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见习侦探

谢年发誓,他对贴膜和收废品这两个工作都没有任何意见,任何靠自己双手创造的财富都是值得尊重的。

这次对话只是在一次刷新了他对岑镜的认知,并且让他对岑镜更加好奇。

若说出来贴膜是叛逆,体验生活的话,受了一次打击也该回家了。

从一个穷人的角度来看,跟什么过不去都别和钱过不去。

岑镜这么不愿意回家,看来和岑镜有的不是小矛盾,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亦或者,是因为岑镜其实压根就不缺钱,做这些事情完全是因为爱好。

回忆着刚刚的对话和那张“薛定谔”的彩票,谢年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过他既然决定装傻,就得贯彻到底。

于是他全方位无死角地夸赞了岑镜,并鼓励他努力干,成为小区废品之王。

岑镜没听过这个称呼,但他很乐意角逐一下。

甚至他还提议将自己刚拜的师父——废品加工厂的一个退休员工阿姨介绍给谢年认识。

两人就这样聊到了家门口,话题轻快,都是和案子无关的内容。

虽然把工作带回家已成必然,但谢年还是尽量避免和岑镜讨论案情。

这会儿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层的楼梯上却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他点了一根烟,地上弹得全是他的烟灰,墙角处还有玻璃渣和酒瓶,一不留神就会扎伤自己。

谢年在索纳斯星这种人见得多了,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

世界上总有人在失意,但用这种颓丧且影响卫生的方法宣泄的人就让人无法同情,只能感到不耻。

岑镜也没有看他,他在天桥上贴膜的时间里如果一定要说一样学会了的东西,那一定是分辨人。

有些人只是短暂的堕落,会慢慢振作起来,有些人还没努力过就已经放弃了自己,而且还将失败怪罪在了这个社会上。

前者心里还有光,后者心里就只剩下怨天尤人的怒火了。

而他们眼前地这个人很明显,就属于后者。

谢年和岑镜都不想多给他眼神,打算等回房间后再给小区保安打电话叫他们来处理,可男人却并不领情。

他又抽了根烟,忽地站了起来,捡起滚落在地上的啤酒瓶,嘴里念叨着叫人听不懂的话,恶狠狠地冲向了看似毫无防备的谢年和岑镜。

谢年早在他站起身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丫真的给脸不要脸。

他们都放过他了,他竟然还敢往上凑,判断一二,是个案情关键NPC没错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年迅速转身,把他连人带瓶踹倒在地。

之前那个幻想的世界里他发挥不出实力,现在总算是能展示一下自己了。

男人明显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趴在地上眼冒金星。

但他还是在嘴上咒骂:“姚阳你他妈长能耐了?还敢打我!信不信我去找我妈告你的状,看她的干儿子平时是怎么欺负他的亲儿子的!”

谢年嗤了一声,踩在他的肩膀上:“你抬头看好了,我可不是姚阳。”

男人酒喝得太多,迷迷瞪瞪的,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在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怂包,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应了?”

谢年知道和一个醉鬼争吵没有意义,一边继续钳制着他,一边又在包里扒拉了半天,找出一瓶还没开包装的矿泉水浇在他脸上。

水是常温的,提神效果稍弱一些,但还是勉强唤回了点男人迷糊的意识。

他忍着疼痛和一肚子脏话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双充满了嘲讽和蔑视,却格外好看,瞳仁黑又亮,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喂,醒醒啊。”谢年见他呆呆地望着自己,还以为他仍然醉着。

只可惜他没别的水了,搞不醒这家伙就只能暂时把他送警察局,等他清醒了再审问了。

男人总算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还被摁在地上,那点自尊心受挫,却又硬气不太起来。

他本就吃软怕硬,瞧见谢年不是好欺负的人,语气软了不少:“兄弟,帅哥,大侠,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放了我吧。”

谢年松开脚,男人一骨碌起来就想跑,谢年却在他后面道:“我小时候练过短跑。”

男人一顿。

谢年又拿出手机晃了晃:“不过想来还是报警比较快,让我想想故意伤人罪能判几年……哎呀,要不要在趁机讹你一笔呢,让我看看这儿有没有监控。”

男人:……

他看谢年越说越起劲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是心里开始琢磨。

掂量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估计是跑不掉了。且不说他天天熬夜抽烟喝酒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咋地,就算他真的能跑,估计也快不过警车去。

虽然上半辈子一直活得浑浑噩噩的,但他也没想过因为认错人而去蹲牢子。

由于高中都没上完就跑出家了,他的法律知识学得着实是不怎么样,谢年一忽悠,他就全信了。

“大哥,大哥。”男人以什么样的姿势出去,就以什么样的姿势小跑着回来,直接就蹲谢年脚边上了,恨不得自己是个长在地上的蘑菇:“真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认错人了,不是什么故意伤人。”

“谁是你大哥。”谢年看着这个人,又好笑,又嫌恶。

也许因为他也是活在社会最底层,最肮脏的地方的人,所以才看不惯别人如此自甘堕落。

男人舌头都打结了,绞尽脑汁也没说出几句好话来。

他反反复复地讲着那几句明显不是真心的吹捧,谢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乏味地摆了摆手:“你之前说姚阳,什么姚阳,住十三楼那个吗?”

“对。”男人说起这个话题可来劲了:“就是那个姚阳。”

“你和他有仇?”谢年问。

“害,能有啥仇。”男人还没忘了谢年之前说要报警抓他的事儿,赶忙装出一副社会好青年的样子。

“没仇?”谢年似笑非笑地看他,伸脚踢了一下在地上滚动的啤酒瓶,格楞格楞的声音叫男人除了一身的冷汗。

“有仇,有仇。”男人赶紧改口说了实话。

谢年收了些不羁的笑容,换上了较为严肃的表情。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等他的岑镜,不动声色地道:“我在这儿和他聊聊,你要是困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岑镜没说好不好,转头上了楼。

没一会儿,他搬了两个小板凳下来,还带了一包瓜子。

谢年:……

你当这是午夜剧场呢?

但邵追不在,他是不抗拒岑镜跟着的,毕竟这可是他金贵的任务对象。

既然岑镜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也行,还方便他一并观察了。

没一会儿,楼道口就排排坐满了三个人。岑镜把垃圾袋铺好,坐垫摆上,怡然自得地坐在谢年身边看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审问”男人。

“你叫什么?”谢年问。

“老鹰。”男人嘿嘿一笑道。

谢年瞥他一眼,想忍,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还是怼了回去:“老实点,说真名!”

“这就是我真名!”男人委屈地翻了翻包,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上面还真写着“老鹰”二字。

“还真有人姓‘老’?”谢年拿过身份证里里外外看了好几眼,眼睛都瞪大了。

老鹰挠挠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谢年忍了忍,接受了这个名字,继续问道:“你和姚阳什么关系?”

“那龟孙儿。”老鹰“呸”了一声道:“就是个伪君子!”

“怎么说?”谢年问。

老鹰清了清嗓子道:“我妈是崔慧兰,你认得不,她就住这栋楼。”

谢年已经把这点猜得**不离十,但从他嘴里听到的时候,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线索就像是送上了门一样,像是被人计划好了。

又开始了,这种没有缘由的幸运。

除了针对岑镜的攻略计划偶尔出现了一些和计划背道而驰的小差错以外,寻找凶手这个本副本的主线剧情推进得没有任何难度。

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谢年想不通,暂且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认得,又怎么样?”

“那女人可不是个好东西。”老鹰“呸”了声:“虽然她是我妈,但她可不认我这个儿子,我因为她吃了那么多苦头,好么,这最后好处全落进了那姚阳的口袋!”

谢年讶异,没想到他还不知道自己母亲已经死了。

这也正常,小区里知道真相的人连警察都不愿意说,又怎么会把事情告诉老鹰一个看起来就鬼鬼祟祟的不明人士。而警方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也封锁了消息,大多数人只知道天桥下出现了个死者,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死亡事件正在调查中。

但即便如此,谢年听到他这样毫不留情的说法还是挑了挑眉。这足以见得崔慧兰这个母亲当的有多么失败,别说是爱了,谢年就连一点尊敬也没有在老鹰眼底看到。

可他毕竟不是当事人,不好评价这对畸形的关系,斟酌一二后开口道:“你这个亲情观……还挺淡薄啊。”

老鹰冷笑了一声,怒上心头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他妈有资格当父母。就她配做母亲吗?我爸揍我的时候她从不拦着,甚至不让我反抗,满嘴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道理。”

他车轱辘话说起来就没个玩,很快就帮谢年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了出来。

和他们所猜测的差不多,老鹰的父亲,也就是崔慧兰的丈夫是个人渣。

结婚时他山盟海誓,结婚后就开始酗酒,家暴。除了给钱以外,他完全没对这个家庭上任何一点心。

但就是因为他还给钱,还养着家里的三张嘴,思想保守而又封建的崔慧兰就觉得他其实也不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男人凶一点也正常,窝囊废才可怕呢。

这样错误的观念不仅让崔慧兰受了苦头,就连她的两个孩子也是。

丈夫喝醉了回家耍酒疯,要打人,她不反抗,还让孩子们不许顶撞父亲。父母本来是孩子的依靠,到了他们家,却经常是被父亲打完,又被母亲教育,生活苦不堪言。

在这样的环境下,老鹰一成年就逃出家,几十年都没什么音讯,只和姐姐有些联系。

结果,就在两年前,崔慧兰老家的小土房拆迁了,一下子拿了几百万。

她有钱了,腰杆直了,为人也更加刻薄,也就对邻居姚阳好点,甚至认了他当干儿子,给了他好多钱。

跑出门了好多年的老鹰一看,这可不行。

凭什么当初吃苦的是他这个亲儿子,现在就变成了姚阳这个干儿子?

而且,他和姚阳都差了辈分,以崔慧兰的年纪当姚阳的祖奶奶都有可能,干嘛非要拉近备份?

这样一个称呼的差别,就让老鹰恼了。

他在得知消息没多久后就跑回了城里,找姚阳麻烦。

“你的计划就是这样在楼道里堵人?不是吧。”谢年半阖着眼睛,问道:“这种办法可要不到钱。”

“也是暂时的计划嘛。”老鹰摸了摸鼻尖,不想承认自己这把年纪做事还如此冲动,钱还没怎么要到,人倒是被扣下了。

”真的吗?我可不信。”谢年说着,忽然换了个语气,像是蛊惑一般不紧不慢地道:“大不了,你把崔慧兰杀了。反正她也这么大的年纪了,伪装成自然死亡可还不简单?”

老鹰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谢年,只觉得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光。

他抖了个激灵,咽了下口水:“那怎么可能呢,杀人是要坐牢的呀!”

“那掩饰的办法不是多了?”谢年半垂着眼帘,笑道:“装个神弄个鬼,让大家都信了,不就成为事实了吗?”

“你疯了吧?”老鹰吞了下口水:“你绝对是疯了!怎么可能想出这样……这样可怕的……”

谢年冷笑一声:“这就可怕了?老鹰,你装什么好人呢,你刚刚拿玻璃酒瓶来吓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犹犹豫豫娘们唧唧的。”

老鹰被他这三两句逼问得整个人都结巴了。眼前的男人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却又可怕得让人忍不住颤栗。

就连岑镜也有些意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谢年,明明他还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嗑瓜子,可身上的气势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也许是因为他平时见到的谢年总是带笑,让他都有些忽略了他藏匿于剑鞘之下的锋芒。

老鹰总算是被问得崩溃了,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我只是把他打了一顿,让他去找崔慧兰要钱而已。我怎么可能动那种歪脑筋,甚至说想要……想要杀她?”

谢年看他在自己的强逼下彻底破防,确定了他并不是凶手。

他默默收起视线,语气放柔了些,颇有点打个棒子给个甜枣的意味:“这样最好。”

老鹰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个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求救地看向岑镜,希望这个看起来温和些的男子能够帮自己拜托现在的陷阱,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岑镜只是认真地看着谢年,视线半点也没从他的身上移开。

这俩人都够怪的……

老鹰在心里腹诽,后悔今天出了门。

他没想到,这些远远没到结束的程度。

这边他在谢年的问话下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底裤都交了个干净,没过多久后门口又来了辆摩托车。

车上下来了个年轻男人,老鹰一看他和谢年打招呼,登时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刚刚这俩起码长得看着像好人,这个新来的怎么长得也不像个好人啊!!

还好邵追听不到他心里的话,不过其实他哪怕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他轻描淡写地扫了老鹰一眼:“这谁?”

“能是谁,新小弟呗。”谢年开了个玩笑,后才正色地给邵追介绍了一下:“老鹰,崔慧兰的儿子。”

“嗯。”邵追一眼看出这不是凶手,也看出谢年估计是把该问的信息都问完了,便淡淡地道:“上去吗?现在快一点半了。”

谢年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察觉到竟然已经这个点了。

他拍拍屁股起身,对老鹰道:“哥几个要走了,你现在赶紧去警察局自首。”

“啊?”老鹰听他前半句还没来得及如释重负,他的后半句又把他心里那点期待的小火苗灭的是半点不剩:“我,我自首什么啊,我没杀人啊。”

“是没杀人,但故意伤人未遂加威胁勒索就已经够你喝一壶的了。”谢年警告:“你可别打小心思,劝你积极着点,跑不到哪儿去。”

老鹰哭丧个脸:“大哥——”

谢年烦了:“闭嘴。”

老鹰抖了抖,五十出头的男人此时跟个小鸡崽似的,张了张嘴,半天还是没出声。

“听我的,能减刑。”谢年见他安生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鹰不说话了,但看态度是答应了。

谢年表面轻松,心里却并不放心。

老鹰如果是被凶手送来的,万一离了这栋楼就被灭口了呢?

而且,这可是游戏副本内,无论是npc还是玩家说的话都只能信个几分之一。万一这老鹰真的跑了,他可就损失大发了。

于是,谢年面上说得好听,最后还是找了个警员来把老鹰直接押走了。

老鹰一脸的菜色,但好歹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太抗拒。

他走后,谢年回过头,发觉岑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椅子和瓜子收好了。

“困了吧,回去早点休息。”谢年本想调侃他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关心。

对待攻略对象肯定不能随便的。

谢年想着,觉得自己好像开窍了。

岑镜表情没什么变化,垂着眼帘叫人看不清楚他心中所想:“我不忙,随时都能补觉。”

这就是要留着和他们一起听的意思了。

谢年挺想答应的,但他毕竟顾忌邵追在场。

目前来看邵追是个挺不错的队友,但他们毕竟阵营不同,不能完全交心。

果不其然,谢年还没说话,邵追便先开口了:“我来这里已经算是叨扰岑先生了,再打扰到您睡眠就不好了。”

岑镜不动声色地爬着楼梯往上走:“当然不算影响,我还在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影响到你们办案了呢。”

邵追嘴毒,很快就道:“那倒是确实有些影响,毕竟您也知道我们有些信息是不该外泄的。”

“不该问的我当然不会问。”岑镜答得轻巧:“但都已经这个点了,想到那声音我多少还觉得有点瘆得慌,估计得等到晚些时候才能睡着了。”

“岑先生无须担心,有我和倪晏在,一定不会让你出什么事儿的。”邵追声音逐渐变冷,他本就长得凶些,蹙起眉来压迫感更强。

偏偏岑镜像是什么都察觉不到一样,依然平静:“邵探长,你说的话我也理解,但这个事我也没法控制。”

邵追晚上因为那一顿着实美味的饭而带来的尊重一扫而空,像是若有所思一样地问:“所以岑先生是一定要掺和进来了?”

岑镜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邵探长如果已经认定了我居心不良,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他俩比审问老鹰时嘴皮子倒腾得还快,谢年听了一路,总算是熬到了自己那层。

他正准备开门,却不料岑镜话锋一转,轻飘飘地续上:“我没有恶意,倪晏清楚就好。”

谢年动作一顿,只觉得被他视线扫过的地方一阵发麻 。

这话他还真反驳不了。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他要不是信任岑镜,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做室友呢。

但他也不能这么跟邵追说呀!

那种做渣男的感觉又上了心头,谢年差点连钥匙都没对上孔。

好在他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精神还算不错,大脑转的也很快,看打着哈哈勉强将这个话题应付了过去:“岑镜也不是没听过这声音,咱们就别在意这些了。收拾精神准备晚上才是。”

说着,他给了邵追一个隐晦的眼神,率先走进了门。

邵追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性子,知道他不是感情处事的人,收到他的眼神便默认他是自有打算。

岑镜从字面上感受到谢年是在帮自己辩解,看着不露山不露水,但嘴角却悄悄得上扬了一点。

站在玄关处,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同时移开了视线,走进了房间。

岑镜&邵追:呵。

.

今天中午吃的重庆小面,还买了两包软糖,好贵哇!!

我的实习工资才那么一丢丢,吃不起吃不起,说着我就又拿出了一根冰棍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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