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此时，女仆的腿又分裂成了大腿和小腿。她察觉不到眼前奇怪的氛围，只会不知疲倦的进攻。

克莱赫将盾牌往身后一立，挡下了女仆飞过来的手指。菲尔德也抬了抬手指，还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他就又把女仆的腿给丢了出去。

“既然来了，一起救人。”谢年没功夫和菲尔德叙旧，也没有时间去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菲尔德欣然同意。

地窖是比较简陋的类型，台阶下面并不是一扇大门，而是在地上开了个洞，直接垂直向下。

这样的设计除了建正规的地窖很麻烦以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不想让里面的人出来。

温芝音对着地窖喊了一声：“里德，你在里面吗？”

等了有约莫半分钟，里面才再次传来了声音，不过没有回答问题，更像是无意识的呻.吟和求救。

菲尔德伸出手勾起地窖的门，轻轻打开，只见里德扒在通道旁边的石缝上，仅靠着一口气吊着命，身上穿着华丽隆重的裙子，隐约还可以看到高跟鞋。

除了他身上的女装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跳以外，谢年还隐约看到了地窖里的场景。

菲尔德把火把丢了下来，暂时照亮了下面的场景，只见这地窖里盘根错节的全是树根，树根上有许多骸骨，有的还在腐烂中，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火把没有燃烧足够长的时间，甚至没有碰到树干就已经完全灭掉了。

“先把他拉上来。”温芝音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忍着不适道。

地窖的口不算大，但人再往下看时还是有一种会掉下去的既视感。

除了她以外没人自告奋勇，毕竟大家都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如果掉了下去也许会沦落成里德这样。

但温芝音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足够的，谢年跟着搭了把手。

里德的双腿距离树枝只剩下一点距离，如果被缠住，估计就难逃一死了。

比起被猛兽杀死那样迅速的了解生命，被一个移动缓慢的树木缠住估计更让人绝望。

也许人都不是被这些树杀死的，而是在被它抓住无法动弹的过程中又疼又怕最后饿死的。

等人上被拽上来之后，四人看着他铁青的脸，探了一下鼻息。

“还活着。”谢年从他的脖子上拽出了一条项链。这条项链不知何时已经勒住了里德的脖子，不仅阻碍了他的呼吸，还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串类似猛兽啃咬的痕迹。

“这搞得，差点被勒死。”温芝音道。

谢年摇摇头，根据经验判断：“地窖里估计有瘴气，他吸入了不少，这才是他昏迷的根本原因，项链只是加剧了他的惨状而已。”

看来刚刚的死法还得多一种——瘴气中毒而死。

“活着就好。”温芝音从随身携带的水壶里倒出水来给他喝，里德的症状在到了空气流通好的环境里后和缓了许多：“我们已经出过太多的意外，再有减员，未来的路可能就难走了。”

她蹲在一边照顾里德，谢年则在地窖旁边看着。

“发现了什么？”菲尔德问。

“你怎么进来的？”谢年答非所问。

“我以为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菲尔德耸耸肩。

谢年不想把后背交给他，即使他知道菲尔德即使对他下手了也只会被反弹致死。

比起温芝音和克莱赫，他更加提防眼前的男人：“好奇而已，刚巧我也没发现什么。”

顿了顿，他继续胡扯：“你可以将这理解为顺利的转移话题，避免陷入‘我什么都不懂’的尴尬情形。”

菲尔德摇摇头：“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谢年抬眼看他。

“看来你也想到了。”菲尔德笑：“毕竟我们这儿有现成的原材料。”

谢年皱着眉：“不一定可行，它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都喜欢，到时不成功还会脏了自己的手。”

“没事，让我……”来就好。

他俩在这儿打哑谜，温芝音都没听懂他是想说什么。

克莱赫倒是反应得很快，菲尔德话音未落，他便忽然测了侧了身子。女仆的一个眼珠子就没收住力度，从盾牌的侧面飞了过去。

菲尔德的后半句话被打断，颇为意外地看了克莱赫一眼，大抵是没想到他和谢年如此“加密”的讨论也能被解读出来。

克莱赫却没有吝啬给他一个眼神，继续专心地对付女仆剩下的残肢。

眼珠子意识到自己深陷敌营后，也很聪明地想要朝别的方向逃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它一头撞在了谢年的匕首上。

谢年的匕首擦得很干净，有一点镜面反光的效果。眼珠子看到自己的样子倒映在上面，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它没有“嘴”，不能尖叫，只能吓得远离这儿。

谢年和菲尔德注意到这点，便开始连续利用身上类似镜面的物件诱导它。

眼珠子如果有脑子的话，他就会发现自己就像是斗牛场里的牛，或者说是马戏团里的猴，被耍得团团转，如果问它们之间有什么本质区别的话，那一定是猴子和牛都没它长得那么埋汰人，起码观赏性还是有的。

眼珠子上蹿下跳，但也不傻，知道要避开地窖的入口。

它试图呼唤自己的队友，但是那些个胳膊啊腿啊都被克莱赫完完全全地拦了下来。

终于，在一个没注意之下，眼珠子落进了地窖之中。

它一时间惊慌极了，开始往墙壁的方向跳动，然而树根却似乎是因为刚刚失去了一个猎物而震怒，很快就将它缠了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树根又逐渐退开，眼珠子已经被捏爆，但是却没有被“吃掉”。

这和谢年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本来以为镇长隔三差五往这个地窖里献祭人是为了得到些什么，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才拿女仆的眼珠子试探。

却没想到树根压根没有反应，倒是叫人有些失望。

“之前镇长说让温芝音先进去，里德又因为穿着女装而被巨树盯上，难不成这棵古树还能有分辨性别的能力？”谢年疑惑。

“与其说是能分辨性别，不如说是它能做出一点基本的判断。”菲尔德道：“里德的女装可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们也得欺骗它才能得出结论。”谢年说着回头，看向女仆一上一下跳着的脑袋瓜子：“你觉得那个像不像？”

“躯干更像。”菲尔德道：“穿着裙子呢，还有……”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比起因为匆忙而直接套了衣服就丢进了地窖里的里德，女仆身上可算是做了全套，甚至有隆胸手术遗留下来的痕迹。只是这年头的医疗水平不够好，女仆的声音变了，喉结却去不掉，还是有小小的一点。

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俩意思的温芝音道：“你们快点决定，再说我真的忍不住要吐了。”

“抱歉。”菲尔德绅士地一笑：“既然做不出决定，还不如一起。”

克莱赫再次侧身，让躯干和脑袋顺利地到达了这边。

女仆的双目已经是两个黑漆漆的洞，假发在空中飞扬，倒是还挺牢固。

谢年和菲尔德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轻松地就将这俩踹了下去。

这次的树木果然有了反应，它微微颤动，连带着大地都跟着一起动了起来。

没过多久，地面上的十三株小树苗居然都迅速长大，甚至结出了金子。

“点石成金。”谢年看着满树金灿灿的东西：“这哪儿是点石啊，这是点人吧。”

“怪不得说要带我们来看原料。”温芝音的心突突得跳。

“还记得我们刚到小镇的时候吗？”谢年看向温芝音：“那个阿婆说要感谢我们。”

“也就是说全镇的人都是知情的。”温芝音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大胆。

菲尔德也道：“镇长很有可能不仅把手伸向了路过的旅行者，也对着自己的子民下了手。”

就在他们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之时，一阵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大家一其抬头，发现了匆匆赶来验收成果的镇长。

镇长的脸上堆着惹人生厌的笑容，直到他看到了完好无损的谢年三人，以及不知道从哪儿多出来的菲尔德。

镇长：……

他迅速意识到了情况对自己的不利，却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进展到这一刻的。

他默默转过身，想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地离开。

谢年怎么可能任由他离开，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拍了拍镇长的肩膀：“客人还没走呢，主人怎么能先离开？留下来聊聊呗，大人？”

他的尾音拉长，像是在开玩笑，却让镇长的脸色刹那间苍白。

菲尔德：我怎么不过是几章没出场，地位就下降了这么多。

年年：原来你觉得你之前有地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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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砚存稿日记：

今天吃了大餐，但味道其实一般，就不一一赘述菜式了。

我不会承认是因为我年纪大了记忆力下降，完全想不起来具体吃了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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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老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