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风找了太医给我治脸。
冰冷的药膏被敷到侧脸,我却一次又一次固执地将伤口撕裂。
我凭什么做替身。
沈丛钰死后,父皇母后都把我当替身。
那无所谓,我不在意。
可顾崇风不行。
我要他记得,我沈淮就是沈淮。
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可他却从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来看过我。
我一向讨厌东西脱离控制的感觉,比如疯女人的死亡,比如沈从钰的狼狈出逃,再比如——顾崇风的刻意逃避。
现实告诉我,我该动手了。
我也不想再等了。
于是不过一夜之间,天下便又易了主。
天光破晓。
我坐在龙椅上把玩着匕首,顾崇风被锁链紧箍着,狼狈地跪在了我身前。
那双眼睛含着不甘的情绪,正死死盯着我。我将匕首收回鞘内,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我忽地笑了一声,单膝跪在他的身前,捏起了他的下巴,眯了眯眼,很满足似的,喟叹了一声:“将军缘何用这般眼神瞧朕。”
离他愈近,我的瘾便也愈发严重。迎上那双愤懑的黑眸,我忽地眸色一暗,俯身吻了下去。
嘴唇被咬破,鲜血四溢。血腥气在口腔之中漫开,我却浑然不在意唇上的疼痛,只是着迷般**着他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喜欢。
好喜欢。
在梦里构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得以实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满足感几乎快填满我的胸腔。
但还不够。
我将他带回龙椅,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痴迷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脖颈上的锁链硌着下巴,我却浑然不在意,只是专注地亲吻着他的眼睛。
那双我日思夜想的眼睛。
指尖滑过脖颈,滑过胸膛。我听见顾崇风嫌恶道:“沈淮,放开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
哈……后悔?
我笑得几乎快直不起腰来,靠着攀着顾崇风的肩膀,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不至于掉下龙椅。
我笑了许久,直到笑得喘不过气来,方才停息了片刻。眸中挂着促狭的笑意,我捏紧他的下巴,眯了眯眼,愉悦道:“朕是皇帝,爱卿放心,朕从不后悔。”
衣衫被一一解下,我抚摸着顾崇风的喉结,忽地觉得口干异常。冰冷的锁链擦过白皙的胸膛,那条废腿可怜兮兮地垂在顾崇风的小腿旁,踝骨不时擦过他的小腿肚,像是……
不可言说。
我喉中发出干涩难听的笑声,拽着顾崇风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唇,眸中恶意十足:“顾崇风,沈丛钰在看着我们呢。”
“——沈淮!”
“没聋。”
我攥紧他的手腕,心上明明泛起剧烈的疼痛,语气中的恶意却未减下半分,反而……
愈演愈烈。
“沈丛钰已经死了,顾崇风,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亲手打断了他的腿骨,你不是最讨厌瘸子吗?哈……哈哈哈……沈丛钰也是瘸子,那你也讨厌他,好不好?”
我剧烈地喘着气,捧着他的脸狂热地注视着他,想从他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可他却拼命躲开了我的触碰,语气仿佛带着十足的恶心:“沈淮,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
我静静盯着他看了许久。
沉默在殿内蔓延,我摩挲着他手腕处的皮肤,忽地笑倒在了他的肩膀上,“哈……疯子……”
我笑得眼眶都发了红,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肩膀因为狂笑而不断颤抖着。许久后,我才忍住笑意,仰头看着他,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吻,声音平静无比:“我当然是疯子。”
“顾崇风,看到我脸上这条疤了吗?”
我拽着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又伸出手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瞧好了,记住了。”
“我是沈淮。”
“沈丛钰早就死了,死得彻彻底底!他的尸体被我拿去喂了狗,你便是想找,也无处可寻了!”
说完这句话,我又亲昵地揽上他的脖颈,微微起了身。青丝落在胸膛前、落在腰后,遮住了那些丑陋的疤痕,只露出洁白泛红的皮肤,任人采撷。
痴迷,沉沦。
无可救药。
我衔住青丝,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了锁链。脸颊泛起一片潮红,废腿紧紧缠住了顾崇风的腰。
我眸色变得无比迷离,痴迷地注视着顾崇风。
扭曲的满足欲在膨胀生长。
我弓起背,低头咬住了顾崇风的肩膀。
齿印落下,鲜血溢出。
我喟叹一声,终于脱力般倒在了顾崇风怀中,痴痴笑道:
“顾崇风。”
“这里……要落疤了。”
独属于我沈淮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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