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周霆琛刚从中岛台弄了杯白开,冷不丁被叫了一声,他刚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其实这身衣服是骚气了点,但穿在何金玉身上就特有高级质感,尤其何金玉也跟着掀了一下眼皮,不耐烦的眼神还没收回去,周霆琛突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冷艳二字。

俩人的视线触了一下,周霆琛就垂下眼皮,这才注意到何金玉腰上缠了条LV SLIDE腰带,和西装一起勾勒出一个特别狭窄的线条,弧度非常漂亮,给他一种自己一只手就能狠狠压制的冲动。

周霆琛断断续续的吸进一口空气,挪开了目光,跟没看见人似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哎,这,这、”

何金玉语气生冷:“就你长了张嘴是吧。”

那人怯生生的低了头,他盯着周霆琛离开的方向,冷哼了一声,心想今天喜庆,先不发作你。

周霆琛不想理何金玉是一回事,还有着急见何不凡。

今天宴会事多,何不凡分身乏术,只能将芸芸放在他的房间里,周霆琛知道一些关于赵芸的病,十三岁就检查出来肾衰竭,好在这孩子乐观也有钱治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说要进行肾移植才能彻底救活。

周霆琛给他倒了杯干净的水,扶着她喂了点东西吃,一直到太阳落山,半边房间铺了层金黄的余晖,周霆琛无聊到坐在沙发垫里看书。

何不凡满脸疲惫的进来,看到屋里多了一个人愣了一瞬,转眼发现赵芸睡得安稳,才反应过来:“周少,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不凡哥。”周霆琛一看见他,心里就觉得高兴,不由自主的又重复一遍:“一点也不麻烦。”

何不凡朝床上看了一眼,拽着周霆琛进了浴室,轻声道:“周少,听说你们公司下个月开业,希望你们以后蒸蒸日上,越来越好。以后您还是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再在金玉面前维护我。”

周霆琛着急的靠近了一步,死死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不凡低头,局促的抠着指甲:“从前的事情周少就权当,当我越界,当我不知好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只有芸芸这么个宝贝妹妹,我要护她一辈子平安长大,不想跟任何人结仇结怨。”

周霆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目不转睛:“不凡哥,那大半年难捱的日子是你开导我、帮助我,让我们全家不至于沦落街头,于情于理我都该感谢你,况且……你明知道我对你,我、我对你、”

周霆琛抓着他,眼里的不舍几乎溢满眼眶。突然门外有人叫了一声何不凡,紧接着就是赵芸克制的抽泣。

何不凡惊觉:“金玉来了!你快躲起来!”

他触电似的推开周霆琛,慌张的把他藏在浴帘后面,然后拧开水龙头打湿手指才推门出去。

“金玉?”他关上门,“这,你怎么来了?”

何金玉倚着门框:“见小周了吗,我找不着他。”

“我、我在洗手,我不知道……”何不凡看着他,一脸的“你找不着为什么来我屋里啊”。

何金玉嘴角一抽:“监控里他上了这层楼,问你见他了吗?”

“没见,周少可能坐电梯下去了。”

“哦。”

何金玉起身,目光匪夷所思的朝看见他跟看见鬼似的的赵芸停了一瞬,想了想,道:“你妹妹——”

“芸芸她比较胆小,看见生人害怕,所以我让她待在屋里。”何不凡忍不住挪了挪步伐,悄悄遮住了他的视线。

何金玉丝毫没察觉他的脸已经紧张的发白,甚至悠闲的进了屋四处转悠,何不凡先安抚了赵芸,惊恐的盯着浴室门,生怕何金玉发现什么。

“这是个标本?”何金玉注意到电视桌摆着的相框,里边封的是透翅蝶,“怎么只有一半?”

何不凡点点头:“朋友送的。”

“你还喜欢这些。”何金玉给他放回去。

卧室特别宽阔,客厅和床被置物架隔开,堆了一些看着花里胡哨又廉价的摆件,何金玉原本是想来跟何不凡商议一下最近的那个海运项目,但这个人见了他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畏畏缩缩的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

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浴室门口,他在那里挂了一副裱起来的油画,配色鲜明,里边的人鲜活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似的。

构图是很明显的周霆琛手法。

何不凡心里突突的跳,眼珠子乱转,恨不得立马把那幅画藏起啦。

其实完全多心了,何金玉当年学习好纯粹为了拿毕业证,对这些文艺的东西一窍不通,“小周会这些,他画出来的能比这个强一万倍。”

何不凡绕了半圈,挡在浴室门口,尬笑道:“肯定是不能和周少比的。”

何金玉哼哼两声,摸出了烟盒,掏打火机的手一顿,突然想起来屋里还有个小姑娘,就借着借口走了。

他前脚刚出门,下一秒那扇门嘭一声立马关了。

“神经病。”

何金玉叼着烟骂了一句,也不找周霆琛了,直接下楼应付那群亲戚了,一到这种场合何金玉就跟手拿把掐似的,轮流跟他们打哈哈,哪个家的亲戚都能照顾到。

其实说好听点了是亲戚,说的不好听就是一些不熟悉的合作方,攀亲戚攀上来的。既然是白送的人脉,何金玉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吃不了亏就是。

在酒桌应酬上面,何金玉还没成年就开始混,现在早就如鱼得水,毕竟好话谁不会说?重要的是不仅要把话说的漂亮挑不出错,还得把他们哄得非跟你合作不可,还能高看你一眼。

何金玉一场下来得被灌了有半斤多白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愣是把一群大汉全撂趴下了,被送走的时候都不省人事了。

正当他坐在喷泉吹风醒酒的时候,他妈突然来叫他,说何奕叫他去书房谈话。

“喝了这么多酒,还怎么去说事啊,你爹也真是的。”宿凤叹气,一边擦眼泪一边催他赶紧去。

“怎么了妈,出什么事了?”

宿凤这个人当年跑业务,硬的时候跟钢板似的,一遇到家里有关的东西,就特多愁善感。何金玉也习惯了,帮她拿手帕擦眼泪。

“金玉,爸妈待你不薄了,当年不凡从楼梯差点摔死的事我们也没怪你,现在你哥哥遇到难事了,你可千万不能耍小性子啊。”

何金玉心想不就是整天想让何不凡从他这学本事吗,管不了公司也叫难事?

他把帕子还给宿凤,三步并两步朝楼上去了。

以为又跟上次似的劈头盖脸一顿骂,结果老头子异常安静,见他进来乐呵的问了句:“人都走了?”

“走了。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下次你让何不凡别酒席一开立马躲屋里边,不然他们还以为何不凡过大寿呢。”

何奕轻喝:“说什么胡话,芸芸还在他不得照顾芸芸?小妞那病又不能甩手交给仆人。”

何金玉虽然烦死家里那个养子了,但此时很鄙夷的看着他爹:“这会心疼了。”

不过立马好奇了,今天何不凡在外边招呼了半天,那屋里的人是谁照看的?

还有周霆琛哪去了,今天酒席一直没见着人。

正胡思乱想着,何奕一声咳嗽把他拉回现实:“你知道心疼你哥就行,哎——这说起来,不凡那小子若有你能力一半,我跟你妈也不至于整天给他操不完的心。他上次外派干的不好,董事会已经有人不服他了,这你又不愿意来我这,我年纪又大了,家里就不凡一个人顶着迟早出乱子,我思来想去,唯有来拉下老脸请你帮忙了。”

“你把公司变卖了也是个法子。”

“混账,我打拼了一辈子的血汗毁了也不能流到别人手里!”

“成。我手里有个远航项目,过两天你派他来我公司学习吧。”何金玉知道他爹想说什么,这个航运项目里边门道多,何不凡能力一般又不是一窍不通,让他接触这个项目内部学的东西多,二来也是让何金玉教他点看家本领。

他的反应意料之外,何奕都愣了一会,上了年纪的眼神立马变得沧桑:“好、好,你们俩兄弟能团结对外,我老头子死也瞑目啊。”

何金玉乐了:“毕竟我也姓何不是。”

他如此懂事,何奕愈发觉得从前对这个孩子亏欠太多,他们再有钱地位再高也不过是父母的身份,当父母哪有不偏心的呢,何金玉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被他们真正关心过,如今自己创出来了本事,他们倒是又贴上去连累他帮忙,这对何金玉一点也不公平。

何金玉从前干的那些混账事,细算起来,难道他们当父母的就没有过错吗?

何奕坐在靠背椅里,低头沉默了良久。

旁边何金玉也没闲着,反锁了房门,拉了窗帘,脸色非常严肃朝他深深鞠下一躬,叫了一回正经的称呼:“父亲。”

“这、这怎么了这是?”何奕吓了一跳。

“父亲,您上次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了,回去想想您说的对,我总归是要找个伴的,总不能就这么吊儿郎当过一辈子。”何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安定下来,我想结婚。”

他的话很真诚,何奕忍不住缓缓起身,眼里欣慰的泪水打转。

“我想好了,等我这边结了那桩重要的开发项目之后就去给周叔叔周阿姨下彩礼,我要跟周霆琛订婚。”何金玉说着,嘴角不由自主的笑了:“恋爱谈了这么多年了,我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了,不然传出去咱不成薄情寡义的了?”

闻言,何奕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把撑住桌面,缓了半天试探道:“就是,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周家的孩子?”

“嗯,这次也带来了,等会我让他进来给您打个招呼。”何金玉一点没发觉老头子都快呼吸不畅了,自顾自说道:“刚开始我并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他,后来又好像确定了,不过我心里一点没觉得膈应,反而还挺庆幸,庆幸自己相中了个这么好的人。虽然小周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我想他应该也会答应的。”

反正他已经做了决定,自己不是畏畏缩缩的人,喜欢就大大方方的喜欢,等过了今晚他就对小周好点,就像……郎庄说的那样,他就不信到时候周霆琛还觉得他烦。

“造孽啊……”何奕一屁股跌回椅子里。

他说何金玉今天这么好脾气,连何不凡的事都能顺口答应,没想到,没想到在这等着他亲爹呢。

他何金玉都愿意给你分享公司内部的机密了,自己这个当爹的,总不能得了好处立马翻脸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金玉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他们老两口要是不让这传出去简直不像样子,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家晚辈吗?

何奕吃了个哑巴亏,气的“哎呦,哎呦”的拍桌子,指着何金玉,嘴唇抖了半天,只又憋出来一句:“老天爷,造孽啊,我们何家真造孽啊!!”

其实我一直觉得咱大少有吐槽潜质。以后公司没了咱就去当脱口秀演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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