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再次变换衣着,她苦思冥想终于解决了眼镜的存在。
熟练捏出张路人脸,将眼镜的镜片取下按在面具的眼睛上,镜片慢慢融合进去。
戴好面具,调整合适的瞳距,世界重新变得清晰。
近视可真麻烦。
沈霖感应着许芽的方位,从空中略过一道虚影,她储存多年的灵币迅速消耗着。
在宗门生活只能使用土灵力,火灵力也就用了那几次,这么多年,她不断把其他灵池里的灵力转化成灵币,储物袋里可是堆着满当当几大口袋呢。
短期扩大灵池,只能去挖邪修的灵核 ,她又不可能对正派修士下手,当然,打不过是最主要的原因啦。
许芽这个乖孩子,一直随身带着她给的护身符,真的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无奈感。
作为新弟子中的第一梯队,许芽她们的任务比较危险,需要直面邪修,残酷的实战啊。
沈霖的畅想:弟子们在前头和邪修打的不可开交,她趁机混入其中,倒地一个她就挖一个,倒地两个她就挖一双。
宗门应该是得到小道消息,探查到一处邪修老巢,沈霖到的时候,山庄里已经杀红了眼。
木头搭建的简陋住所,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在各处,前门这边已经没有活物。
秋天到了,这是个丰收的季节,收割“粮食”喽。
右手拿出小镰刀,割一茬又来一茬,咚咚咚,想象成开椰子,顺手把灵器和储物袋也纳入口袋,来都来了。
沈霖摸尸的技能可是很久没见光了,渐渐沉浸其中。
入口处的尸体都让她搜刮了个干净,转移阵地。
从邪修尸体上薅下黑色面具戴在脸上,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成功混入邪修,默默捣乱,不小心绊倒几个“自己人”。
看到拿着剑和邪修缠斗的许芽,完好无损,沈霖不由松了一口气。
似乎有不少弟子小队被分到这个任务,结果还是伤亡惨重,光是地上躺着的尸体数量都超过十具。
沈霖四处寻找,正如她所料,附近并没有看守的宗门长老。
这历练如果真的是历练就好了,不知道背后有多少推波助澜的手,掺杂着丑陋不堪的**。
有眼尖的弟子发现邪修在偷偷挖自己同门尸体的灵核,极力阻止,月华宗的弟子就算是死,也要带回宗门,给其家人有个交代。
双方眼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目的,一边是捕获猎物,一边是同门情谊。
沈霖退到外面院子的木桥下,掏出个炮仗。
啾——啪!
捡到这玩意儿这么久了,还没哑火呢,保质期真长。
一路上看到不少熟悉的黑石头,她储物袋里也躺着颗一模一样的,沈霖满脸厌弃,一脚踢开,真是没用的东西。
邪修和弟子们都认为这是另一方放出的召唤救援的信号弹,一致决定先撤退,弟子们互相搀扶着,御剑离开。
邪修们也四散开来,过了许久发现外头毫无动静,才意识到这是虚晃一枪,从躲藏的地方出来,着手清扫战场。
抢活的要来了,沈霖赶紧加入其中,碰上月华宗弟子的尸体,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动手了,于心不忍,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沈霖心里默念:“一路走好,会给你们报仇的,灵核借来用用,实在是不同意的话,等我死了再算账吧。”
突然碰到另外一只手,沈霖飞快弹开,条件反射,拿着镰刀的手挥了出去。
对方闪身跳出一米远,举起双手,同样的黑色面具。
“兄弟,我不跟你抢了,你收手吧。”说完对方换了个尸体摸索。
“算你识相,我不介意地上再多个死人。”沈霖斜了人一眼又继续蹲下。
心中只觉得有些奇怪,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邪修,没见对方有疯病的症状。
货郎是纯邪门,他不算。
既然正派修士这边为了治愈疯病都要死要活的,邪修那边用的是什么法子呢?
沈霖用袍子前摆兜了一兜子的灵核,灰的白的红的,手上沾的被风干后也是紧巴巴。
这样直接丢进储物器里还是觉得有点膈应,两根指头拎出之前在飞船上买的茶壶冲洗。
用热水消毒过的灵核带着丝丝茶香,露出本来面目,晶莹剔透,宝石一般。
“哎,兄弟,给我也冲冲。”邪修凑过来,一手托着一个小竹篓。
沈霖也有套话的想法,就顺从地提起茶壶。
“你把灵核都堆在一起,分得清吗?”邪修看沈霖把一兜子直接收进储物器,开口问。
“嗯,做了记号。”
“这些弟子是越来越厉害了,庄里的人几乎全灭,不过还好,收获不少。”邪修掂了掂手里的篓,将清洗完竹篓都收起来。
“嗯。”
“你的疯期是什么时候?”邪修向上撸了撸袖子,把手也伸过去搓洗,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还早,你呢?”
“下个月,得努力攒灵核啊,还差十几枚就够了。”
“要我借你吗?借一还十。”沈霖盯着烫得跟个猪蹄子一样的手,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得了吧,别拿我寻开心了。每个月五色币就那么几枚,先到先得,别让我下个月在主城碰到你,我可不会手软。”
“你真自来熟。”
邪修被她的回答噎住,沈霖看着猪蹄子被洗得差不多了,收起茶壶。
“祝你好运。”才怪,说完转身离开,她忙得很,可没功夫跟人闲聊。
五灵币,疯期,难道是用来压制疯病症状的吗?
那个帷帽摊主真是来者不拒啊,敢和邪修做生意,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
躲在深山老林里,沈霖简单收拾完,挑了个最大的树藏在上头,将四周的枝叶拢过来,搭了个窝。
时间不等人,一颗颗灵核消失在掌心,灵池像是不断被充气的气球,慢慢鼓起来。
……
沈霖睁开双眼,眼白上爬满红血丝,“怎么一下就消耗完了,感觉不够啊。”
已经看不出原本五宫格火锅的结构了,灵池变得奇形怪状,疙疙瘩瘩,颜色深浅不一。
之前那瘤子火灵池都算造型优美的了,这么一看,货郎挑的那个撒币男灵池还挺干净。
“不够啊,还不够啊……”
黑色面具扣在脸上,也不管山根被鼻托压得生疼,原地弹射飞出。
红绳变成一个巨大的镰刀,被沈霖抗在肩上,眼珠子透过孔像个探照灯一样不断扫射着地面,寻找猎物。
“找到了。”
同样戴着黑色面具的几个邪修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还在围着两个年轻弟子嬉笑。
笑声戛然而止,年轻弟子只觉得一道黑影掠过,风的冲击力让他们睁不开眼。
邪修们人头落地,飞溅的血迎面浇了两人一脸,瞠目结舌。
沈霖悠哉地拖着镰刀走过来,地上被划出一条笔直的红线。
俩弟子被吓得双腿发软互相靠着打了个哆嗦,手脚并用,连屁股都在使劲蛄蛹,不断向后躲。
见杀了人的邪修只是剜走了地上头颅的灵核,并没有要对他们下杀手后,就抓着胸脯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孩儿,这附近还有戴着我脸上这种面具的人没?”沈霖解决完手里的两颗灵核,指了指自己的脸,向旁边两只鹌鹑问话。
“南南南……”声音抖啊抖啊抖。
“嗯?”沈霖向前踏一步。
“南边二十公里有个镇子聚集了不少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我们就是路过而已那里明明是个凡人居住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邪修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路过跑了一路又被追上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别杀求你了我潜力特别差你吃了我的灵核也没用……”
跟个机关枪突突突突,沈霖被吵得头疼。
“把嘴给老子嘴上!”
两人被沈霖这一嗓子吓得双手抱头,紧闭双眼缩成一团,五官脸皱在一起像个倭瓜一样。
“南边二十公里?”
“嗯嗯嗯嗯嗯!”
一直回话的弟子胆子比较大,许久未听到其他动静,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睛。
拿胳膊肘捣了旁边人几下,“人走了,走了走了走了,我们快回去,跟师姐师兄们汇报这个消息。”
另一个弟子哭丧着脸,“我吓得都快尿了,你能不能让我缓缓。”
“其实我也腿软得站不起来,那个镰刀刚距离我们的脑袋就一寸,一寸!”
“她为什么放过我们?”
“谁知道呢,疯子。”
两人互相支撑着站起来,颤颤巍巍爬上飞行器逃命似的离开。
沈霖一路向南飞,顺路又搞到几颗灵核,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欢呼,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自在过。
确实有个镇子,三三两两守门巡逻的邪修落在沈霖眼里,眼珠子牢牢追着邪修走动的身影移动,像是看到鸡崽子的黄鼠狼。
沈霖暂时收起镰刀,她要进镇。
邪修们似乎并不核对身份,沈霖从那几个邪修眼皮子底下走过,连个眼神都没得到。
顺利得有点诡异。
可惜她没有读心术,邪修们戴着面具也看不到表情。
沈霖走远后,守门的邪修对着同伴说道:“这么凶的气息,也亏她能压得住。”
“羡慕了?”
“废话,不然在这儿守大门的就不是我们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