨看着男人，突然问：“你觉得，想要得到某个东西的心情，能够被称之为爱吗？”

“从生物学的角度，就算过段时间就遗忘抛弃，想要的得到的心情确实会产生多巴胺，不过这种平凡的爱意不是我期待的东西，所以我很苦恼呢，听说长情才足以深刻到引发奇迹。”

“说的也是。”无惨突然笑起来，说道：“空助，你差不多该醒了。”

他是活了千年的鬼王，爱不爱的不重要，就算不是空助期待的又如何，他想要，就去夺取，就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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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只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