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南橘子点了点头笑道，“祝你聚会顺利。”

冷正阳跟着笑了起来也点头说：“好。”

车子关上了门，南橘子把地址告诉了司机，司机把车开了出去，冷正阳还站在原地，看着行驶在路上逐渐消失的汽车，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在心中祈祷起来。

神啊，如果我今天晚上可以再见到他一次，我愿意给他一百万。

司机把车开出去之后，南橘子就坐在了后座上，收回手机，查看了一下要做的事情，打算在车子抵达目的地之前处理一些作业之类的杂事。

刚处理没多久，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北边渡打来的，一时有些恍惚，要是北边渡不打这个电话来，南橘子差点把他忘了。

“有什么事吗？”南橘子沉默了一瞬问。

“你的衣服洗好了，洗衣店通知了我，我正好有时间就去拿了，”北边渡兴高采烈说，“你现在在哪？我现在把衣服给你送过去吧？我特意等你没课的时候才给你打电话的！”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是在要夸奖。

南橘子眨了眨眼，心情复杂：“谢谢，你的考虑很周到，但是，我现在正要参加一个聚会，没有办法和你见面，送衣服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啊？”北边渡愣了一下，发出了非常失望的声音，听起来就很难过。

“你还有什么事吗？”南橘子等了一下，没听见他再要说什么，就问。

北边渡沉沉叹了一口气：“我好想见你。”

南橘子脸上红了一红：“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不能去见你。”

北边渡提不起兴趣似的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好难过，我好想你。”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了一阵滴滴滴的声音。

南橘子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什么东西在响？”

北边渡无所谓笑了一下，声音平静说：“没事，就是我的信息素浓度突然升高，浓度测量仪测量不出来具体数据，突然爆了，引起了医院的警报，医生和护士正在过来。”

“你真会给人添麻烦。”南橘子捂了一下脸，忍不住说。

“是吗？”北边渡毫无波澜的声音问。

那声音听起来死气沉沉的，像回光返照的病人，最后问的一个问题。

南橘子打了个哆嗦：“我随口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北边渡并不相信，只是笑了一下：“我不会放在心上。”才怪，我要记你一辈子。

他又幽幽说：“听别人说，玩笑都是有真心的成分在，你随口说的话，又有几句真心在呢？”

南橘子的脸上又红了起来，分不清是羞愧还是恼怒，虽然坐在真皮车椅上，却有如坐针毡的感觉，调整了一下坐姿说：“你一定要在电话里跟我问这个？那我要挂电话了！”

北边渡的语气立刻温和起来，恳求说：“别挂电话，我想听你说话，再多说两句吧？”

他想了想，立刻转账，又拿起电话说：“我给你钱，一分钟一万，我们先聊十分钟吧？”

南橘子查看了一下转账记录，发现北边渡真的给他赚了十万，又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欣喜，语气一下子平静了许多，有种**得到满足后，超然世外的感觉：“好吧。”

他提醒说：“不过我并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你得自己挑话题，我不想说的东西，我是不会说的，如果车子提前抵达目的地，我也不会继续接电话，因为聚会里接电话实在不太合适，容易被人盯着看，好像很不礼貌。”

北边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正在思考，慢慢说：“我想和你多聊一会儿，你下车之后一分钟五万，进聚会之后一分钟十万，怎么样？拜托了！如果你真的有事，也可以挂电话，但是我让你在之后补回来，这应该不过分吧？”

南橘子听得出来他缓慢的速度下是沸腾的情绪，突然感觉有点畏惧，怕他像油锅里的油一样炸出来，炸到自己脸上，一时没有给出回答。

北边渡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似乎是认为他觉得钱还不够多，又说：“下车十万，进聚会以后二十万，怎么样？”

南橘子听见这些数字，也顾不得紧张畏惧了，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跟着金钱流动，脸上兴奋得发红，声音有些颤抖说：“不用说了，我答应你。”

北边渡微微笑了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就在南橘子给出回答的前一秒，他还忐忑不安，导致整个病房的信息素浓度异常。

“那你的衣服先放在我这儿，明天我去送给你？”北边渡的声音极其平静而温和，仿佛说这话只是出于单纯的关心，而不是过分的想要见面的**无法压抑。

“好啊。”南橘子对此并不在意，主要是他现在不缺那一件衣服，他要是只有两件衣服，都不会交给别人洗一件，因为但凡别人洗了没有立刻交给他，他就没有换的了。

“目的地已到达。”行驶的车辆停了下来，发出了智能的语音提示。

司机看向南橘子问：“您打算现在下车还是过一会儿再下？需要我开到别的地方吗？聚会结束之前我都会待在这里，您随时可以出来找我，我会随时为您服务，把您送到休息的地方为止。”

南橘子有点坐立不安，捂住了手机的听筒，向司机问：“这里下车可以吗？”

司机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南橘子往外看了一眼，聚会的门就在不远处，这里下车之后，他完全可以自己走过去：“那我就在这里下车。”

司机回答：“好的。”

南橘子下了车，感觉外面的空气冷了不少，但又有些热闹，或许是因为不远处聚会门口张灯结彩，那些灯五颜六色照着，把地面上的红毯都照得微微荧光，简直没有更热闹的。

南橘子走了过去，手机里传出了北边渡的声音：“喂，已经下车了吗？”

“是的，”南橘子抽空回答，“马上要到门口了，我要拿邀请函了。”

“好吧。”北边渡安静下去，呼吸声倒是还在，听起来像某种白乎乎毛茸茸的小鸟，呼吸的时候身上的绒毛就被风吹开，像一团炸开的蒲公英，又绵软又蓬松，又可爱。

南橘子提前拿出了邀请函，从红毯上走到门口，交给了正在检查邀请函的服务生。

服务生接过了邀请函，正在检查，突然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了南橘子，南橘子有点紧张问：“怎么了？是邀请函有什么不对吗？”

他看了一眼邀请函，感觉自己被很多人注视着，有点窘迫说：“我记得没有脏污也没有折叠，应该很正常啊？不能用吗？”

他看邀请函的时候靠近了服务生，服务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连忙摇头说：“不是，只不过，我好像在前不久见过你，有点惊讶罢了。”

南橘子听了这话，仔细看了看他，把他认了出来，有些惊讶，笑道：“李慕斯？你怎么又到这来当服务生了？之前那个餐厅不做了？”

李慕斯缓缓摇头，检查完邀请函，还给南橘子说：“之前那个餐厅也做，不过都是兼职，所以那边的工作结束，我就到这儿来了。”

其实他心里因为南橘子没有认出他来，而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但紧接着又因为南橘子在他的提示下想起了他的名字而感到高兴。

“你还挺忙的，”南橘子接过邀请函看了一眼，塞进自己包里，“那祝你工作顺利。”

李慕斯望着南橘子点了点头：“谢谢。”

南橘子笑了一下：“不客气，那我先进去了？”

李慕斯再次点了点头：“进去吧。”

进了门之后，里面竟比外面更嘈杂一些，或许是里面的灯光更加明亮，空气里弥漫着甜蜜的糕点的香气，宾客数量比门外那条路上的车还多些，幸好里面的空间宽敞，不然都站不下。

北边渡的声音幽幽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如同一个和人约定好共赴黄泉，却在死后被抛弃的厉鬼一样，向南橘子问道：“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你身边除了学生会会长和老师，又得了新朋友了？”

北边渡把朋友两个字咬得非常重，好像想把他们撕碎了吞下去一样，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南橘子握着手机贴在耳边，不明所以：“你在生气吗？”

北边渡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像个点燃了的爆竹，大声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爱和谁交朋友就和谁交朋友！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能管着你什么？我们最多是室友。”

南橘子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是纠正他说：“舍友。”

北边怒气得满脸通红，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忍不住质问：“室友和舍友有多大的区别？你连这个也要分！”

南橘子脾气很好，耐着心跟他解释说：“舍友是住一个宿舍的，但是室友不一定住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