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搬家,不如说是跑路。
相琢令问系统外界发生了什么,系统告诉他,谢回澜总算发现了他的失踪,已经召集了人手在公寓楼里大肆搜寻相琢令的身影。
谢回澜离开后,喻苏言就解开了设备,唤醒相琢令,相琢令能感觉出喻苏言的紧张。
或许,还有几分刺激?
相琢令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人发现他失踪,喻苏言绝对会把他藏到天荒地老,静静等待着相琢令被药物蚕食大脑,慢慢变成喻苏言期望中的样子。
只可惜,喻苏言不会如愿了。
“亲爱的,为什么要搬家?”
相琢令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人设是半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一切都要喻苏言照顾。
喻苏言立马放下手中的动作,走过来替他穿衣穿鞋,这时,卧室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约莫20出头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哥,你快点,他们要是回来发现你在我这儿,我也会被连累的!”
相琢令对此人有印象,这不是他的邻居么?住在6-7的年轻小伙。
喻苏言正在给相琢令穿外套,听到动静的那一刻挡在了相琢令眼前,回眸冷冷道:“出去。”
年轻人撇撇嘴,“行行行。”
年轻人退出去后,相琢令再次发问:“为什么要搬家。”大有种不依不饶的意味。
“阿琢乖,别问那么多,”喻苏言给他穿好衣服,转身拿起桌上的水和药片,“阿琢该吃药了。”
相琢令接过药,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乖乖喝掉。
他深吸一口气,道:“学长,不要一错再错了。”
喻苏言愣住了。
许久,喻苏言才张了张口,吐字缓慢,语气幽微,“所以,其实你一直在骗我。”
“对。”
“三百天,阿琢竟然忍下了?”
相琢令:“一开始是有点忍不了,你的控制欲太强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不准接触任何电子产品,每天的消遣就是等你回家,曾经一度无聊到快疯了。”
“后来,我洗脑自己说就把你当成爱人吧。”
喻苏言眸光闪动着期盼的光,问:“然后呢?”
“然后我果然做不到,每一次和你虚与委蛇地相互试探就已经耗空了我的耐心。”
喻苏言恍若被雷劈中,僵硬的身体轻微摇晃。
相琢令继续说道:“喻苏言,我真的好讨厌你。”
轰隆——
窗外一声闷雷,第一场秋雨落了下来。
喻苏言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摇摇欲坠,“阿琢一定是在骗我吧?三百天,哪怕一天、一秒……都没有为我心动过么?”
相琢令一脸平静地说出事实:“我每时每刻都在思考要怎么逃离你编织的虚假空间。”
“喻苏言,谎言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
楼下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车轮碾过淅沥沥的雨水,似乎也在喻苏言心间留下一道蜿蜒湿痕。
喻苏言眸光一转,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些话,都是阿琢在拖延时间吧。”
相琢令耸耸肩,却见喻苏言从身后拿出一管注射剂,他猛地瞪大眼,“喻苏言!”
喻苏言平静的面庞下压抑着隐隐的疯狂,“抱歉,阿琢,但是,我不想回头。”
银光一闪即逝,相琢令堪堪翻身躲过,针头扎进床褥间。相琢令心脏剧烈跳动着,在这三天内,喻苏言每天都会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和安眠药,相琢令骤然移动,双膝一软,险些直接从床上栽下去。
“喻苏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喻苏言手握针剂,微微一笑:“阿琢还是这样天真。你以为,在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后,谢回澜还会放过我吗?”
“不会的,你们都不会放过我。”
“所以,我不能回头。”
又是一针,相琢令这次没能躲过,被针头扎到了手背,鲜血瞬间从针眼大小的伤口溢出。
喻苏言顿了顿,“阿琢,我本不想伤害你。”
相琢令深深喘了口气。
谢回澜这家伙怎么还没到!他时间拖得还不够久吗!?
冷汗顺着脸庞滑落,幽幽冷雪香在这间狭窄的房间蔓延开来。
喻苏言捂住口鼻,浑身泛起不正常的潮热,“又是这股味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语气中,竟带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然是克制你的东西了!”相琢令得到了喘息之机,连滚带爬向门跑去,却猝不及防撞进一个滚烫炙热的怀抱中。
撞到他的人似乎怔了怔,紧接着两条手臂收紧,将相琢令死死禁锢在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融入骨血。
相琢令本来还想挣扎,但他越过此人肩膀,看到了被绑在一旁呜呜直嚎的邻居和满室穿了制服的警察,紧绷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下来。
他知道来人是谁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相琢令把额头抵在谢回澜硬邦邦的肩头,闭上眼,不满地嘟囔:“怎么才来。”
谢回澜再次用力拥紧了怀中人,哪怕满室幽香令他浑身酸软,谢回澜也没有松开哪怕分毫。
“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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