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浑厚的金钟声裹着金色佛莲飞掠而出,绽放之际便将人砸出数丈之远,久久不能动弹,他又反身搂住桓锦雨的腰肢,踏叶而上,金色袈裟自他手中飞出,如飞转的刀剑撞上狂刀客纵身一砍。
“咔嚓——”
柔软的袈裟撞上尖刀却是那坚硬无比的尖刀有了可怖的裂纹,强悍的内劲甚至震落了狂刀客的尖刀,生生将他砸进地中数米。
“噗——”
强悍的内劲仿佛被一道柔软却霸道的嫩芽碾压扎根,如手中沙粒般飞速流逝,转眼间就令他变得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五脏六腑移位的剧痛令他甚至无力从坑中爬起,只能狼狈的跌在坑底。
如此惊天之术、如海般雄厚的内劲……
“你到底是何人?”狂刀客以刀为拐咬牙站起,仰视着那玄色身影,也是这一望,他便愣了。
那竟然是一位玄衣金红袈裟,面容温雅俊美的青年僧者,他松开搂着桓锦雨的手,正慢条斯理整理着适才宛如刀刃如今却柔软耀眼的袈裟,理好袈裟,他望着狂刀客,单手执礼。
“阿弥陀佛,小僧道号无垢。施主,生命尤可贵,万不可轻易行杀人夺命之事造下杀孽损及功德啊。更何况,施主此行以多欺少非君子所为。”
那眉心生有佛莲的僧者眸色沉静,周身并无杀意,他坦坦荡荡不为财色,只为心中之道,端方正直的如同青竹。
狂刀客即使心中不屑青年僧者所言却也钦佩对方强悍的武艺,愿意给予青年僧者至高的敬意。
“我等修的便是杀人之道,早早便手染鲜血,堆积了无数杀孽了,自然也不会是君子。更何况,我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无不可为之事了。”
顿了顿,狂刀客招来埋伏在一旁的刺客扶起他。
“你功力深厚,我等皆不是你的对手。”
“此次有无垢小师父护着,那我们便放过她。但无垢小师父,救了这一次,你救不了第二次。我雪夜杀人以七为数,七次之后,必取目标首级。”
“施主之道于寿命有碍,还望早日回头是岸为好。但若施主执意,那小僧便护着这位女施主七次又如何?”
那一身玄衣金红袈裟的僧者这般道,眸光澄澈又坚毅,绝非为外物所动摇之人。
听到那铿锵有力的话语,本因腰间的手掌而眸色微冷的桓锦雨微顿,她抬眸望着那僧者,眸中异彩纷呈,便是这时,又有一人落在青年僧者身侧。
那人一身情衣,腰间亦是软剑缠身,眉目多情又俊俏,衣衫微敞,尽显风流。
此时这青衫男子一来便拉住了青年僧者的手腕,完全视旁人如无睹的上下打量僧者。
“无垢,你此次有些大意了。我知你想要救人,可适才围剿之人数量众多,武艺也并非下三流,若是你不敌可如何是好。”
忆起适才慕碧桑发现那惊心动魄围剿一幕后想也不想就出手踏入交锋中,出手救人的情景,叶无心心中一阵后怕。
他禁不住嘱咐,面上带了几分忧虑。
无垢虽内劲深厚,实力高超,可毕竟自小就与世无争,若是遇到旁人用那下三滥的玩意,恐怕会吃亏。
越想,叶无心越担忧,又忍不住念叨了几句。
那狂刀客从适才的心神动荡中抽身,他先是饶有兴趣瞧了那目露歉意,甚至带着几分柔软的僧者面上转了圈,随后拱手。
“既如此,那我便期待我等再会了。”
顿了顿,这狂刀客又带着几分敷衍的朝着站在青年僧者身旁的圣宫圣女说道。
“圣宫圣女桓锦雨,下次再会定是你的死期,你便等着去地府报道吧。”
说罢,与数十刺客果断离去。
桓锦雨眼中有瞬间闪过骇人的冰冷和阴翳,片刻有被感激和柔色覆盖。
她拱手,即使衣衫褴褛,素衣染血亦不减半分风华,“多谢无垢师父相救。此乃大恩,锦雨没齿难忘,日后若无垢师父有求,锦雨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桓锦雨态度万分诚恳,自小便在圣宫那个女人窝里勾心斗角的她对人心也算是略有所闻,她看得出眼前的青年僧者对她无欲亦无求,适才救她也不过是但求无愧于心,而非其他,所以她这声谢说的极真,所言承诺自然也有效。
慕碧桑闻言这才安抚的拍了拍叶无心,随后连忙上前虚虚的扶起桓锦雨,“女施主言重了,此乃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顿了顿,慕碧桑眉心微皱,“适才的几位施主因他人所求打定了主意想要要了女施主的性命,女施主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虽然单纯不懂人情世故,可慕碧桑也是知晓旁人千方百计想要要人性命无非是与人有怨,只要寻着罪魁祸首解了那恩怨,此事定然迎刃而解了。
心善的慕碧桑自然想要一劳永逸,故而有了这么一问。
桓锦雨清冷的眉眼冷色越浓,“小女子乃是西域圣女,自西域而来,初来乍到路上素来小心谨慎,并未与人结怨,所以这买凶之人,小女子也一头雾水,不知到底是何人……”
说到这,桓锦雨眉心微皱,带着几分愁意,那卑鄙无耻之徒隐藏在暗处,不知何时会冒出来捅他一刀,实在难缠,更何况那杀手组织不知何时会卷土重来,以她此时重伤之躯,恐有不敌……
但若是……
桓锦雨看向慕碧桑,那端方正直,性子纯粹的青年僧者此时因她的话露出了几分忧色,醉人极了,就连自幼被誉为西域第一美人的她也不免自残形愧。
买凶之人未知,眼前的女施主定然还会遇到危险,慕碧桑与叶无心耳语了片刻,便望向桓锦雨道。
“女施主,小僧适才曾言愿护着施主度过余下六次刺杀,不知施主可愿与小僧两人同行?”
因为不知道桓锦雨打算去往何处,提出这等要求恐怕需要桓锦雨先随他们同行,慕碧桑询问时略有几分歉意。
那赤忱之心滚烫得令活在阴冷巢穴的桓锦雨浑身血液都暖了几分,本就打算靠着慕碧桑度过难关,桓锦雨自然不会拒绝。
“小女子正为此担忧害怕呢,若是无垢师父愿意相护,小女子乐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
“那日后,便麻烦无垢师父和这位大侠多关照小女子了。”
桓锦雨清冷的眉眼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她微微垂首行礼,瞧着慕碧桑的目光带着几分亲近。
叶无心皱了皱眉,虽然因着慕碧桑所求带上了这赫赫有名的圣宫圣女,但他却并非放下心中的戒备,亦对她毫无好感。
圣宫圣女素来以养蛊的方式争夺上位,眼前这看似飘飘若仙、大方和善的女子绝非善类,他定要好好盯着她,绝对不会让这女子伤害到无垢。
叶无心心中暗自筹划,面上却露出友善之意,他与桓锦雨交谈了几番,得知对方也是前往斐城武林盟后就去安抚心生歉意的慕碧桑了。
那青衫男子待无垢师父似乎非同一般……
桓锦雨眸色微暗,却不动声色的跟上了两人,时而与叶无心好奇的询问中原之事,时而与慕碧桑谈论西域风情、西域武僧。
一行三人便这般进了斐城,寻了家客栈落脚。
叶无心答应和桓锦雨同行两个时辰后便后了悔,实在是那女子心机太过深沉,故作孤苦无依的模样骗得心善的慕碧桑处处相护,就连他与慕碧桑谈论剑法,那女子也要横插一脚,实在是令人恼火。
叶无心冷眼瞪了那女子一眼,手臂一拐,将人从慕碧桑身侧挤了出去,“天色已晚,无垢早日休息,明日我们再去拜访武林盟。”
叶无心有友人因欠血衣访三万两被武林盟做主扣留在武林盟内,血衣访放话,若是半月内不还钱即便有武林盟相互也要废了他友人半条命,这才有了叶无心匆匆出庄相救。
叶无心已经与慕碧桑商量好,入了斐城后便去武林盟赎人,同时也去寻那鼎鼎大名的廖神医打探为慕碧桑解毒的药材。
“好,小僧知晓了。”慕碧桑颔首,随后便上了楼,进了天字三号房,叶无心与桓锦雨分别在他两侧,叶无心住天字二号,桓锦雨住天字四号。
很快,玄月高挂,随着店小二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去,慕碧桑关上窗户,褪去一身衣物,坐进了浴桶之中。
“哗啦——”
劲瘦有力的手臂抬起,温热的水珠从微鼓的肌肉滚落,随着慕碧桑的动作,温热的毛巾一寸寸的从他身上擦过,为慕碧桑擦拭掉一身尘土气息。【只是在洗澡而已】
温热与擦拭为那白雪平添了粉意,倦意浮上脸庞,慕碧桑擦拭的动作越发舒缓,最后,他将毛巾搭在了浴桶边沿,双臂落在边沿上,微微阖眸。【泡下澡,没写啥】
“啪嗒——”
扣住窗户的栓子断裂,身着红衣的高大男子忽的跃入房内,他刚要抬头,玄色的外衫迎面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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