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忧愁伤感的情况,季程裕想不出安慰的话,都是别人顾及他的情绪。
“不一样,咱俩手续合法。”
合法?顾靳汌难掩情绪上的低落,他难道只能在这种事情占优势?
“所以你对他和对我的感情是一样的?厌恶吗?”
季程裕:“没有。”
他回答的干脆,出乎顾靳汌的预料。
刚开始可能有点吧,现在不会了,最多在他想要控制自己的事情上厌烦。
那一点小小的情绪他不打算跟顾靳汌说,说完还要自己解决,所以撒个谎隐瞒过去。
顾靳汌哑然,即便是骗他的也信了。
季程裕给他二次上药时,顾靳汌看到了他眼里的红血丝,一颗心彻底软了下来。
空余的床位早已备下,他却没开口挽留,有时间来回拉扯,不如让人早点回去休息。
他这样想,季程裕处理完却没离开,径直去了洗手间,不多传出水流声,简单洗漱后的季程裕坐上了他备下的床。
“看什么?这不是你早就打算好的?”
三番两次留人,刚才说话还带着拈酸吃醋的劲,自己留下反而不自在了。
季程裕因为宴会的事情,心里带感激,那种单方面毫无保留的托举,让他无法舍弃现在的顾靳汌。
两张床相隔非常近,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随便一伸手都能‘过界’。
夜里季程裕睡不踏实,起了两次看顾靳汌的情况。
顾靳汌睡觉轻,每次他有动作,枕边人就醒,量体温、问话倒是方便。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确认他身体没事,季程裕才昏昏睡去。
接近二十个小时没睡,累的不行,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没人叫他,顾靳汌没了人影,不知道去哪了儿。
餐桌上放着保温的餐食,他给家里回了通电话,要留在外地几天,公司里让他爸去盯着。
季父的语气还算平缓:“去找顾靳汌了?”
“是,人受伤了,我在这边多待两天,等差不多了回去。”
两个人的关系有进展他父母比谁都高兴,大方的让他尽管陪着,家里不用操心。
电话那边隐约还有别人的声音,很轻很细,季程裕还是听了出来,是他姑姑来哭诉了。
“杨鸿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我做出的决定您就别想着改了。”
季父叹息一声,终归是站在儿子这边的,说了句知道后,那边哭声渐大。
季程裕飞快的关断电话,带着电脑回到自己的房间办公。
没办法,顾靳汌的屋子已经被弄乱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跟京畿商枢会的会长通完电话,敲定接下来的项目和发展方向,抬眼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把顾靳汌那边当成餐厅,过去时透过卫生间的磨砂玻璃看见里面人影晃动。
房间内已经被整理过,换洗过的衣服烘干后规整的叠在行李箱中,不过那箱子怎么感觉是顾靳汌的?里面还有他的部分私人物品。
季程裕无意去翻他的东西,准备叫餐的时候被桌子上的台本吸引了注意。
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很多内容,顾靳汌的字好看,刚劲有力和他的行事作风一致,他感兴趣的是夹在里面纯手写的一张日志,是顾靳汌用来记录他的日志。
内容正是昨天他干的事情,大篇幅的诉说两个人接触时的触动。
季程裕看着上面的真情流露,心中触动,没想过只是简单的肢体接触,能让天之骄子一样的高兴上大半宿。
背面附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他的睡颜,大概是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拍的,有几缕微弱的光线落在睫毛上。
另一张,是分开那晚他发泄不满时的接吻照,拍摄的角度很好,两人的修长身体紧密贴合,被晚风吹起的衣角在主人看不见的时候相互纠缠,头顶的路灯恰好把两人优越的眉弓刻画出来,鼻息交融,拍出了电影的质感,又带着一股即将分别的破碎。
是好看,难怪顾靳汌要留下。
季程裕看着入神,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让他回神,不急不缓的挪开视线。
“小裕?你没走?”很快注意到自己暴露了什么,顾靳汌一颗心紧了一下。
“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惊讶过后他很快恢复正常,“要待几天?”
季程裕没给出准信:“看你情况,好的话两三天吧。”
他点了点桌子上的东西,“你很喜欢收集我的东西?顾总这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顾靳汌没有他想象中被发现的惊慌,或许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做好了准备。
“入你的眼太难,见面的机会也屈指可数,没办法,只能这样。”
他倒是坦荡。
假正经,这是季程裕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用来形容目前的顾靳汌最合适不过。
谁会想到,在外雷厉风行的宸途掌权人,私下里只能通过监控心上人动向缓解相思苦,这话说出去得震碎多少人对他的印象。
包括季程裕自己。
不过他很庆幸,跟自己结婚的人不是个迂腐、古板的老古董,而是只狡猾善于伪装的狐狸。
季程裕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够了,更何况他不在意甚至完全接受顾靳汌的那点小‘癖好’。
台词本被收起来,两个人氛围融洽的用了午餐。
早上季程裕没睡够,顾靳汌带他在酒店的空中花园逛了一圈,散步消食,回去立刻躺回自己被单独放置的小床上。
被褥都是重新换过的,闻着不像酒店统一的清洁用品味道。
顾靳汌带着他的电脑找了个离他远点的位置办公,时不时传来敲击键盘和翻阅纸张的声音。
不觉得心烦,反而很舒服。
他这一觉就是两个小时,睡眠质量不错,起来后头脑清醒。
顾靳汌让人送来了新款服饰,知道他来这里只带了一天的换洗衣物,提前打好招呼。
季程裕的尺码他烂熟于心,两三套搭配下去没有一件出错。
这是他多年观察,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小细节,一直当珍宝一样藏着,终于等到了能用上的这一天。
顾靳汌看着被他打扮好的人,越发有成就感,隔天试图带着他去片场看看。
季程裕没有拒绝,只是觉得自己去那儿没什么用:“我这种闲杂人士在现场只会添乱。”
“不会,他们看见你这样的,只会想办法挖我墙角拉你入伙。”
“……我去准备见面礼。”他在这儿本来就是陪顾靳汌的,陪他出去走走也没什么。
事件发生后,现场被封锁,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两天,围在附近想要要说法的人不见少。
顾靳汌直接带着他避开人,从专用通道进去,连季程裕一根头发都没露出去。
剧场的工作并没有停止,赶时间抢拍剩下的内容。
顾靳汌出面本就惹人注意,更何况今天身边还带了人过来。
那身段、那相貌,估计都不用引荐,就能被导演看上。
季程裕在外人面前还算好相处,又是带着礼物来的,把周围的人哄得一愣一愣。
衣着华贵的贵公子模样,站在顾靳汌身边气场不虚,小到配饰大到衣着,都透露着……“般配”。
顾靳汌向他介绍着监视器前的的导演程远,专注工作的人起初只是客气的扫了一眼,反应过来摘了耳机起身上下打量他。
“条件不错,推荐给我的新人?”
他看着顾靳汌问。
程远今年不过三十五岁,正值壮年,已经手握各大电影的最佳导演奖,他的作品近几年成为行业风向标。
季程裕一个不了解这个行业的人也略有耳闻。
片场人多口杂,顾靳汌不便挑明两人的身份,只道不是,“家里人,带过来看看我平时工作的地方。”
“你家还有这号人物?……”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合作过很多次积累下来的。
季程裕安静的在一旁等候,没过多久说起要补拍的内容,让人带着顾靳汌去做准备。
他跟着去看了一眼,服装道具什么的,等着看顾靳汌上妆的时候,顾靳汌看出他的无聊,派了个人带他出去逛逛。
“你自己先去玩,结束我找你。”
起身时顾靳汌勾住他的手,孙悟空画圈一样规定了范围,哪些地方是不能去的规定的明明白白,简单概括就一句话,不能离开他太远。
季程裕兜兜转转重新回到导演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多时顾靳汌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一身完全与他显示身份不符的打扮,平时西装革履,现在一整个叛逆潮男。
额前的碎发设计成挑染造型,黑发中几缕白发衬托的人肆意张扬,腰间挂了条金属腰链,胸前的衣襟大开,最顶上的口子形同虚设。
季程裕一时间看入了迷,没注意程远向他投来的目光。
演的什么内容他没在意,注意力全放在顾靳汌表现出来的另一种风格。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程远突然发声。
季程裕从取景器前挪开视线,转而看向不远处的顾靳汌,沉默了一会儿重复了原来的话:“家人。”
程远发出一声令人反感的嗤笑,“我见过你,三年前的一场慈善拍卖会,你跟他因为一架意大利的小提琴成为对手,发现是他后你自动放弃,听说最后还是到了你手里……”
季程裕这才定定的看着他,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时候他就对你有意思,现在呢……他包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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