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骚粉色兰博基尼平稳驶入别墅区。

这里面住的全是富豪与顶流明星,区内极其注重**保护,哪怕何孝元就住这附近、哪怕他开兰博基尼,进去的时候还是被拦下来细细盘问了一遍。

跑车驶过林荫小道,越往里开,房价越贵,可谓寸土寸金。跑车一路开到底,才在一扇厚重古朴的铁门前停下。

放眼望去,门内茵茵绿色关不住。

相琢令告别何孝元,下车往里走,何孝元摇下车窗叫住他,“嘬嘬,我今晚组了局,老地方,有大猛1哦,来不来?”

“你们约,我看着办。”

相琢令按了一旁的门铃,没多久铁门向两侧打开。相琢令沿庭院汀步笔直前行,穿过一片白玉兰花圃和葱郁高大的树木,便到了一栋三层欧式别墅门前。

相琢令抬手按向指纹锁,却提示他无法识别指纹。

bug了吗?

相琢令没多想,又按了一遍,依旧提示无法识别。

这时,身后传来清亮男声:“哥?你回来啦?”

*

“指纹识别成功,请进。”

“咔。”门开了。

相琢令不知怀揣着怎样的心情跟着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相德昧进了门。

进了这个他曾经熟悉、如今全然陌生的家。

相德昧解释道:“半年前妈妈一个人在家时家里遭了贼,这之后指纹锁就换过了。妈妈可能是觉得哥你一年到头也不回来一次,所以就没让你特地回来录指纹。”

相琢令:“……”

骗鬼呢,这小区的安保级别还能进贼?

相德昧见他冷着脸,小心翼翼问:“哥,要不我现在帮你录入?”

“不用麻烦了,阿姨说得对,我的确一年到头才回来一两次。”相琢令换了鞋,随口道,“对了,你今天没课?”

相德昧如今就读斯兰特贵族学校的高三,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会儿相德昧应该在学校才对。

相德昧撇嘴,不满道:“哥,你都不关注我。我已经拿到竞赛保送资格了,而且爸爸想让我出国念一年工商管理,所以我现在正在准备出国事宜。”

“哦,挺好。”相琢令没有感情地说,“恭喜。”

他就多余问那一句。

相德昧忽然说:“对了哥,我听爸说你高中的时候也想出国念书?最后为什么没去呢?”

相琢令读高中前,抽烟喝酒烫头逃课,具备一切坏学生的特质。不过上了高中,他的成绩开始突飞猛进,倒也不是开窍了想认真学,纯粹是因为当时高二的学长说他如果能考年级前十就和他谈恋爱。

为了追人,相琢令改头换面,认真努力一年多,终于考进年级前十,可是这时候,学长突然出国留学,连高考也没参加。

轰轰烈烈的学生时代,如今再回忆,一切都好像褪了色。

“可能是突然不想去了吧,不记得了。”相琢令不愿多谈,径直往里走,直至一句“阿琢”叫住了他。

喊住相琢令的是相德昧的母亲、他的后妈,何秀何女士。

何女士年逾四十依旧保养得当,一身舒适的居家服,系着围裙,手拿锅铲,站在厨房外对相琢令温和笑道:“阿琢回来啦,你先回房休息,饭做好叫你。”

“嗯。”相琢令不冷不淡应了声,提步往二楼尽头的房间走。相德昧想跟进来,被他拦在外面。

相琢令在市中心有套公寓,他的大半日用品都在那边,每年几乎只在特定节日才回相家,也很少在这边过夜,他的房间就这么空了出来。尽管屋内一切都保持了原样,佣人每次都打扫得纤尘不染,找不出一丝灰尘,但屋内始终冰冷、无人气,一看就知道这间屋空闲了很久。

时间走向17点整,相琢令洗去一身风尘,窝在被窝里囫囵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时间才过去半小时。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相德昧推门,探进来个脑袋,“哥,下来吃饭啦,爸也回来了。”

相琢令刚睡醒那阵会犯迷糊,也就没有呵斥相德昧不敲门就推门的行为,迷噔噔地下床洗了把脸,这才彻底清醒。

一楼客厅,相泽川坐在主位,何秀和相德昧分坐两边,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相琢令放慢了下楼的脚步,可不管他再怎么拖延,相泽川还是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眉头一皱,很有一家之主的威严,“在那边磨蹭什么,过来坐下。”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偏偏何女士还要时不时问他喜不喜欢吃这个,喜不喜欢吃那个,如果相琢令不说话,就摇头叹气,“是我不清楚阿琢的喜好。”

这时候,相泽川就会呵斥他:“你阿姨辛苦做了一桌子菜,你绷着个脸给鬼看啊?”

相琢令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

相家的佣人昨天放假,要后天才回来,这一桌饭菜,是何女士一个人做的。

何秀揉了下儿子的脑袋,笑容慈爱,“有德昧帮忙打下手,我一点都不辛苦。再说了,阿琢难得回来一次,让他好好休息又怎么了?”

然后相泽川就会对相琢令说:“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

相琢令拨了两下米粒,“既然不想见到我,叫我回来干嘛?专门碍您二老的眼?”

“你什么态度!?”相泽川猛地把筷子拍在实木桌上,发出啪的巨响。

相琢令抬眸看了怒气冲冲的相泽川一眼,“都说孩子是镜子,会照出家长的每一面,您摆出什么态度,作为照您的镜子,我就什么态度。”

“你还有理了?”

“这可是至理名言。”

父子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眼看相泽川就要动用家法,何秀连轻轻拉一把相泽川,“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扭头对相琢令道,“阿琢,今天叫你回来,主要是和你说一下,下周六你弟弟成年礼的事情。我们打算在自己的庄园给德昧办生日宴,你要不要请上你的朋友来参加?”

下周六……

相琢令总算明白相泽川喊他回来是为了什么事了。

很巧合的是,相德昧和他同一天生日,下周六既是相德昧18岁生日,也是他23岁生日。

相琢令很多年不过生日,若不是何秀提到下周六,他可能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生日也快到了,再者,看相泽川的样子,多半是压根儿没想起他这个大儿子的生日也在那一天。

相琢令烦躁地拿筷子戳着米粒,“我没有朋友。”

相德昧揭穿他:“哥,我之前还听到你和你朋友说晚上要出去玩。”

“哪个朋友?不会又是何家那个同性恋?”相泽川冷哼,“我告诉你相琢令,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相琢令也不戳米粒了,碗筷一砸,冷声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爸,在您管教我之前,我就想问您一句,您身正吗?”

话音落,客厅内落针可闻。

何女士瞪大眼,惊诧的目光在相琢令父子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大约是出于羞耻心,硬着头皮开口:“那个,阿琢啊,先吃饭,先吃饭,不然饭菜一会儿都凉了。”

相泽川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气极反笑,“相琢令,在外面野了几年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的了?都敢嚼你爸的是非了!你也不用吃饭了,给我回房间好好待着,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许去!”

“好嘞。”相琢令麻溜儿地滚了。

上楼后,还能听见何女士细声软语的安慰,左一句“孩子大了不好管”,右一句“你别跟他置气”。

读作安慰,实则拱火。

果不其然,他爸的怒火烧得更旺,“他长大了我就不能管了是吧?你听听他说的话,他像话吗?这是晚辈和长辈说话的语气吗!?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他居然还问我配不配?这个混账东西!!”

相琢令耸耸肩,反正他爸不爽,他就爽了。

*

夜八点,何孝元给相琢令发了条语音消息。

相琢令正在给自己胸口抹药油,其他地方的淤青都化开了,只有胸膛这处还青青紫紫的。他开了外放,霎时间,糟杂的音乐和纵情欢呼的人声快把屋子掀翻。何孝元的声音混在旁人的尖叫声中,几乎要被淹没。相琢令来来回回听了好几遍才听清,何孝元问他到底来不来。

相琢令不方便打字,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何孝元回他稍等,到了安静的地方回拨:“嘬嘬,你还能来吗?”

“被关禁闭了。”

何孝元紧张道:“怎么回事?”

“没事。”相琢令不想让发小知道这些糟心事,那样只会让两个人的心情变差。

“那需要我带王子来劫狱吗?”

相琢令轻哼:“劫个屁,等着我越狱去找你。”

“行吧。对了,嘬嘬你记得穿好看点,那种炸裂全场的好看!”

“你的建议被采纳了,退下吧。”

相琢令挂断电话,门口这时传来轻微响动,相琢令寻声看去,下一秒,相德昧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哥。”

“我让你进来了?”相琢令飞快抓起衣服套上,相德昧只看到一截雪白的腰线,他停在门口,面露尴尬,耳尖粉红,“啊,原来哥哥刚刚没穿衣服。”

抹了药油的地方紧紧粘住衣服,相琢令心情不佳,懒得和他废话,“出去,下次记得敲门。”

“哥你刚在跟谁说话,你朋友吗?”

“听不懂话是不是?你现在立定、转身、齐步走,出门关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相德昧神情黯然,“哥哥是讨厌我吗?”

相琢令:“讨厌倒不至于。”这是实话,大人的错他不会借故发泄到小孩身上,前提是这个小孩不讨嫌。

相德昧闻言眼睛一亮,“哥哥你待会儿去哪儿,能带我一个吗?我可以帮你打掩护!”

相琢令似笑非笑:“打掩护?不是去告状?”

相琢令还没搬出去那阵,天天晚上和何孝元出去鬼混,有一次被相德昧撞见,隔天相琢令就被相泽川骂了一顿。

“哥,小时候的事情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相德昧趁机撒娇。

相琢令不吃这一套:“那个地方未成年进不去。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好吧。”相德昧难掩失落。

相琢令:“等等。”

“哥?你同意带我去了?”相德昧惊喜转身,紧接着就听见相琢令语气近乎冰冷的诘问:“今天外面的铁门,是你给我开的吧,你偷听我和何孝元说话?刚才也是,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相德昧局促地搓着手指,“哥,我不是故意的。”

“有个故事是这样说的,有个人呢特别喜欢听墙角,别人夫妻吵架,他偷听;别人兄弟阋墙,他偷听;别人上床,他也偷听;有一次他不小心听到了杀人凶手的行凶过程,被发现了,你猜杀人凶手把他怎么着?”

相琢令拿起桌上的剪刀,笑容“和善”:“凶手一边说着‘既然这么喜欢偷听,耳朵就别要了吧’,一边咔嚓、咔嚓,剪掉了那个人的耳朵。”

*

相德昧逃也似的离开了相琢令的房间。

相琢令咕哝了句没意思,重新抹了药,在衣柜里挑挑拣拣。

这衣柜里的衣服放的要么是些不常穿的,要么就是相琢令大学之前的衣服,相琢令挑来挑去,挑了件黑衬衣和深色长裤,最后又拿起书柜上的眼镜盒。

收拾完了,顺手把剪刀揣进裤兜。

这个时间点,相泽川在书房处理公司事务,何秀也不在,一楼客厅安安静静的,相琢令的“越狱”大计并没有遭受任何阻拦。

相琢令没开家里的车,在软件上叫了专车。

上车后,相琢令跟何孝元发信息说越狱成功。

何孝元:ok,你下车了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出来接你,这块最近治安不太行。

相琢令回好。

随着车子行进,城市街边夜灯以同样的频率照进车内,打在相琢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他今晚戴了眼镜,目光透过镜片,泛着近乎无情的冷光。

一小时后,C市有名的酒吧街出现在眼前。

这章是嘬嘬的场合v

记住这把小剪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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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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