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还不回家呢？”前门口走过来一个保安问道。

伏湫闻声扭头笑了笑：“叔，我就走了，老师让我填个表交上去。”

“那行，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啊。”

班长“恳切”地请假去他小舅婚礼上闹新人，班主任于是点了一个课代表帮些忙，伏湫正好被“相中”了。

比树上同时落两片叶子在一个人头顶还“幸运”——

本来午休就应该完成全部表格，但是教室电脑出了点问题，下午才有专业人士来维修，信息统计就延后到了放学。

等全班都上来填好了自己的那栏，伏湫还要再收个尾，统一地帮同学填完剩下的部分。

这一留，就留到了最后。

她去厕所前，教室里只剩一个女生在收拾书包马上要走。

人少了之后，空调冷气的存在感越发明显。

女生背上书包拎着水杯刚离开教室，就有人被搡进了后门，随后教室门不算温柔地被关上。

校园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伏湫从厕所出来，在走廊上扫见楼底下空荡荡的，路上没几个背书包的。

伏湫没进教室，就听见里面不对劲，有男生的说话声。

教室里的监控这周没开。

前后门都关着，但摔门的人明显没耐心细致处理，露着门缝，锁都被撞掉在地上。

伏湫矮身靠近前门，他们教室在最边上，和厕所之间有个楼梯转角，伏湫顺势蹲下。

伏湫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第一反应就是打开录音机，贴着地面半送进门缝里放下。

有人聚在教室后面，视线被桌椅和墙壁挡回，看不到什么特征，伏湫瞄了一眼就缩回去了。

听了几耳朵后，伏湫认出了王桉的声音。

音量透出来的不算异常，不然早就招来保安了。

王桉、被堵的男生、堵人的三个，对立成三角，但是王桉动了一步，恰巧站在被堵的男生左前方。

眯缝眼男生压了压火气说：“你谁？不回家？”这人是在他们刚准备关门的时候推开进来的，由于没防备，还被推了个趔趄。

王桉没有动弹的意思，就看着他：“你谁？不回家？哪班的？”

“你他妈是我们儿子啊，学老子哥们嘶——”浓眉男生紧蹙眉头道，一团眉毛顿时更纠结。

王桉听到前半句就一拳砸在“浓眉”嘴角，收手极快，边说道：“嘴闭不上就别出来晃，碍眼。”

“浓眉”听了，正呲牙揉着嘴角的手一顿，样子更傻逼了。

“宋酌怀，你认识？”大脸男生拉了下浓眉，有点气急败坏地问王桉身后站着的的人。

身后的男生却没说话。

“你搅和进来可就没可能轻易脱身了？更何况你还打了我兄弟一拳。”眯缝眼问，本来就小的眼睛在这种情形下更像是挑衅。

啧。

听得七七八八，伏湫只想戳二倍速。

这天聊得伏湫都快成看热闹的心态了，她倒也不是希望尽快打起来，她就是想到自己的表还没填完，越拖越晚，有点可怜今天被老师“看中”的自己。

谈话没聊起来，钝声和闷哼随即传来，不知是打到皮肉上了，还是被摔在地上了，令人有点儿头皮发麻。这是伏湫第一次听声儿听完了一场架。

听着动静停下了，伏湫取回手机悄悄躲进女厕。

王桉脱掉脏了的外套抓着，此时才注意到空调还开着，冷气扑到闷汗的皮肤上，滚起一圈小疙瘩。

王桉看了眼宋酌怀，对上视线后问了句：“走不走？”

宋酌怀捡起书包打了两下灰尘，没什么感情地略过地上喘息的三人，“走。”

出来后，宋酌怀在旁边说了声：“谢谢。”

两人一个没有说为什么被堵，一个也没问为什么。

前后下楼梯各走各的了。

随后骂骂咧咧的三个人也狼狈地撤了。

等两波脚步声在楼道里远去，伏湫才走进教室，教室门根本没得到一眼照看——敞开着。

伏湫继续填完表，关掉电脑，最后锁上多灾多难的教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