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静音室的门被敲响时,沈若柠正趴在桌上研究光脑里的安抚图解。
拉开门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哇”了一声。
门口的男人穿一身深灰色作战服,和江彻他们的款式不同,肩线更挺括,腰间束着宽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最惹眼的是他身后的黑色披风,边缘绣着银线暗纹,垂在地上时像展开的羽翼,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平添了几分凌厉的帅气。
他抬眼看来,沈若柠这才看清他的脸——眉骨高得恰到好处,鼻梁直挺,唇色偏淡,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像盛着阳光,明明带着军人的硬朗,却又因为这双眼睛柔和了许多。
“沈若柠?”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温和,带着点笑意,“我是林砚,白塔派来教你安抚技巧的。”
沈若柠愣愣地侧身让他进来,目光忍不住又瞟了眼那披风:“您……您穿的是指挥服吗?看起来好酷。”
林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轻笑一声:“算是吧,方便活动。”他随手将披风解下来搭在椅背上,动作流畅利落,“抱歉,治愈型向导里暂时没人能匹配你的精神力等级,只能让我这个控制型的来凑数了。”
沈若柠连忙摆手:“不不不,您来正好!”她看着林砚,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陆则说向导是“核心”了——眼前这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林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浅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他见过太多被称为“天赋异禀”的向导,却从没见过这样的——
干净得像张白纸,眼神清澈,连带着周身的向导素都甜得纯粹,难怪能让狼队那群野小子宝贝成那样。
这就是SSS级纯质向导吗?林砚在心里暗叹,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光是这份天然的亲和力,就抵得过所有刻意训练出的安抚技巧。
“我们开始吧。”他收敛心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感知器,“先试试感知你的精神力波动……”
沈若柠乖乖点头,看着林砚调试仪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连带着他讲解时认真的样子,都显得格外顺眼。
林砚调试好感知器,示意沈若柠伸出手:“你没有精神体,没法通过精神体建立链接,只能靠肢体接触引导。”
沈若柠刚把手放在感知器上,就被他轻轻按住了手腕。他的指尖微凉,带着常年握武器的薄茧,触碰到她皮肤时,沈若柠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放松。”林砚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安抚的意味,“控制型向导靠精神力压制,治愈型靠亲和感疏导,你的优势在后者。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掌心,想象有股暖流涌出来。”
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引导力。沈若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精神力像一条沉稳的溪流,顺着相触的皮肤缓缓流淌过来,带着点清冽的气息。
“对,就是这样……”林砚微微俯身,距离更近了些,浅棕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感知器上的波纹,“你的精神力很纯,像没被污染过的泉水,稍微引导就能扩散……”
他说话时,呼吸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耳廓,带着点痒意。沈若柠本就容易害羞,被他这样近距离接触,脸颊瞬间又红了,连带着精神力都晃了晃,感知器上的波纹顿时乱了套。
“分心了。”林砚察觉到她的慌乱,低笑一声,松开手退开半步,“看来得循序渐进。”
沈若柠松了口气,手心里却全是汗。刚才那短暂的接触让她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尤其是林砚专注的眼神和他身上那股混杂着硝烟与草木的气息,比江彻的冷冽更让她无措。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不敢抬头看他。
“没事。”林砚把感知器收起来,语气依旧温和,“第一次都这样。明天我们试试更基础的——比如,你搭着我的肩膀,感受精神力流动。”
沈若柠闻言,脸颊更烫了。搭肩膀?那岂不是比牵手更亲密?
她偷偷抬眼,看到林砚正整理着披风,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像故意为难,倒真像在认真教学。
可越是这样,沈若柠越觉得消受不起。
江彻的触碰带着保护欲,苏沐的带着侵略性,而林砚的……像裹着棉花的针,温和却让人没法放松。她低下头,盯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心里乱糟糟的——原来学个安抚技巧,还要这么“近距离”吗?
“明天来我的办公室,别迟到。”林砚拿起披风搭在肩上,转身时又看了她一眼,浅瞳里闪过一丝玩味,“看来,狼队的小家伙们平时把你保护得很好。”
沈若柠没听懂他的话,只知道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直到林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捂着发烫的脸蹲下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安抚技巧,也太难学了吧。
傍晚时,江彻推开静音室的门,看到沈若柠正对着光脑发呆,脸颊还带着点未褪的红晕。
“学的怎么样?”他走过去,目光扫过桌上的感知器,“累吗?”
沈若柠抬头,眼睛亮了亮:“还行!林砚说我能稍微控制精神力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江彻,我能不能……跟你练练?就试一下浅层安抚,很快的。”
江彻的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她身上的向导素像无形的藤蔓,从他进门起就缠了过来,带着甜软的气息,勾得他精神海一阵发痒。
他冷着脸,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指尖却在身侧悄悄攥紧——再晚一秒,他怕自己会直接点头如捣蒜。
沈若柠立刻来了精神,按照林砚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她的指尖微凉,带着刚洗过手的湿润,触碰到他皮肤时,江彻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放、放松点……”沈若柠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试着集中精神,让向导素顺着相触的地方慢慢渗过去。
那股甜软的气息刚钻进江彻的精神海,他就猛地低喘一声。墨影像被点燃的炸药,“嗷呜”一声从他体内扑出来,巨大的狼形精神体在室内焦躁地转圈,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沈若柠搭在江彻胳膊上的手,喉咙里发出既渴望又警惕的低吼。
“墨影!”江彻咬牙低喝,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那股温和的力量像温水漫过干涸的土地,瞬间抚平了精神海的褶皱,连带着连日来积攒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可这舒服太过致命,像毒品一样勾着他想索要更多,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克制”,身体却诚实地往她那边倾了倾。
沈若柠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觉得手心下的肌肉不再紧绷,试探着加大了点精神力输出。
训练场上的狼队队员们突然集体打了个激灵。
正在举杠铃的壮汉手臂猛地一沉,杠铃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他却顾不上疼,一脸茫然地摸了摸后颈:“妈的……谁动我精神线了?”
搏击区正掐着对方脖子的两人突然同时松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的恍惚——一股甜丝丝的气息顺着共感网络飘过来,像冰镇汽水浇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刚才还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大半。
“是……是向导素的味道!”有人反应过来,猛地看向静音室的方向,眼睛亮得像灯泡,“是沈向导在给队长做安抚!”
这话一出,整个训练场瞬间炸了锅。
趴在旁边的狼形精神体们集体竖起耳朵,银灰色的那只甚至原地蹦了两下,尾巴摇得像拨浪鼓——那股气息虽然淡,却带着一种熨帖的暖意,比任何抑制剂都管用。
“爽!”举杠铃的壮汉原地蹦了两下,感觉浑身的疲惫都被洗干净了,“比上次在白塔做的深度安抚还带劲!”
“废话,那可是SSS级!”旁边的人踹了他一脚,眼神却黏在静音室的方向,“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啊?我这老腰上次被污染兽拍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急什么,队长都排前头了,咱们等着就行!”
静音室内,沈若柠还在专注地引导精神力,没察觉自己的向导素正顺着江彻的共感网络,像蒲公英一样飘向整个狼队。直到江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她才后知后觉地停下,看着他额角的冷汗,疑惑地问:“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江彻喉结滚动得厉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不仅是自己的精神海在沸腾,连队员们通过共感传来的兴奋情绪都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该死的纯质向导素,简直是毒药。
静音室内,江彻猛地抓住沈若柠的手腕,迫使她停下。他的呼吸粗重,额头上沁出薄汗,眼神里翻涌着沈若柠看不懂的情绪,像压抑着一头即将失控的猛兽。
“够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若柠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怎、怎么了?”
江彻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墨影在他脚边焦躁地踱步,巨大的狼头蹭着他的小腿,喉咙里发出委屈又渴望的呜咽——它还没吸够那甜美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江彻才硬生生压下翻涌的躁动,转身就走,声音冷得像冰:“练得不错。”
门“砰”地关上,隔绝了他几乎要溢出来的气息。
沈若柠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微微发烫的手心,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刚才好像……感觉到江彻的精神海像一片干涸的荒原,而她的向导素一涌过去,就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她的安抚,对他的效果这么强吗?
沈若柠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突然有点明白林砚说的“天赋”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江彻刚才那副隐忍到极致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舒服”,反倒像是在……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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