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时间，蒋老师把每位同学都教导了一番。在最后一节课上，他留出十分钟的时间，把讲义合上。

蒋老师假性咳了咳：“因为这次我们班平均分很不错，提前给你们透露一个消息，就是过两个星期学校组织......”

“组织秋游！”讲台下同学有气无力的插嘴。

蒋老师不意外，打趣称赞道：“看来你们的小道消息灵通得很那。没错，你们应该期待已久了吧。那你们还知道去哪里吗？”

一片死气沉沉没人回应。

蒋老师也不气恼说：“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地方，西山军训文化营地，这是我们学校老传统之一。其他普校呢，开学前在自己的学校就已经训练完毕，还是大热天。我们学校非常仁慈，选择这个月份训练，还特别选地，进行团体五天四夜群体住宿式。”

“唉——。”台下一阵丧气。

“里面听说还挺好玩的，射击，寻宝等等，还没有作业写。”蒋老师积极介绍。

同学们提起一点兴致。

蒋老师笑呵呵的安排班长分配宿舍，自己先行下班了。

刘丝安站在前方的台阶上说：“男生宿舍C幢，女生宿舍F幢。一个房间2~3人。你们自行分配告知我，后天截止。”

晚自习最后一节，大部分人作业做得差不多了，都在小声讨论，用企鹅发信息邀请，一时间震动声不断。

其中最数年柊的手机连声敲响。

贺氢在做一道古难数学题，这震动声扰得他心静不下来。

贺氢从年柊的课桌洞里掏出手机，扔到年柊面前：“要么回，要么关机。”

年柊接住把手机抛回贺氢手里：“帮我回，帮我关机。”

贺氢皱眉：“凭什么？”

年柊无所谓的样子说：“因为你看起来很在意？”

贺氢想他确实在意这声音，但是因为很烦，让他做不了题。

年柊勾唇补充说：“反正我不在意。”

奇奇怪怪。

贺氢抬起手臂，避开年柊戏笑他的目光，另一只手握住手机，指纹进入，直杀企鹅聊天区域，灵活的群发了一句“不行”。

为避免接连不断的纠缠。

贺氢在班群里发了一句“已有伴，拒邀”，然后迅雷不及掩耳，把手机关机。最后，轻飘飘的扔回课桌洞。

这般冷酷残忍的拒绝，年柊是从来没有的，可能是深深伤害了几个少年的心思，没多久好些人就像条咸鱼般趴在桌上，失恋无望。

放学，年柊打开手机，翻了一下企鹅消息，笑着说：“轻轻，那我跟班长说了。我的伴是谁？”

贺氢一时没反应过来，过后余热不散：“随你。”

贺氢跑向马路对面的吴叔车子，钻进去。

好一会儿，贺氢才缓过来。

吴叔递上一个保温杯。

贺氢打开，飘出一股浓浓的咖啡味。

贺氢冬天就爱喝热咖啡，晚上来一杯，越睡越好，作用反着来。

车窗玻璃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音响发出安逸悠扬的音乐。

吴叔看着前方驾驶，悠闲道：“天气越来越冷了。”

贺氢还没应和，吴叔就惊讶的说：“诶？那是年少爷吗？”

车身靠路边行，速度慢下来。

贺氢擦去玻璃上雾，透过车窗看到年柊穿着不是很厚的衣裤慢悠悠骑着单车，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车把，脸上戴着口罩。

外面夜晚8度的气温，行人都时不时缩着手摩擦，年柊却好似感受不到寒冷般，迎着风，眼眸平静。

真会装酷，冷不死你。

贺氢嘀咕一声。

刚好十字路口红灯，吴叔的车停靠在年柊旁边。

贺氢摇下车窗，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喂，这位不怕冷的好汉，打劫？”

年柊笑着回首，夜晚璀璨的灯光映照在眸中，声音被口罩捂住，显得低沉。

“劫财还是劫色？可惜我没钱。”只好劫色了。

贺氢嫌弃：“不要脸。”

等年柊放完车，坐在身边，自然的拿起保温杯喝咖啡。

贺氢抢回来时，咖啡已经没了。

而年柊与吴叔又俩好般谈在一起唠嗑。

贺氢突然产生一个迷惑点。这条路不是年柊一般回宿舍的路啊。

贺氢装不经意问了一下。

年柊说：“回去的路灯坏了，而且多是小道，想着走大道安全，虽然有点绕路。”

贺氢没在意年柊的苦恼，只是感叹年伯母是真心历练他，冬天也没心软配车。想到后来的结局，贺氢随意道了一句。

“你平时多打电话关照一下伯母。”

对于这突然的话，年柊没问什么，点头答应。

将年柊送走，车才转悠着来到贺氢的宿舍楼下。

贺氢开门，沈一域正好从浴室出来。

沈一域粗糙的擦着头发，听到动静，抬头说：“晚安。”

没等回应，就进屋关门了。

贺氢根本不在意，他随意洗漱完，回到床上。

夜色安静，只有这时，贺氢才能慢慢回想小说。

秋游情节并不重要，又是三个攻间的修罗场。不出意外，沈一域会以班级多出一人的情况入住年柊和他的房间。五天的训练，最不缺少比赛项目，沈一域会花枝招展的秀场，温岭也会参与。

他也一样。

贺氢肯定会比拼的，他拒绝不了那股胜负欲。

贺氢烦躁的滚了滚床被。

两个星期很快过去。

贺氢穿着修身的工装服，一大早就推着行李箱，到指定大巴下集合。

同学都已经到得差不多，大巴司机开了车门。

贺氢放下行李车库，走到后排坐下，戴上帽子补补觉。

年柊姗姗来迟，他拎着包抬手放在顶层格里。

贺氢小声嘟囔一句：“怎么这么晚？”

年柊冰凉的手触碰贺氢的脖子，贺氢一抖擞。

年柊笑了笑：“掐着点来的，没迟。”

路途很漫长，同学们刚开始的兴奋消散，纷纷入眠。

年柊没有困意，调整贺氢睡姿，搂住贺氢的腰身，闭眼养神。

但没想到竟睡着了。

年柊发现自己进入一个苍白的空间，上方慢慢开始飘落雪。

眼前的景象轮换成一大片的雪景。

他感受不到寒冷，是在做梦。

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一个匾牌下，时不时看表。

腕里有疤痕，这手是他自己的，看样子，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年柊冷静的分析。

不知过了多久，年柊愣住。

等来的人是贺氢，与他认识的不同，模样长开了，脸上忧愁甚多，衣服削薄。

两人间的对话，他听不见，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但贺氢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年柊下意识想抬手去抹，可动不了。

贺氢走后，这个自己在雪地许久。

世界静止般，茫茫白雪，独留他一人。

＊

年柊惊醒过来，路程才过了一半，巴车越开越荒凉。

对于自己刚才的无厘头梦，年柊感到奇怪，不过并不在意。

他眸色深沉，低头捏了捏怀里贺氢的脸蛋。

仅仅一个梦而已。

贺氢哪会露出那么忧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