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郁宁躲在屋檐下看着眼前的大雨,这架势怕是越下越大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商店里面有人不断进去,然后又拿着伞出来。
买把伞吧,买把伞你就不会感冒生病。
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不能买这个伞,买一把伞的钱,够你吃一周的临期面包。
郁宁垂下眼,沾满了泥泞的鞋子在水里慢慢渗透,少年一言不发沉默站在那,最后还是决定冲进大雨里,但他没注意到一个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少年在此时冲出来,于是他就这样压低了卫衣帽冲出去。
两个面容有些相似的少年在此时发生了碰撞。
“少爷!”有人在后面追着喊道。
那人听见了这话连忙要跑,却瞧见了郁宁的脸,与他有五分相似,比他更精致冷艳,带着攻击性。
或许是因为相撞上的原因,那人的白皙的脸蛋红肿了一块。
“你的脸……”小少爷有些呆愣。
可郁宁却慌忙爬起来,这个人的穿着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别说他身后追着的那两个保镖。
要是他等会说自己哪里疼,自己不是得把命赔上了。
小少年抓了一下他的手,被郁宁用力甩开,他还是赶紧跑比较好。
可那少年不愿松开他,又换了一只手抓他,被灵巧躲开,“你别跑啊。”
郁宁又不傻,他瞧了他一眼就冲进黑暗里。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整个环境都黑漆漆的,连个窗户都没有,可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让他感受到安心。
他随意冲了个澡,躺在小床上,廉价的皂角味道在鼻息间传来,郁宁将自己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第二日中午,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郁宁不愿去开门,他害怕是那些来找他讨债的人,可那声音一直在响着,但是没有催债那些人的怒骂声。
郁宁最后昏沉沉爬起来,打开门。
是昨天撞上的那个少年。
白月景瞧着这个少年,有那么片刻的失神,明明郁宁的脸与他也很相似,可在看到他脸蛋的那一刻,他心脏还是会骤然停跳,为他失神一秒。
“……郁宁,你叫郁宁对吗?”那个少年身侧的一个保镖,掏出了一张卡递给郁宁,“这张卡里面有一千万,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还会再给你五千万。”
郁宁盯着那张卡,他太需要钱了,那个男人死之前留下的债务太多了,他非常需要这笔钱摆脱这笔债务,他想活在阳光下。
模样精致的小少年逼迫着自己移开视线,“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将你调查清楚了,我相信你非常需要这笔钱。”
郁宁死死盯着那张卡许久,以至于自己嗓音有些颤抖,“你要我做什么?”
白月景有些好奇地窥探了一下郁宁身后的屋子,见没有地方坐,皱了下眉,“你知道楚欲锦吗?”
楚欲锦,楚家现在的掌权者,经常会出现在财经频道和新闻报纸上的男人,他想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郁宁轻嗤一声,“可我也是alpha。”
娇贵的小少爷耸肩无所谓道:“没关系啊,我相信你可以的。”
那张卡在郁宁眼前晃悠,他不想,但他没有办法,他想摆脱这种状况,他不想在像只老鼠一样在下水沟里生活一辈子。
“三天后楚欲锦会去找个地方,你需要扮演一个可怜无助的omega,我想你应该很会演吧。”白月景又看了他几眼,语气肯定,“至少凭借着你的脸蛋,绝对不会失败。”
-
三天后,郁宁穿上店里酒保服,将自己原本的信息素味道给压抑下,往自己身上喷了许多甜腻的香水味。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柔弱的自己,完全不像是一个alpha。
“郁宁。”
有一个穿着酒保服的男人站在他身后,“该进去了。”
郁宁将剩余的香水收好,转身离开,还不忘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状态很好。
走廊最尽头,一间包厢的门虚虚掩着,里面旖旎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欲锦就坐在沙发最中间的位置,他瞧着桌面上摆放着的各种酒精,有些无趣地垂下眼,拿起手机看了下消息。
“楚欲锦,这里有这么多漂亮的omega,你就没有一个相中的?”那人坐在楚欲锦身侧,嘴角含笑问他。
另一个穿着红色机车服的少年坐在旁边,“要我说,我们楚大总裁还在惦记着那位姓白的美人吧。”
楚欲锦听见白月景的名字,那双眼终于愿意抬起来看他们,他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一双眼里只有薄情。
“要我说啊,有这么多好的选择,你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肯放过白月景呢?”佘清林不明白,一个小omega坐落在他旁边,被他搂进怀里。
小omega甜蜜笑着举起一杯酒,放在他唇角旁边,“喝一口吗。”
佘清林笑着被他喂下酒,“我喜欢这杯酒。”
除了楚欲锦,其他人身边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少年陪伴着,唯独楚欲锦没有,或许是他周身的气压太强,再配上他那张似雪山之巅的面孔过于清冷,无人敢上前。
有人撺掇着其他oemga上前去,但没走几步就被他的目光给吓停在原地。
“楚欲锦,来这种地方了,就不要再冷冰冰着一张脸,你瞧瞧你把他们都吓成什么样了。”
佘清林给其中一个少年使眼神,示意他走上去,奈何那个人有些胆小,在原地踌躇不进。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佘清林恨铁不成钢看着这几个人,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遮掩的门被人推开,郁宁端着一瓶酒走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就连生气的佘清林也呆住了。
郁宁走到楚欲锦附近,把自己端来的那瓶红酒放下,像是没有注意到楚欲锦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楚欲锦就被他吸引住了。
这个服务生的面孔和白月景有着五六分的相似,只是他比白月景更精致艳丽,鲜红的唇瓣在他的脸上一点都不突兀。
他弯着腰,站在楚欲锦眼前,卷起衣袖的手白皙纤细,暗色的酒瓶将他的手衬托得极为好看。
人都是感官动物,看到美好的人或者事物总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包括楚欲锦。
更别说这个人还与他的白月光有些许相似。
眼看着郁宁倒完酒,准备拿着托盘离开,被那个穿着红色机车服的少年喊住。
“去哪?回来。”少年有些痴迷瞧着眼前的人,“会喝酒吗?”
郁宁停下来,周围的omega或多或少都在观察着其他几个人的脸色。
郁宁看了眼桌上的酒,“会喝一点。”
楚欲锦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红酒,主动拿起来抿了一口。
佘清林注意到了,“你过来,坐到他旁边。”
郁宁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劝坐了过去,楚欲锦左侧是空位,他一步一步靠近,坐在那的男人没有出声制止。
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郁宁试图像其他人那样子给他送酒,他没有拒接也没有接受。
穿机车服的少年对此感到不满,这么一个大美人放在他旁边,他无动于衷,还不如来自己身边跟自己喝酒。
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压根就没去关注佘清林瞪过来的目光,他把人拉到自己旁边,“你这边最贵的酒是什么?”
郁宁如实回答:“是黑珍珠。”
少年凑到他耳边,“这样吧,你能喝多少瓶,我就买多少瓶,你说的那瓶酒利润不低,对吧?”
郁宁心动了,他目光怯生生看了眼楚欲锦,却被少年捕捉到。
“你看他没有用。”
不一会包厢里面就摆放了十来瓶黑珍珠,郁宁看了眼坐在一旁兴致冲冲的少年,他还朝着自己挑眉,示意他。
郁宁深吸一口气,拿起一瓶就是往嘴里灌,他大口大口吞咽着酒水,有些许酒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滑落,往深处走。
不少人都瞧见了这一幕,妖冶的红与刺眼的白相映,有人悄悄动了心思。
连喝了四五瓶之后,郁宁终于有些站不住,酒喝的太猛,一时间有些上头,他握着瓶口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好了。”少年想伸手拉住他,被郁宁拒绝了。
他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拿着酒继续灌,有人眼红,有人羡慕。
“……十瓶。”郁宁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喝了十瓶。”
酒精开始灼烧他的脑子,使得他的脸颊变得通红,他眼眸中有泪光闪烁,眉眼间流露出来的脆弱,不知道拨动了谁的心。
“抱歉……我先去卫生间一趟。”郁宁说完踉跄了两步,跑了出去。
那少年见状也打算跟上去,只是在他还没起身的时候,楚欲锦也站起来了,他淡淡道:“我去个卫生间。”
佘清林没说话,只是盯着机车服的少年。
……
“咳咳。”郁宁扶着洗手台,泪水从眼眶滑落,酒精充斥着他的大脑,“……额啊。”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
水龙头感应到了手掌,清水涌出,少年清洗了一下脸蛋,转身要走,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雪松的气息在鼻尖弥漫,郁宁抬眼迷蒙一看,好像是楚欲锦。
应该是他吧,郁宁又凑近看了一眼。
楚欲锦微微偏过头,“还清醒吗?”
郁宁眨眨眼,他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下一秒,他捧着楚欲锦的脸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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