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神像震动的事暂且放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温戎师兄帮程炀治手。

一想到刚入门就有个好理由经常上千秋山,柳恒清心情大好,交代程炀在原地等自己后,就一路小跑追上了温戎。

“温师兄。”柳恒清殷勤地喊道。芳翳长老和温戎同时转过身来看向他,柳恒清对芳翳长老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见过芳翳长老。”

芳翳长老微微颔首。

“怎么了?”温戎问道。

“是程炀,他的手很疼,可以请你帮他看看吗?”柳恒清道。

温戎了然,看向芳翳长老,见芳翳长老点了点头,便道:“好,带我去看看。”

“多谢师兄!”柳恒清笑得春光灿烂。

“不客气,你们俩感情真不错。”温戎道。

柳恒清闻言,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朋友,今天第一次见面。”

温戎看向他,眼神有些疑惑不解:“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柳恒清微微一愣,讪讪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温戎从小在蓬莱仙山长大,周围都是一群修无情道的长老和师兄,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但对于男欢女爱依旧一知半解,更别提断袖之事了。

温戎轻笑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你很讲义气。说起来,我和你们两个还算有缘,下山一趟刚好见到了你们俩,而你们又在狩猎场里成了朋友。”

“是啊,现在又要请你帮忙了。”提起狩猎场,柳恒清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试探着问道,“不知温师兄在狩猎场里,是保护谁啊?”

温戎侧过脸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来:“你猜。”

柳恒清被温戎这一个眼神弄得心都差点忘记跳了,耳朵一下子变得又红又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哪儿猜得到呢?好师兄,你就告诉我吧。”

温戎见他撒娇,忍俊不禁:“多大人了,怎么这么爱撒娇?”

“才十五,也没多大呀……比师兄小呢。”柳恒清嘀咕道,忽而又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望着温戎,“师兄,你不肯说,该不会是保护我吧?”

温戎笑而不语。

柳恒清喜出望外:我们居然这么有缘,怪不得上一世第一次见到温戎师兄的时候,他说对我有印象,我还以为是自己臭名昭著,没想到原来温戎师兄是在狩猎场里就一直看着我呢……等等,那我偷懒耍滑、用九幽剑诀的招式杀死玄九,不也被温戎师兄全看见了?

温戎看着柳恒清脸色骤变,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柳恒清不禁有些心虚,忽然不太敢去看温戎的眼睛。

“不舒服吗?”温戎见他不对劲,担心道。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在树上睡觉被师兄看见了,有些难为情……”

温戎笑道:“这不算什么。”

柳恒清见温戎神色无异,稍稍放下心来。他心道自己真是做贼心虚,毕竟九幽剑诀这种邪术早已失传多年,连有关于它的古籍都被烧得彻彻底底,温戎自小在蓬莱仙山这样的名门正派长大,顶多听说过,不可能见过,更别提认出来了。

二人没聊几句,便看到程炀独自一人坐在宗门大殿门口,看上去瘦小可怜。

温戎加快了步伐走上前,检查伤势后,蹙眉道:“手臂断了。带他上千秋山,我帮他接骨。”

“好。”

“谢谢师兄。”程炀虚弱道。

温戎见他脸色惨白,轻叹一声,道:“宁毓这次真是太不知轻重了……还好只是骨头断了,修养月余便可恢复。”

“我还以为我死定了……”程炀道。

“哪儿那么容易死,洛宁毓也没那个胆子打死你的。”柳恒清不以为然道。

温戎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柳恒清。柳恒清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装乖巧,道:“对不起,我不该直呼师兄名讳。”

温戎摇摇头,道:“无妨,你替朋友打抱不平也是正常的,不过可别当着宁毓的面这么说。”

“嗯,我记住了。”柳恒清道。

蓬莱仙山一直是世人口中仙境般的存在,而千秋山更是其中之最。此处山峦叠起,却色彩不同,翠山红叶相映,青云苍松作伴,山下郁郁葱葱,山顶白雪皑皑,仿佛四季之景融为一体。

柳恒清一向认为温戎这般美好的人,就该住在如此仙气缥缈的地方。

而程炀疼得没心情四处张望看美景,在柳恒清的搀扶下才终于到了百草园。

温戎本打算先帮程炀固定一下手臂,却见程炀的衣袖渗出了血,不禁眉头一皱:“方才只是骨头断了,现下怎么越发严重了……”

程炀道:“越来越痛了……”

“你被打中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温戎问道。

程炀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被打中的时候也很疼,可是很快就没什么感觉了,而且我听到了一个闷闷的声音,好像有东西帮我挡了一下。”

温戎闻言,略有些不解。

柳恒清将手覆在程炀背上,掌心迸出一道金光,随后便见一张符纸突然在程炀背上显现出来。他随手将符纸撕了下来,道:“应该是这张符暂时接下了那一击,但随着符纸的效力消失,你该受的伤还是又回你身上了。”柳恒清不禁咂了下嘴,“啧,第五朔这个符修学的不到位啊。”

“第五朔?是他?”程炀接过柳恒清递过来的符纸,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符文和专属于第五家族的星辰印记,终于想起在上场之前,第五朔曾用力拍了自己一下,只是程炀没想到他居然会帮自己。

“这盾符本该能挡下大半伤害的,但情况紧急,他只能做到这样了。不过也算不错了,至少骗过了掌门和几位长老。”柳恒清轻笑道。

“那位公子看上去趾高气昂,其实人也不错。”温戎说道。

柳恒清笑了笑,不置可否。

“会不会被发现啊,万一第五朔向掌门告发怎么办?”程炀担心道。

“不会的,你救他一命,他还你人情罢了。再说了,如果他向掌门告发,那不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柳恒清道。

程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温戎明白程炀的伤势究竟是怎么回事后就站起身,准备去拿药,柳恒清连忙跟上,道:“师兄,我帮你。”

温戎本想说不用,但看着柳恒清笑盈盈的样子便没有开口。

二人一起去了隔壁的药房,几面墙的药柜散发着浓郁的药草香,和温戎身上的味道很像。柳恒清还记得他第一次品尝到温戎双唇的滋味便是在此处。

见柳恒清莫名露出了一抹痴迷沉醉的笑容,温戎担心道:“你还好吗?”

柳恒清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耳朵微红,不好意思道:“我没事。师兄,要拿什么药,我帮你找。”

“这里药味太浓,有些人闻着不习惯,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不,我喜欢这里的味道。”在这里待着就像抱着你一样。

当初温戎毒发身亡,柳恒清攻下了蓬莱仙山,将他的尸身带回此处,日夜与这药草香相伴。世人盛传他在此处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可他直到死之前,也没能让温戎再睁开眼。

还好,现在他又回到温戎身边了。

柳恒清看着温戎,温柔一笑,眼里仿佛盛着蜜水,甜得让人心颤。

温戎微微一怔,飞快地低下了头。

二人很快拿了药回来,程炀正恹恹地斜靠在椅背上呻、吟。

温戎先给他递了颗糖,道:“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程炀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温戎看了柳恒清一眼,柳恒清了然地站在了程炀身后。在药刚敷上伤口、程炀爆发出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时,柳恒清眼疾手快摁住了他,不让他左右乱动,妨碍温戎。

“疼!好疼——”程炀眼泪汪汪哭道。

“骨头断了当然疼,忍着点。”柳恒清道。

温戎施了个法在他伤口上,问道:“这样有没有好些?”

“有……好一点,就一点……”程炀哽咽道。

费了一炷香的时间,程炀的伤才被包扎好,一番折腾下来,温戎送他们下山时外头天都黑了。

“伤口不要碰水,不要吃发物,五日后再来找我换药。放心,有我师父做的仙药,你的伤一个月就能好,和从前一样好。”温戎嘱咐道。

“好,多谢师兄。”程炀道。

“等会儿。”温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不知去了何处,过了片刻提了个食盒过来,“天都暗了,你们回去恐怕没东西吃,千秋山上吃得素净,但至少不会饿。”

柳恒清在闻到菜香味的瞬间,肚子就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抗议。他讪笑一声,道:“多谢师兄!五日后我再把食盒一起送回来。”

温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好。”

柳恒清轻车熟路地带着程炀回了新弟子住的地方。新弟子分成了男女两院,柳恒清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众人似乎都还沉浸在拜入蓬莱仙山的兴奋中。

柳恒清带着程炀拐进了男弟子住的院,上前敲了敲第一扇门,里头的人立马应道:“谁啊?”

“我,柳恒清。”

屋内的吵闹立即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了脚步声,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正是和他们并列第十的景安言,他扫了一眼柳恒清和程炀,不客气道:“我们屋住满了,上别处去!”

柳恒清正想开口再问,门就被“砰”地一声甩上了,屋内立即传来了放肆的大笑。

柳恒清拳头攥得咯咯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对待他了,这人简直找死。

柳恒清抬脚欲踹门,冷不防衣袖被人拽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眼底的阴鸷还未褪去,程炀吓得一抖。

“我们,找下一间吧,不然温戎师兄给的饭菜该凉了。”

听到温戎的名字,柳恒清才总算冷静一些。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惹是生非了,找出解药带温戎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柳恒清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往下一间走去。谁知一连敲了三扇门,却连个开门的都没有。

眼见柳恒清怒气越盛,最后一扇门程炀自告奋勇上去敲了敲。

里头传来了第五朔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我,程炀。”

屋里静了许久,正当程炀失望转身时,门忽然打开了。

第五朔比程炀高了快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问道:“干什么?”

“我……我们该住哪?”程炀问道。

第五朔眼神在柳恒清和程炀之间来回扫视,忽然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这边住满了。”

“啊?那掌门没说多出来的两人怎么办吗?”程炀道。

第五朔垂眸看了眼他半吊着的手臂,皱了皱眉,下巴朝旁边抬了抬:“那儿。”

柳恒清顺着第五朔抬下巴的方向看去,瞬间火冒三丈,两步冲上前来,怒道:“让我们住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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