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伸出的手掌，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是个很有力量感的手，放在网上能当手模。
他顺着手掌，在昏暗的灯光下，瞧见盛知觉的脸，朦胧的光线为他增加一层滤镜，像是计生做的一个梦。
他打掉面前垂落的手，系统传出的声音让他清醒过来，面前的盛知觉不是幻想，是真人。
计生下意识要站起来道歉，脚下恍惚，整个人扑进盛知觉怀中，脑袋结结实实撞在盛知觉鼻子上。
鲜血顺着他的鼻尖滴落，一下将盛知觉整个人从幻觉中拉回人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盛知觉抬手擦去鼻尖的血，计生颤抖的手捂上来，鼻尖萦绕着手帕纸的味道，盛知觉瞧见计生认真的神情，眼睫颤抖，手也在轻微颤抖，他喉结微动，动作自然覆盖住计生的手。
感受到计生的手微凉的手染上他的温度，他才开口：“我没事。”
计生才松口气，刚才鲜血流下来的瞬间他脑海中闪现无数种死法，听到盛知觉说没事，他吊着的心才返回原位。
“只是，我有些晕血，可能需要麻烦你扶我一会。”
计生诚惶诚恐接过盛知觉递过来的手臂，一边拿出李莲英搀扶慈溪的态度，小心翼翼行走着，另一边听着系统不断播报自己增长的生命时长，态度更加恭敬。
坐上车的时候，差点跪下谢恩，被盛知觉拽着上车。
一坐在车上，轮胎启动的瞬间，计生感觉安眠药到胃，眼皮不断下坠，到最后睁也睁不开。
盛知觉右肩膀一沉，他扭头，计生的脸撞进他眼中，他清晰瞧见计生右眼上的小痣，平常被主人隐藏起来，轻易不被人发现
盛知觉之间微动，他很想知道那颗小痣在亲吻下会不会变红，小痣的主人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亲吻颤抖着睫毛，分泌出眼泪。
心跳跳动得有些剧烈，盛知觉没忍住将手捂在胸口，害怕剧烈的心跳声吵醒计生。
刚才离开的那段时间，盛知觉想明白，山不见我，我去见山。
按照计生和那个系统的对话，计生周围的优质天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只要他有他在，计生的目光总能落在他身上，盛知觉相信，最终在计生身边留下的只有他。
汽车驶进别墅区，计家灯火辉煌，计夫人坐在餐桌旁，祝声小心翼翼观察着计夫人的神情。
“计生呢？”
“回夫人，二少爷可能有点事情。”管家额头满是汗水，他刚才给计生打电话，电话显示关机，司机跟他说今天没接计生回来。
以往计夫人是不在意计生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要等计生回来才吃饭。
不得已，管家只好将目光移到祝声身上，用眼神示意祝声说话。
“夫人，您先吃饭吧，可能二少在外面有事情。”被管家用眼神示意，祝声稳好身形，控制好表情，端着鸡汤走到计夫人面前。
“没记错的话，你和计生是同学。”计夫人将目光移到祝声身上，她想起来前两天儿子说的话，计生再怎么落魄他也是计家的人。
一碗鸡汤毫无预兆落在祝声身上：“你在学校做了什么？”
滚烫的鸡汤落在祝声胸膛，他尖叫一声，又捂住嘴，眼泪迅速掉落：“夫人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计夫人还想说什么。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声音：“你要守护他，你要疼爱他，他是世界的宠儿，他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计夫人声音低下来，最后起身朝楼上走去。
管家立马拿来药膏，祝声伸手接过，擦掉眼眶的眼泪：“李叔，我没事。”
“夫人今天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管家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王妈开口：“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咱们声声是当了替罪羊，计生没回家，夫人生气，将所有委屈扔在声声身上，可怜我们声声哦。”
祝声低垂着头，掩盖住眼中的愤恨，迟早有一天，他受过的所有哭会在计生身上讨回来。
“李叔，我先回去了。”
祝声快步离开，回到卧室，将桌子上一切东西狠狠摔在地上，他拿起掉落在脚下的娃娃，用剪刀将娃娃狠狠剪碎，破碎的棉花配合着凌乱的棉布显现出几分诡异，连带着祝声以往乖巧的笑容都带着狰狞起来。
“计生，计生，总有一天我会完全取代你。”
破碎的棉布上依稀能看出上面有字体，只是碎得太厉害，看不清什么字。
计生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发蒙，他起身才发现自己一直靠在盛知觉身上。
系统的提示声已经被有眼力劲的系统关掉，计生晃晃头，让自己更清醒些。
“对不起。”说好搀扶盛知觉回来的，自己却睡着，还靠在盛知觉身上。
“没关系。”盛知觉开口，他早在计生有动作前将头扭转，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在计生没注意到的另一只手早就悄然握紧，掩盖情绪的起伏。
计生下车，跟在盛知觉身边打量着他家，一路走下来，计生只有一个感受，盛知觉的家像一个建模，里面的内容和他见过的样板房一样，没有丝毫变动，看不出任何主人的喜好。
计生悄悄扭头观望着盛知觉，在心中和系统嘀咕：“你说我今天能不能装低血糖，今晚直接睡在我同桌家？但是刚上门就睡别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系统：【但是根据以往的习惯，计夫人结婚纪念日这天你是不被允许靠近计家的。】
计生想起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过结婚纪念日时，自己从下午睡到晚上，醒来后被管家抱着坐在门外，管家抱着他，眼底有些歉意：“二少爷，今天咱们出来玩好不好？”
计生心里清楚，那是害怕他碍计夫人的眼，从那以后，只要计夫人在家，计生是能躲就躲，尤其是这种计夫人不想看见他的日子。
“计生，有忌口的吗？”盛知觉开口，语气淡淡，挽起袖子朝厨房走。
计生震惊，他没想到飘在天上的同桌还会做饭，急忙开口：“我没什么忌口。”
系统拆台：【宿主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挑食的？宿主不吃芹菜，不吃肥肉，不吃胡萝卜，不吃白萝卜，不吃葱姜蒜。】
计生打断系统的话，走到盛知觉身边：“你打算做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盛知觉听见系统的加快的电子声，嘴角勾起一个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递过来一个围裙放在计生面前：“帮我系下。”
计生望着自己面前灰色的围裙，手指僵硬，极力克制住颤抖的手，套在盛知觉脖子上，然后凭借着肌肉记忆在盛知觉腰上系上一个蝴蝶结。
盛知觉动作熟练，一看就经常下厨房。
计生被打发在岛台前坐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台面，他下意识盯着自己刚才系蝴蝶结的地方，细细的带子勾勒出盛知觉劲瘦的腰肢，他突然想起来有几位女同学说过的话：“你们知不知道盛知觉身材有多好！”
计生在心里和系统嘀咕起来：“说起来，我今天来的时候，还以为会有一位管家对我说，您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同学，少爷今天很开心。”
系统【那是男女主角才会触发的对话，说得直白一些，你是小弟，应该是站在管家旁边说你是大哥第一个深爱的女人。】
计生敲击台面的手指一顿：“系统，你啰唆了。”
饭菜的味道为冰冷的样板房增添一分生机。
计生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有些局促，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同学家吃饭，他犹豫下开口：“同桌，你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吧。”
盛知觉盯着他，眼中情绪不明：“没有，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平常还有保洁上门打扫卫生。”
计生松口气，不怪他多想，盛家那样大的家族，有规矩不足为奇，他拿起筷子才发现，面前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漏出一个笑来：“谢谢同桌做的饭。”
盛知觉点头应声，将面前的西红柿鸡蛋推过来：“尝尝。”
吃完饭后，计生起身跟着盛知觉一起收拾，将东西放进洗碗机时，计生的手和盛知觉的手碰在一起，吓得他迅速收回，面色讪讪：“同桌，你家养的什么猫？”
盛知觉手一顿，将围裙收起来才开口：“刚才才想起来，小猫生病住院了，肠胃最近有些发炎，是一只橘猫。”
计生点点头，他没有养过猫，但是听说猫是很金贵的生物，心里有些遗憾，计夫人对猫毛过敏，他时刻牢记，从不敢提出养猫的事情。
“小猫养起来是不是很可爱，很解压？”计生有些好奇，他虽然不养猫，但是很喜欢和系统一起在云养猫。
一人一统看见好看的小猫一起叫出声来，也是计生以前生活中为数不多快乐的事件。
盛知觉抬手递过来他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一只小橘猫正挥舞着爪子勾不远处的玩具。
短短几秒钟的视频，计生看得专注又认真。
直到手机屏幕收走，换成一张二维码：“加好友，给你把视频发过去。”
计生迅速拿出手机，才发现微信置顶联系人发来十几条消息。
计生看也没看，扫描二维码添加上盛知觉的微信，发送备注后，他开口：“小猫有名字吗？不会叫咪咪吧？”
盛知觉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叫大米。”
计生挑眉，望着手机里的小橘猫，脑袋一歪发出疑惑：“叫小米不是更贴吗？”
“他只认大米这个名字。”盛知觉解释道：“他刚来的时候，身体不太好，是我表姐送过来的，他男朋友猫毛过敏。”
计生点点头，跟着盛知觉的脚步走到客厅沙发上，瞧见一个散落的鱼玩具，半天下定决心开口：“同桌，以后我还能来你家看看大米吗？”
盛知觉点头，递过来一杯温水：“可以，你今晚打算回家？”他没听错的话，计生今晚无家可归。
计生放下杯子，有些难以开口，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今晚有家不能回。
电话铃声响起，是霍和歌。
计生挂断，电话再次响起。
几次后，计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还有事，可能要提前离开。”
计生站起身，朝盛知觉挥手：“谢谢同桌，今晚的饭很好吃。”
盛知觉：“晕血，难受。”
计生揣手，不安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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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