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转过头,尴尬地笑了笑,“回家关煤气,煤气漏了。”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慢着,会有人去处理的,”说完,裴曜行便拨出一个消防电话。
看到拨出去的号码,顾知顿时就急了,伸着手想要抢过对方的手机,“别拨!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人。”
顾知很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这电话要是真拨出去,姑且不论处罚的事,要是耽搁了救急的事,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行,那现在该轮到解决我的问题了。”裴曜行虎眼直视顾知。
“你先放我下来!”顾知的脖子被衣领卡红了。
裴曜行直接松开,顾知一屁股坐地上,疼得哇哇叫,“就不能轻点么?”
“废话少说,跟我来。”
“有什么话就不能在这说么?”顾知反问。
周围的人都望过来,顾知嘴角抽搐几下,不等裴曜行回话,他便拔腿就走。
这脸他是真丢不起,虽然平日里顾知的脸皮很厚,但这厚度也是有限的。
裴曜行嘴角微微上扬,上前拍了拍顾知的屁股。
“你流氓啊!”顾知一激灵就闪到边上。
裴曜行一把拉住顾知,左手箍着对方的脖颈,“你识路么?就走在我前面。”
顾知一听就不乐意了,“这边……”
这边的路还有谁比他熟,就属这里被城管追着跑的次数最多了。
“这边什么?”裴曜行说。
顾知烦躁地说了句,“没什么,你的手轻点!”
停车场里,裴曜行把顾知扔进副驾驶,自个去开车。
“你要带我去哪?”顾知问。
裴曜行叼着一根烟,凑到顾知的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顾知顺走旁边的打火机,把烟点起来。
裴曜行呼出白烟,无视顾知的疑问,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分析这个人的面相,过去经历的事以及未来发生的。”
顾知犹豫了一会才接过手机看,“这图没P过?”
“原图,”裴曜行说,“看出什么了么?”
“我先看看,”顾知仔细看着头像上的每一处细节,嘴角的痣,眉毛的形状,太阳穴的凹陷程度,鼻梁山根的高低。
顾知皱了皱眉,“他是你什么人?”
“无关紧要的人,”裴曜行看了顾知一眼。
顾知眉头舒展,既然不紧要的话,自己可就畅所欲言了。
“此人身边易招小人,虽然家庭幸福,但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养了个小三,与弟兄之间关系不好,脾气暴躁,把尊严看得极其严重,不能容忍任何人让他在别人跟前丢面子。”
裴曜行没有任何反应,他把烟头插掉,踩着油门,车驰挚般地驶了出去。
顾知眨巴着眼,没等来回应。
自己都说了这么多,倒是给个回应啊,一个眼神也可以啊。
车内恢复平静,顾知担心受怕了一路。
“给我老实在车里待着,不许乱跑,”裴曜行下了车,拿走钥匙,将车门反锁。
看着裴曜行离开自己的视线,顾知乐了。
不跑?当我傻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于是顾知开始在车上到处翻找,试图找到备用钥匙,就连底座都翻了,却什么也没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裴曜行什么时候回来。
顾知瞬间慌了神,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此前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近几日有血光之灾,所以他没敢出门。
可哪能想到,自己不出门,却被人强制绑出了门。
一旦出了门,卦象就会应验,任何法子都解不得。
想到这,顾知的脸色更差了。
正巧余光中瞥见后视镜有人走来,他大力地拍打车窗,以吸引路人。
然而下一秒,路人在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拐弯走了。
这车窗的玻璃厚实且反光,外面的人几乎看不清车里的场景,但里面却能看清外面。
顾知一时间想不到这点。
停车场恢复一片死寂,脚步声也没有,他知道,要想逃出去就只能靠自己。
顾知使劲地用手肘击打车窗,还用拳头和脚踢。
废了好大力气,车窗才有一点裂痕,渐渐地,裂痕扩散开来。
嘣了一声,车窗全部裂开了。
顾知把玻璃碎片撤开,从窗口钻出去。
跳下车的那一刻脚不下心崴了,重心前倾,碎裂的玻璃直接撕开顾知的手臂。
一道触目经心的口子留在上面,鲜血一滴滴的流下。
顾知忍不住嘶了一声,闭着眼把玻璃碎片拔开,扔到地上,捂着手臂跑了。
顾知心疼钱包,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口,转而回了家。
江越正在客厅接水喝,看到顾知这副模样都惊呆了,“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上前扶住顾知的手臂。
“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有酒精么?”顾知平淡地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伤口有没有感染。
江越慌忙地从卧室里拿出医疗箱,“快,我帮你处理伤口。”
看到伤口的那一刻,江越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有点疼,忍着点,不处理的话伤口容易发炎。”
江越把沾了酒精的棉签小心翼翼地碰触伤口。
嘶,好痛,就像是在伤口上撒了盐巴似的,顾知疼得直皱眉头。
消完毒之后,又在伤口处缠上纱布。
“你这伤口可不能碰水,不然就白忙活了。”江越关心地说。
“谢啦,下次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顾知说。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你这伤口到底怎么摔成这样的?”
顾知摸了摸纱布,绑得挺结实的,嬉皮笑脸说,“从车里跳出去时,不小心嵌入一块玻璃而已。”
“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你心可真大啊,”江越把医疗箱收好。
顾知起身,“习惯了,没啥大不了的事。”
以前他受的伤可比现在严重多了,对他来说,这连个小伤都算不上。
……
裴曜行合作谈地很顺利,一切都愧了顾知,让他能轻易掌握对方的把柄。
有了把柄,谈合作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起初裴曜行还不是完全相信顾知说的话,但看合作方的表情变化,他就知道顾知没有算错。
这么能算的小神棍,怎么现在才让他遇到。
裴曜行哼着曲,一步步来到停车场里,四周一片沉寂,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回响在这片空间。
此时,地上布满稀碎的玻璃渣子,车窗直接空了个洞,粘在玻璃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一滴一滴的鲜血从车旁蔓延到了车后。
一眼就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裴曜行眼神阴鸷,浑身散发着怒气,用力地打开车门,握着方向盘的手腕青筋暴起,车像闪电般地开出停车场。
车内气压低到负数,唯一听到的动静就是裴曜行的呼吸声。
这么玩是吧?老子陪你玩到底!
片刻后,车停在破旧的小区门前,门口没有保安,只有空落落的两根矮小石柱,石柱上藤蔓环绕,裴曜行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顾知的住址是他刚才叫人查出来的,此前碍于没有顾知的头像,难以查清,现在正好,有了车内的录像,想查清楚一个人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咚咚两声,有人敲门。
江越在客厅听到声音,“找谁?”
他扒在门后的猫眼瞧,看清来人之后,他顿时松了口气,幸好不是那个人。
“顾知。”裴曜行冷冷地说。
江越朝房间喊了一声,“顾知,你朋友来找你。”
“哦,知道了。”顾知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在捣鼓着自个的算命罗盘。
江越把裴曜行放进来,指了指右边的房间,“他在那屋。”
透过门缝,顾知盘着腿背对着门坐在床上。
裴曜行把门合上,抵在门后,静默地看着顾知。
“在弄什么?这么专心?”
顾知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修下这路边摊淘来的罗盘。”
话音刚落,雷电般的声音击中了顾知的大脑,他瞬间石化。
裴曜行怎么追过来了?!
顾知僵硬地转过身来,大眼瞪小眼。
啊啊啊,救命啊。
裴曜行两步就跨到床边,迅速地把顾知抱在怀中。
顾知没有反应过来,眼珠子瞪着大大的,手里还拿着尚未修好的罗盘。
裴曜行步伐极快,走到小区门口时,顾知才开始大喊起来。
因为他的反射弧一向很长。
“混蛋,快放我下来!”顾知在裴曜行的怀中使劲挣扎。
裴曜行的手臂更用力了,紧紧箍住顾知。
“你这流氓,要对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可报警了。”
裴曜行眉眼间萦绕着不明的情绪,“再叫一声,就在这里办了你。”
顾知顿时不敢叫了,喉咙里发出呜呜两声。
裴曜行把顾知扔在后座上,避开了对方受伤的手臂。
顾知害怕地蜷缩在角落处,紧握门把手,像是在捉着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自己的报应来了啊。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透过后视镜,裴曜行的视线定在顾知缠着纱布的手臂,眉头微蹙。
车内温度低得吓人,顾知看着驾驶座上坐着的冰源体,冷得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下车。”
顾知抬头望向窗外,满脸惊讶,“医院?”
“不然呢?”裴曜行说。
顾知承认自己想歪了,“我不进去,没钱,付不起。”
“把我那些手表便宜出了?”毕竟顾知顺走他的那个手表都够买上一套房子了。
“手表存老婆本里了,没钱。”顾知死活不下车。
“费用我出,赶紧给我下车!”裴曜行不耐烦地说。
顾知灵光一闪,“那你给我钱,我自己去。”
“下!车!”
“我不!我怕疼。”顾知发挥自己耍赖的本领。
“跳窗砸玻璃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怕疼?现在怕疼了?马上给我下车!”
“我真的怕疼。”
“再磨叽,别逼我当着众人的面把你扛进医院里。”
顾知脑海中立刻浮现那场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医院,医生把包好的纱布拆开,伤口旁的皮肉乏着惨白,露出里面红肿肿的血肉,有点化脓发炎的迹象。
医生重新给顾知换药包扎,并叮嘱近几日要忌口,伤口别碰水等注意事项。
裴曜行全程陪着顾知,不为别的,只为防止这小神棍一不留神就跑了,他得把他看住。
毕竟对方在他眼皮底下已经跑了两次。
七夕节快乐呀~
大纲写完辣,给自己写爽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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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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