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就都死了?”温芝音惊讶地叫出声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镇长居然没说谎。”
里德苦着一张脸:“我骗你干嘛,我都快吓出心脏病来了。我一直在前面骑马,丝毫没听到背后的声音,等我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没人说信他或不信,只是心里都在想:为什么车厢里的人死了,车厢外的里德却还活的好好的呢?
只有菲尔德仍保持着最初的神色,察觉到紧绷的氛围,他看向了不远处的谢年。
但一眼过去,他竟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克莱赫忽然弯腰,把谢年挡了个完全。
菲尔德:?
他又侧过身子,克莱赫又移动了一下身子,导致他仍然没看着人。
菲尔德心里有了猜测,他不再尝试,而是直接起身,走到谢年身边:“挤挤?”
谢年还在专心听里德讲,头也没抬:“为什么要换位置?”
“那边冷,我怕吹着。”菲尔德笑道。
谢年听到这话才给了他一个眼神,大概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忽然这么……柔弱?”
菲尔德盯着他,两秒后,谢年懒得和他浪费时间,往旁边移了一点,给他空出了位置。
也因此,他贴得克莱赫更近了。他隐约觉得克莱赫手臂上的肌肉似乎绷紧了些,但很快又松了下去。
三人就这样肩膀挨着肩膀挤在一块儿,听里德继续说了下去。
接下来他的遭遇就和谢年猜测得差不多了,他慌忙地进了城,被“热心”的镇民们带领着去找了镇长,以为一切都好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直接又掉入了另外一个危机之中。
镇长慷慨地答应帮忙安葬里德的两位队友,还给他提供了栖身之所,但他也有个很奇怪的条件,那就是他想要找人画一幅里德的肖像画。
里德最开始的时候虽然察觉到了一点异常,但也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毕竟位高权重的人都有点特殊癖好,喜欢给人画肖像画已经是其中算着最普通的了。
里德在现实世界里是一个商人的儿子,他父亲白手起家,他哥哥继承家业,他天天吃喝玩乐,直到游戏出了,家里的人都脱不开身进入游戏,只能把他送了进来。
家里人倒是没指望他能通关,只是希望他多撑几轮,结交点人脉。
所以他一开始是想要攀关系的,直到成为了第一晚事件的嫌疑人,在那之后一切就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里德想着自己父兄也经常说起的那些与有些类人种族族长的喜好很特殊,比如做交易之前还得让他们围着大树学猴子叫,吸引来了十只以上的猴子才算是足够虔诚,可以交易。这样一对比,只是喜欢给人画画的镇长就……正常多了。
所以他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和正常一点都不搭边的要求,甚至还觉得自己可以暂时安定一下。
画画的时间本来是定在第三天的晚上,却因为一些意外提前了。
现在他们知道是因为谢年等人到了,镇长发现了他们是一批的,为了避免再生事端,所以想要赶紧把里德处理掉。
里德形容起画画时的场景有些恐惧,他说画师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速度很快。他闲的没事一直在数秒,刚好十分钟就画完了,而在他落笔的瞬间,里德身上也出现了一条华丽的裙子,声音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缓冲,里德惊讶极了。可他这会儿发现危险已经晚了,因为他整个人都被绑在了椅子上动不了。
镇长也在此时走了进来,和画师交谈了起来。
“他们都说什么了?”谢年问道。
里德撇撇嘴:“那个杀千刀的画师说要给我做手术彻底变性,镇长却说来不及了。画师说那个‘家伙’并不是好骗的,会闻到我身上的男性的气息,镇长让他别想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后来的事情就很清晰了,里德被丢进了那个地窖之中,他一直试图逃跑,求救,直到被瘴气迷晕过去。
里德说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受到一阵小风吹了过来。
门口的铃铛叮铃铃得响个不停,谢年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别怕。”克莱赫的视线看了过来,用唇语道:“我在。”
谢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点,无奈道:“我不怕。”
“嗯。”克莱赫往他身边挪了一点,不置可否。
菲尔德恰巧看向了这边,眼神深了些许,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大家一起聊到了晚上四点多,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来。
还是谢年折腾了半宿着实是累着了,提出了要去休息。他一向奉行不在没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的原则,反正现在也讨论不出什么,不如先睡觉。
房主男孩家的房子只有三张床,一张沙发。男孩自己要睡一张一米宽的床,温芝音作为唯一一个女性也是不可能和别人拼着睡得。
剩下五个男人要挤在一张床和一张沙发上,倒也不是特别困难。里德作为伤员理所应当地获得了一半床的使用权,他看了眼其他四人,最终选择了谢年和自己一起睡。
谢年觉得相当荣幸,然后果断拒绝。
——里德现在身上的裙子还脱不下去,一大堆蕾丝边可扎人了,谢年宁愿睡在地上也不同意上床。
里德只能看向了据说是把他一路扛了回来的克莱赫。
克莱赫默默地站在了谢年的身边。
里德又看向菲尔德。
菲尔德微笑回望。
最后只剩下大汉眼巴巴地盯着他。
里德生无可恋地抬起头,想起第一天晚上和大汉一块儿睡时的场景:“你能不要半夜起来磨刀吗?”
“对不起啊。”大汉有点尴尬:“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晚上失眠睡不着想要找找思路,这次我一定不会了。”
里德没办法,只能和他一起回了房间。
他想要再邀请谢年一下,但是谢年并没有留下,反而还搜刮走了唯一一个毛毯,直叫他捶胸顿足。
这会儿大家倒是不怕会有人抹黑动手,屋子这么小,真要是杀了人,编故事都不方便。
大家都各自上床睡觉之后,就只剩下了谢年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样?你们想睡哪儿?”谢年双手抱臂。
克莱赫偏头看他,一脸任人安排的小媳妇儿模样,他额前的碎发在微光下微微飘动,让谢年不禁又想起了他提醒自己小心菲尔德的话。
菲尔德笑了声:“我白天睡过,现在完全不困,我们轮流守夜吧。”
“那我得先睡。”谢年没什么意见:“困死了。”
“好,那我和这位小兄弟守好了。”菲尔德看向克莱赫:“你觉得呢?”
谢年打了个哈欠,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克莱赫的名字,这家伙倒是把自己的马甲捂得紧。
克莱赫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谢年又道:“其实我们也可以不守夜,这样每个人能多睡一会儿。”
“你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菲尔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谢年正怀疑着他是不是那个知道了他身份的魔族,他这个问题刚巧撞了上来:“不怕,我胆子大。”
菲尔德顿了几秒,明明语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却给人一种幽怨的感觉:“之前我们才是最熟悉的,一日不见,你对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谢年一噎,后而觉得好笑:“也没区别吧,你是来问罪了?”
菲尔德指出,表情淡然,却像是个指责老公出轨的可怜妻子:“一天前,你最信任的还是我。”
谢年这回差点真的笑出了声,好一会儿后还是强行憋住了。
他判断不出菲尔德到底是发展银行,建设银行,还是跌停板,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和菲尔德继续深交,更何况对方现在有一半几率是魔族,一半几率是祁澈。
他对于攻略npc的奖励还是有点眼馋的,只可惜菲尔德看起来就不像是他能攻略到的类型,90的好感度和灵魂伴侣差不多,同父同母的兄弟都不一定能一条心到这种程度。
谢年想了想,觉得攻略不到拿菲尔德练练手为未来铺路也行。
他一边回忆着书上教的高情商话术,一边顶着菲尔德的视线斟酌着开口:“委婉的来说……我们从来不是啊?”
说着,他拍了拍菲尔德的肩膀,认真地道:“别担心失去,因为没拥有过!只要这样想,是不是心情就好很多了?”
菲尔德:……
新概念委婉。
谢年说完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倒并急着弥补,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趁着这个话题,他试探地问道。
菲尔德挑眉,懒散地坐在沙发上,他的眼里从头到尾只有谢年,就好像克莱赫根本不在一样:“你想我们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也说不出来的话,那看来也不怎么样。”谢年掰着手指:“不怎么样,你也敢兴师问罪?”
这个问题就有点尖锐了,菲尔德却丝毫不觉得。
他的视线直直地望进谢年眼底:“这个答案很难给啊,说实话的话,可能会被讨厌的。”
“比如?”谢年像是感觉不到他的视线一样,大方地任由他看着。
“比如,我还挺喜欢你的?”菲尔德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慢,观察着谢年的表情:“还是说更直白点地……喜欢到想杀了你?”
谢年被他说得心一跳,很快又恢复冷静:“现在你连装都舍不得装了吗?”
“你又不信。”菲尔德像是无奈的感慨:“怎么不信呢,我说的每个字可都是真的,骗谁也没骗过你啊。”
话正说着,那边忽地传来啪叽一声。
克莱赫撞倒了一个摆设,见谢年看向自己,缓缓地道:“该休息了。”
语气是平静,但是却又似藏着腥风血雨。
谢年盘算了一下菲尔德和克莱赫都是魔族然后同时过来暗鲨他的可能性,觉得委实是有些小。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一块儿动手了,那大概率明早谢年看到的就是躺在客厅里的两具尸体。
于是他愉快地睡了,毫无心理负担。
但老天爷也没打算让他这么好过,在他的头刚碰到枕头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忽然发生了。
一道白光闪过,菲尔德和克莱赫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毛毯底下的身形逐渐缩小,刚刚还和自己畅谈如常,甚至能较量一番的谢年,居然在眨眼间变成了一只小猫咪。
菲尔德:……
克莱赫:……
谢年注意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人话了只能喵喵叫了。
他尝试抵御本能,失败,最后还是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探出一颗圆滚滚毛绒绒的猫猫头,心里只剩下一句话:
“嗷呜——”
这抗毒巫药杀千刀的副作用怎么这会儿来了!
这和想象得不太一样啊!
年年: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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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砚存稿日记:
喜茶的多肉葡萄好喝的,强推!
隔壁邻居养了一只金渐层,特别可爱,好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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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老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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