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宋2不放心秦芝灵一个人在家，便打算请假几天，陪她去看心理医生。

她话少得让人起疑心：是不是魂都丢了？

看着前些天照料得生机盎然的花草，眼底阴翳散去少许，“宝贝，妈妈可以的。”

宋2相不相信是一回事，该怎么做却是另一回事。先派了五个影子蹲守在小区附近，家里除了厕所全部装上监控，后又联系了朋友见面。

一件别人穿上会很正经的西装，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就不是那个味儿了，而像整天打鸡逗狗的闲散人士。

“祖宗，您尽管吩咐吧。”他做了个鬼脸，脸上分明是：很不高兴为您服务。

“证据，都在里面了，2732.3w，他能判多少年，能在判刑之前离婚吗？”

陈错接过U盘，从包里取出电脑。

每一项证据都清楚地罗列，偷税漏税1540.6w元，挪用公司流水600w元……漂c记录等。以及17个女人的姓名，电话，住址以及他们开房的具体日期和相关图片。

“这要是进去了，有得是苦头吃了。”

“不过要打离婚官司的话要三个月，时间太长了，申请的话要到婚姻登记处登记，然后等上一个月就能离。”

顿了一下，补充道：“好可惜，不能考公了。”

宋2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喔，他没进去你也考不了公。”

“这公非考吗？”她喝了一小口咖啡，不自然地看向窗外。

脸色好像很难看。

我疑心是上次的毒发作，“你怎么了？”

“咖啡没加糖，苦。”咽下后，她面色如常。

陈错倒是没察觉她的异常，“考公多好啊。工资稳定还有节假日周末假期什么的……”

“他考公考疯了吗？”我问。

“被家里人洗脑了可能。”她可能也感到无语。

“行了，去税务机关和公安局交材料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他眉头一挑，wink一下，“Ok，您慢用。”

“所以，宋2你以后要做什么？”我不禁疑惑。

人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我可提醒你，他这么有钱，说不定有保护伞给他兜着……”

“那就把保护伞也摘掉，他们那点事也不难查———主要是要看上面查不查，下面有没有人想查。况且，我有钱的。”

多有钱？

没来得及细算宋2的“有钱”在哪里，天地一瞬间倾旋。

我再睁开眼，陈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宋2面前的咖啡还一动不动，面前的人换了一个———

白色工作服围裙，低丸子头，说话很温柔，“落落姐姐，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如果不是你，我哪里有来这里工作的机会呢。这里的工作环境我特别喜欢，老板人也好……我自己做了蛋挞，想给你尝一下，点评点评嘛。”

两缕发丝顺着白嫩脸蛋娇娇羞羞地斜着，耳朵因为害羞泛起一层薄薄的粉。

宋2这个人倒是很会煞风景。

毫不客气地问：

“宋1你离人家这么近干什么？”

“她好漂亮。”我喜欢漂亮事物。

“落落姐？”她又喊了一声。

“好。”宋2从中随便拿了一个烤得金黄的，看起来香喷喷的，轻轻咬下一口。

“怎么样？”她眼睛亮闪闪的。

“怎么样？”我的眼睛可能在放光，因为这个蛋挞，看起来，真的，好诱人……

“嗯……很好。”

放入嘴里一两秒才咀嚼。

宋2不喜欢。

“真的吗？那下次我还给你做好不好？”女生兴高采烈地邀约下次。

“嗯。”她慢吞吞挪着吃完剩下的。

“看起来挺好吃的呀？”我盯着她手里那个金黄色的蛋挞。

“牛奶加多了，没有糖。”点评十分锐利，

“咖啡你也说没有糖。”

设若有天世界上的糖全都消失了，宋2就要愁眉苦脸、挑挑拣拣、瘦骨嶙峋了。

“这杯冷了，我再给你做一杯吧？”

“嗯。”

她回我总是慢一点。

“我牙好，能吃糖。”

“我说的话有延迟吗？”不然为啥你回我也有延迟？

“？”她眼神中的一丝迷茫让我去感到快意。

“我需要组织语言的时间。”

“咋别人跟你说话就不需要……”你看不惯我直说好吗！！！

当然，这话后半段我不会同她说的，有点越界了。

因为我总觉得我们还没有这么熟。

“自动回复不需要思考时间。”

“喔。”

“啊？”过了会，我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不能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有测谎仪就好了。但她很少说谎话，且就信她这回。

她总这样漫不经心，也不怪我不明白她对谁不上心，又对谁上心。

漂亮女生端着一杯温咖啡回来了，和桌上那杯简直是一个妈生的，全都一摸一样。

“太给美女面子了我们宋总。”我忍不住啧啧称奇，心中佩服。

不爱吃还能硬吃。

糟糕，真是败了，我做不到为了美人吃苦。

她能做到。

宋2演技差，没喝上一会就把人请走了，咖啡撂在一边，眼睛盯着包厢里仅有的一盆绿植。

“你刚才，离开过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香味，就是刚才———突然闻到。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在叽叽喳喳的了。所以我猜，这个味道是因为在身边久了，慢慢习惯了才没有察觉到。又因为这个味道消失过一段时间，再重新出现，才被察觉到。”

什么香味，鼻子失灵了吧，我都变成了科学无法结束的魂状了，哪来的香味？况且，鬼的味道不应该是腐烂的泥土味儿吗？

“没离开过。不过，在那个美女来之前好像睡过去了。”

宋2听完，眉头微微皱起，可能是多年的习惯或向来很准的直觉，对周遭事物变化总是保持敏锐和警觉。

43.

周仁的电话在上课时间打来。

正好是英语课。

班主任正要将手机夺走，电话界面却写的“周仁”两个大字，一时间五味陈杂。

何蓉笑得很甜：“老师，这个知识点还没讲完呢，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呀。”

净会添乱，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学呐？！我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化为实体把宋2推到身后护着，自己亲手收拾了这个讨厌鬼。

“雪落，先去教室外面接你爸爸的电话，等下不用回来上课了，直接去办公室等我吧。”

宋2没说什么，在众目睽睽下径直走出教室，私语声在楼梯口处终于断绝，她却依旧没有要加电话的架势。

“不骂他一顿？”我尝试怂恿。

“你有力气，你去。”她摸出来一颗粉色包装的软糖，漫不经心的撕开包装，与着急的电话铃声打得那叫一个冰火两重天。

稳如泰山。

“诶，那我教你怎么气死他吧。其实，他在外面找那么多个女人，就为了生个男孩儿。可是他的y染色体跟死绝了一样，生了超级多小孩，一个男孩都没有。”

“嗯，然后呢。”

“哪有然后呀？不都说完了。”

“你要说什么？”

我也思考了一下，这怎么说，说我大脑放空了想到什么就和你说什么吗？

是不是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嗯，说他眼瞎吧，看不出来我们宋2不是男的更比男的强，强十倍，喔不，千倍、万倍行不行。”

这个时间校园里很安静，又正是冬天，鸟和蝴蝶都走完了，真就只剩一片心情不太好的云，和一个拽得跟二五八万的宋2。

“哦。”

看，她这人。面子可大了。

“咚、咚、咚。”

“请进。”办公室里的老师回复。

“我没告诉你么，我能听见你的心声？”

我：“……”

“哦。”憋半天也憋不出一句人话，回个“知道了”算了。

办公室里仅有一个物理组的女老师，一颗略显稀疏的脑袋十分认真地面对电脑，屏幕上只投放了一道解答题。

“记过的话你要不要被退学呀？好像不是第一次犯事哦。”

“退不退都行，我有学上。”

“哦，忘了，你有———钱钱钱钱钱！”

我专门凑近她的脸蹦一跳，能吓倒她最好。

“嗯嗯嗯嗯嗯！非常有钱。”

“宋2你一点都不幽默。”我撇撇嘴，一时口直心快。

女老师似是被她的轻笑声吸引注意，估计是学疯了，居然问她：“同学，你们班老师讲过这道题没有？”

“她比较幽默。”宋2在心里回我。

“讲过。老师说这题不能用整体法，需要将它们单独进行分析，用能量守恒来辅助计算题目中的变量。”

女老师皱紧眉头，重读一遍题目后眉眼间的乌云散开，也不在意啥子面子里子了，十分真诚地回了句：“谢谢同学。”然后以热情的姿态投入冰冷的物理的怀抱中。

“我怎么记得没上到这里。”我问。

“确实，不过我之前做过这套试卷。”她回。

我：……

又聊了十来分钟，还不见班主任回来，宋2已经无聊到听数学讲解了，洛必达，拉格朗日，微积分，泰勒公式……我服了。

又码到凌晨一点，头痛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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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