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何铭阳的家是栋三层别墅,大门前带着个两百平米的露天草地,别墅后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内里装修以新中式风格为主,古典大气。

打开灯,何铭阳招呼他们把食材放到桌子上。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食材,何铭阳犹豫着问:“咱们吃什么啊?”

何家兄弟俩就不用说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两位。在这做饭方面,唯一靠谱点的只有赵应随,但十分可惜,赵应随做出来的菜,也只是能吃的地步。

赵应随冷静地在购物袋中翻找,拿出一袋包装火红的火锅料,“火锅怎么样?”

何铭阳表示没有异议,何衷归默许。

于是他们三个人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干起来,分工明确,何铭阳负责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洗锅,何衷归分类清洗食材,赵应随挽起一半袖子,拿着把银白锋利的厨刀在菜板上切菜。三人配合默契,不多时就完成了备菜工作。

将切好的肉类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配菜放上桌子,何铭阳一脸期待地看着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小声地赞叹:“哇……看着好好吃。”

赵应随摆好碗筷,有些可惜地说:“没有买芝麻酱。”

何铭阳朝他竖起大拇指,“小随,你真棒!”

赵应随好笑地摇摇头,做火锅哪有什么技术含量。

何衷归往杯中分别斟满果汁和啤酒,递给对面的两人。

“干杯!“清脆的碰杯声。

或许是此刻蒸汽缭绕,赵应随竟然觉得何衷归的眉目被灯光柔和了很多,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般锋利深刻,如寂夜中难驯的狼。

何衷归注意到赵应随的目光,微微挑眉,那股野性却又回来了。

赵应随没有收回目光,他朝何衷归举杯,“今天晚上,多谢。”如果没有何衷归的出手相助,赵应随如今就不能好好的地坐在这里了。

虽然眼前的Alpha给赵应随一种难以捉摸的不适感,但一码归一码。

何衷归支着头,眼神懒散,轻轻地碰了一下赵应随的杯壁。

赵应随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还是这么难喝。

杯中空荡荡,赵应随准备再开罐啤酒,却被何衷归拦下。何衷归微微勾起嘴角,往赵应随的玻璃杯中倒入和何铭阳一样的果汁。

赵应随:……或许是酒劲上来了,赵应随的耳朵悄悄变红。

何铭阳愤慨道:“我也要喝啤酒!我已经十八岁了!”

何衷归伸出两根手指:“还差两个月!”

何铭阳抓狂,“就两个月啊!哥!”

何衷归无情道:“两个月也不行。”

何铭阳面条泪,化悲愤为食欲,把嘴里塞的鼓鼓囊囊。

吃完饭后,将盘子放到洗碗机里,三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解腻的饮料,何铭阳滩成一滩,掌心在肚子上打圈,时不时打个小嗝。

“爸、妈!”何铭阳打开视频通话,冲着镜头灿烂的地笑,“嗯嗯,我和我哥还有小随在家吃的饭。”何铭阳把镜头往赵应随的方向挪去。

赵应随下意识地直起身子,神情严肃,声线僵硬,“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何夫人吃惊地捂住嘴,欣喜道:“小随,你都长这么大啦!哎呀,出落的真是漂亮!”

何先生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站在一旁,目光慈祥,“小随好久不见啦,算算时间,也该上大学了吧。”

赵应随点点头,“何叔叔好,我今年大一。”

“哦?在哪里上的学?”

赵应随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奥尔斯顿。”

“那真是了不得啊!”何先生在屏幕那头忍不住赞叹道。

何夫人看着赵应随内敛沉静的样子,越看越喜欢,又看到右下角的自家儿子露出的狗头,叹息一声:“小阳,你作业写完了吗?”

何铭阳哀嚎道:“妈!我才刚放假!”

何夫人恨铁不成钢道:“笨鸟先飞!”

何先生扶了一下眼镜,正色道:“刚好小随也在,你有不会的要多问知道吗?”

何铭阳苦瓜脸。

何夫人心生妙计,“诶,小随你国庆有空吗?我正为小阳的学习而发愁呢!”

一拍即合,赵应随成为了何铭阳的家教老师(国庆限定版),何铭阳苦中作乐地想,起码和小随的相处时间增加了。

月亮高悬,何铭阳抱着抱枕,眼睛亮晶晶地说:“小随,今晚住我家吧,我爸我妈去非洲医疗支援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俩可以玩个通宵!我新买了好多游戏!”

赵应随摇头拒绝:“我明天早上还要去打工。”

“好说,”何铭阳看向何衷归,往他哥身上竖了个大拇指,“让我哥明早开车送你,哥,你今晚也住这里可以不?”

何衷归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于是赵应随水到渠成地住了下来,陪着何铭阳玩游戏到凌晨,在连输十三局后,何铭阳愤愤上楼睡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车窗上,赵应随下了车,对着何衷归道谢,何衷归微微扬起了下巴,开车离去。

面包店里,店长告诉赵应随,邵祁请了七天假,店里人手不够,希望这几天赵应随接替邵祁的岗位,前台就由他先来看着。生怕赵应随不答应,店长又承诺:按35一个小时支付工资。

赵应随没有拒绝,只是疑惑邵祁突然请假,他趁工作间隙看了下手机,和邵祁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放假前。

按照邵祁的黏人程度,这不对劲。

赵应随按灭手机,准备等打工结束后再联系邵祁。

繁忙的一天很快就过去,赵应随推开面包店的玻璃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繁星点点,赵应随打开导航,准备回何铭阳的家。

“滴——”赵应随抬眼望去,一辆越野车停在马路对面,何衷归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脸线条利落,何铭阳开着车窗,对赵应随热情地摆手,“小随!这里!”

这条路禁止停车。赵应随匆匆跑上车,系好安全带,带着些许喘息,说:“你们怎么来了?”

何铭阳笑眯眯地说:“哈哈,来接你回家啊!今晚吃什么?我们出去玩吧!”

赵应随正色道:“你今天作业写了多少?”

在前面开车的何衷归嘲讽地哼笑一声。

何铭阳眼珠乱转。

赵应随目光冰冷,十分不近人情地下了结论:“看来完成情况不佳。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你回家写作业。”

何铭阳:“……”好苦的命。

用过餐回家,何铭阳磨磨蹭蹭、一分钟八百个理由、不情不愿地坐在书桌前奋战作业。

何铭阳咬着笔苦苦思考着,赵应随坐在一旁给邵祁发信息。

赵应随:你为什么请假?

三分钟过后,邵祁依然没有回复。

赵应随:邵祁。

邵祁立马回复:家里有点事,你不要担心。我能处理。

赵应随这才放下心,他回复道:有需要告诉我。

邵祁:嗯,我很想

邵祁迅速撤回了上一条消息。

邵祁:好。

赵应随:【小狐狸点头.JPG】

邵祁:【小狼跳舞.JPG】

“是你的男朋友吗?”何铭阳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应随,琥珀色瞳孔轻颤。

赵应随卷起卷子打了一下何铭阳的头,“与你无关。”

何铭阳把笔一撂,摆出一副你不说我就不写的架势来,其实心里也拿不准,他逞强道:“小随,我只比你小了一岁半,不要把我当成弟弟,好吗?”

说着说着,何铭阳的语气也愈发认真,“我是你的青梅竹马,无论过去还是将来,你都可以信赖我、依靠我。”

赵应随在这样纯真坚定的眼神中叹息一声。或许是因为何铭阳和小时候一样,直率热情,开朗乐观,所以赵应随在潜意识里依旧把何铭阳当成了那个在夕阳下等候自己放学的小男孩。

忽视了如今的何铭阳也是一个优秀、俊朗的Alpha,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些、结实些。

“不是男朋友。”赵应随如实说。

“嗯!”何铭阳狂点头,很满意赵应随的回答,“奥尔斯顿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对象,再等个一两年也不迟。”

赵应随哭笑不得,催促他:“卷子写完了吗?”

“写完了!”何铭阳把卷子推给赵应随,一脸骄傲。

赵应随拿起红笔,认真地批改。白色的灯光为赵应随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侧脸线条起伏适中,下颌清晰,仿佛上帝精心雕琢。黑色的长发松散开来,神情静谧而温柔,怎么说,就很有人妻感。

何铭阳呆呆地看着赵应随,心中思绪万千。

赵应随扭头看到何铭阳怔愣的目光,心下好笑,将批改好的卷子推给何铭阳,耐心道:“这道题整体思路是对的,只是计算出了问题,你再算一遍,注意公式的套用。”

见何铭阳不说话,赵应随加重了语气,“小阳?”怎么像失了魂一样?

何铭阳好像被妖怪迷住的书生,此刻突然被神仙点醒,他慌乱地拿起笔和草稿纸,“好、好,我再算一遍。”

赵应随无奈地摇摇头,手指轻点卷子的另一面,“是这道题。”

何铭阳闹了个大红脸。

………

何衷归停下车,何铭阳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哥,老地方。”何衷归踩下油门,车如箭般疾驰而出。

二十年前,首都郊区有一家后来赫赫有名的化肥加工厂,之所以是“后来赫赫有名”,则要从十年前说起。

某个寻常的一天,粗心的工人打翻了某种有害的化学药品,导致工厂发生爆炸,二十人死亡,数十人下落不明。

据周围村庄的村民说,自从爆炸发生之后,在午夜时分能看到工厂残骸中有冤魂在游荡,听到悲泣的鬼哭声。

就如同现在,废弃的工厂里灯亮如昼,扭曲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工厂,血液积流成河,一路蜿蜒到灯光所不能及的阴暗处。

经理的牙齿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嘴里只能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鲜血浸透了他的脸,他的手脚都被人挑了筋,动弹不得,如一块死肉放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就这?”一旁的人摘下指虎,不屑地踢了一脚经理的侧腰,“还以为是多硬的骨头呢,都敢得罪何家大少爷了。”

老板叼着根烟,目光沉沉,“蠢货。”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轮胎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何铭阳和何衷归并肩走进来,老板灭了烟,站直了身体,“何哥,铭阳。”

何衷归没接过老板递来的烟,老板耸了耸肩,习以为常。

何铭阳厌恶地看着肿成猪头的经理,浓烈的血腥气让他反感,“都交代了吗?”

老板“嗯”了一声,“三天前,苏梅手底下的人给他二十万,至于任胜寒知不知情……这就不知道了。”

何铭阳眼神变得危险,如寒冬里狂风,令人不寒而栗,“又是任胜寒。”上次给小随下药的就是他,如果小随遇到的是其他人,情况会如何他根本不敢想象。

何铭阳咬牙切齿地想:他好不容易才能再次搂在手心里的明珠,竟然被任胜寒这样轻贱对待……他怎么敢?

何衷归漠然地看着一切,神情莫测,只是眼神愈加幽深。

“任胜寒不是何严家的大少爷斗得正欢吗?”何铭阳冷声道,“加一把火或许更有趣味。任胜寒他哥不是正在为淮海路的一块地皮竞标吗?”何铭阳冷哼一声,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白光,“再忙也不能疏于管教弟弟吧。”

老板暗叹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何铭阳瞳孔就紧盯着老板,一字一句道:“你觉得呢?”

老板认命道:“铭阳说的没错。”得,又要给大少爷做事了,不过也是他活该,手底下的人都没管住。

何衷归神色淡淡,意有所指道:“严家老爷子很反对这块地皮的开发。”

老板猛然瞪大眼睛,好像被钉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动作。如果何铭阳是想踩任胜寒一脚的话,何衷归则是是剑指任家咽喉,联合严家一起从任家身上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

这个赵应随到底是什么来路,能让何家两位大少爷为他如此大动干戈。老板胆战心惊地应了下来,看着何衷归两人远去的身影,拿出手帕擦擦头上的冷汗。

手下低声询问怎么处理地上的人,老板不耐烦道:“这种小事还得问我?”说完,老板便发愁地离开了。

手下面面相觑,看着奄奄一息的经理,良久,有人提议道:“扔了吧。”

………

车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赵应随上车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系上安全带,试探道:“小阳,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何铭阳点点头:“写完了呀,我和我哥去超市买了肉和蔬菜,咱们今天晚上还吃火锅怎么样?”

赵应随回答道:“好。”

回到别墅,何铭阳打开后备箱,僵在原地,欲哭无泪地拿着一个**的袋子,袋子里装着看不出种类的红肉,血水沿着袋子一滴滴落到地面。

“小随,哥,肉化了。”

赵应随戳戳袋子,坚硬的肉混合着冰碴儿,原来是肉的血腥味。

心中一松,赵应随不再纠结于气味,他安慰了何铭阳,拿着一部分食材进了厨房。

何铭阳和何衷归留在外面,清理后备箱残留的血污。

何衷归:“他很敏感。”

“或者说是敏锐。”何铭阳手上动作不停,显然对此习以为常,所以才来的路上临时去了趟肉店。

何铭阳擦干净后备箱,满意地点点头,和何衷归拿起剩余的食材进了门。

吃饱喝足后,何铭阳和赵应随肩靠肩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面前放在一盘饭后水果。何衷归单独坐一个沙发,单手拿着手机一目十行地看着消息。

何铭阳咬了一口脆甜多汁的梨,眼睛一转,提议道:“小随,要不要去野营?猎户座流星雨这两天刚好要达到顶峰。”

赵应随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何铭阳的作业已经完成大半,出去放松下也好;店长给赵应随放了两天假,希望他充分休息好再继续工作。

条件充足,赵应随点点头,“好,店长今天给我放了假。”

何铭阳振臂一呼:“好诶!我们可以带上烧烤架和睡袋,在山上过夜。”

何衷归沉默地看着手机,面无波澜,好像对野营和流星雨不怎么感兴趣。

赵应随也不指望何衷归会和他们一起去。

坦白讲,赵应随的脑海里何衷归的形象十分矛盾。何衷归是骑着摩托与他擦肩而过的猎手;是红光昏暗的教室里,浑身散发着傲慢气场的“社长”;也是帮了自己,连续几天准时在店门口等候自己下班的Alpha。

傲慢与善意相揉杂,偏偏本人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

出乎意料,何衷归愿意和他们同行。赵应随颇为惊讶,难道这个流星雨有什么奇异之处吗?几百年难遇的那种?

不管如何,三人简单商议过后,野营这件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寂夜风卷,繁星点点,何铭阳仰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嘴里含着根没点燃的烟,他伸手触摸天空,星辰在指缝间闪烁,手指扣在掌心,却只抓到冰凉的空气。

“哥,什么是喜欢?”何铭阳喃喃自语,并不期望何衷归给他回答。

果不其然,何衷归懒得回答何铭阳幼稚的询问,他修长有力的指节间夹着一根烟,猩红燃烧着,烟雾丝丝蔓延。

何衷归眯着眼打量着,瞳孔失神一瞬,他想起了赵应随耳垂上的那颗红痣。

嘲讽的地嗤笑一声,何衷归用手指揉灭了烟。

“诶!哥,你怎么走了?!”

何衷归头也不回地离开露台,懒得和这个蠢货一起吹冷风。

昨天涨了好多收藏,是哪个bb推我的文了吗?(抱着亲一口)(快乐地转圈圈)

嗯……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苯人的期末周到了QAQ,所以这两周的更新频率会降低(但是一定会更新的),希望大家多多体谅(^ν^)(叼着玫瑰)(眨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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