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弹幕好多，我都看不过来了。”
又是一天日常直播，容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压低了声音。
这个房子的隔音并不好，但好在容澄似乎并不在乎他在房里干什么，两人都是一吃完饭就各回各屋的类型。
生活平淡又朴素，容澈的直播事业也风生水起。
自从上次怼了一次陆勤的粉丝，容澈就荣升为演艺圈蜻蜓队长，但凡有个“资本宠儿”或是“演技拉胯”的演员，弹幕都想让他去看对方演的剧。
容澈知道有的人居心叵测，等着看他笑话，所以也放缓了看剧的速度。
按粉丝的话，就是看三部烂片，奖励自己一部好片。
郑冉虽然不满容澈的做法，但当时合同约定了她无法干涉容澈的创作，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只要容澈的直播间还在盈利赚钱，她就可以拿佣金拿到天荒地老。
只不过热度越高，牛鬼蛇神也就纷至沓来。
“那今天就播到这里啦，我要美美去睡觉咯，大家也早点。”
容澈摘下手机，刚关闭直播，手机就开始震动。
“喂？”容澈接起嗡嗡响个不停的手机。
熟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是季竹羽。
“小澈，最近怎么样？我听我爸说，前段时间你和叔叔阿姨见面了？”
容澈“嗯”了一声，拿着杯子去厨房找水。
恰巧，容澄就站在冰箱前拿水，看到容澈，默契地把杯子放在餐桌上。
容澄的杯子里被倒上透明的矿泉水，而容澈的则是酸甜可口的橙汁。
容澄笑眯眯地弯起眉眼，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电话那头的季竹羽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细不可闻的声音。
他警惕地质问容澈：“小澈，你跟谁在一起？”
“我听说你从亲生父母那搬出来了，现在你住在哪？”
“有的人对你好是另有所图，你要小心！”
连环炮一样的话让容澈忽然愣住，也不知道为什么季竹羽会突然这么“关心”他。
“额。”容澈喝了一口冰凉的橙汁，舒服眯起眼，“竹羽哥，我没事的，我现在跟一个朋友住在一起，他是个……”
说到容澄，容澈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对方。
他望向正在喝水的容澄。
容澄仰着头，细长的脖子就像是天鹅颈，透着一股与世独立的气质。
容澈愣了愣，接着自己的话头说：“好人。”
容澄被这两个字笑到，转过头直直盯着容澈，容澈被他看得紧张，撇过头去专心讲电话。
“好人？”季竹羽明显不信容澈的说法。
他冷了容澈这么久，就是笃定容澈身无分文，性格骄纵，没人愿意接近他。
可季竹羽没想到的是，现在的容澈，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了。
“对啊。”容澈挑眉问道，“竹羽哥，你打电话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现在跟谁住吧？”
对于季竹羽，容澈还是很相信的。
只是当初容澄告诉他的那句评价，让容澈心里有些变扭。
容青诀虽然凶，却很会看人，容澈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容青诀全都看不上，事实也证明了，那些都是烂人。
可季竹羽……
容澈瘪瘪嘴，竹羽哥对他，应该是好的吧？
“当然不是，我看你直播有很多人在骂你，怕你心情不好。”
容澈走到沙发上躺着，一手搭在脑门上，“我没事的，他们要说什么随便吧，反正我不在乎。”
而且直播被骂已经是很多天前的事，季竹羽不说，容澈都快忘记了。
电话那头的季竹羽忽然愣住。
他以为会听到小少爷愤愤不平的埋怨，以为只要他哄两句，容澈就会乖乖顺从他。
可容澈却说，他不在乎那些黑子说什么？！
那他怎么说服容澈跟他连麦涨粉？
“小澈……”季竹羽咬牙，“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容澈半眯着眼，“可能是离开家就长大了一点吧。”
“那可真是……”季竹羽欲言又止。
季竹羽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容澈心里奇怪，翻身找到蓝牙耳机戴上，手机划开浏览器，搜索起季竹羽的近况。
作为一个电竞选手，季竹羽还是有那么点热度的，容澈很快就搜到了他们战队的情况——
五连败。
就在昨天的比赛里，他们输掉了冲向季后赛的机会。
粉丝们恨铁不成钢地俱乐部微博底下评论，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是选手的“感情问题”影响了比赛的结果。
容澈疑惑地点进评论里的照片。
郑冉的侧脸映入眼帘。
容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竹羽哥和郑冉，居然是情侣关系？！
但冷静下来，一切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怪不得当初季竹羽那么推荐郑冉，连合同有问题都只字不提；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郑冉都没空来管他的直播，原来是火烧眉毛自身难保。
在比赛前和选手约会，堂而皇之地在基地逗留，甚至还带季竹羽出去开房，难怪粉丝会群起而攻之。
“小澈？”季竹羽没听到容澈的声音，试探性地问道。
“竹羽哥。”容澈抿起唇，“你想跟我连麦？”
容澈的直白倒是让季竹羽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可我不想。”容澈直接了当地掐灭了季竹羽的想法，“有时间连麦，不如多训练提升成绩。”
容澈努了努嘴，“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郑冉。”
“你说什么？！”季竹羽还没反应过来，容澈就已经挂了电话。
容澈不管嗡嗡作响的手机，把手机关机，丢到桌上闭眼休息。
他仍然有些不可置信，难道上辈子的季竹羽只是没有机会露出他的本来面目吗？
原来真的像那本书里说的，人人都讨厌他。
容澈嘴巴一瘪，眼里一热，委屈地全身都蜷缩起来。
“嘶！”
冰冷的易拉罐覆在脸颊，容澈一个哆嗦，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干嘛呀！”容澈愤愤地看向身后的容澄。
容澄手里拿着一听苏打水，随意拉开拉环，“有床不睡在这躺着，你可真够闲的。”
“我爱沙发不行吗？”容澈盘腿坐直，梗着脖子跟容澄互怼，“倒是你，这么晚不睡出来溜达什么？”
“怕有耗子偷吃零食，明天早上又在那哼哼唧唧地叫。”
容澈翻了个白眼。
容澄说的是前几天他吃了太多夜宵，第二天积食难受的事。
这家伙分明就是来讽刺他的。
容澈大声地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偷吃呢！”
说着他就从沙发上爬起来，直直冲进自己的小房间：“我才不跟你计较，我要睡觉去了！”
“咚咚。”
容澈刚一关门，容澄就来敲。
他倚着门双手环胸，硬是不想给容澄开门。
容澄无奈轻笑，隔着门轻声道：“你手机落外面了。”
房门缓缓打开。
容澈冒出个小脑袋，一把抓住容澄手上的手机，迅速抽回。
容澄在门外闷闷地笑，容澈背靠着门，把手机死死攥在胸口，心脏莫名地悸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容澄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容澈猛地摇晃脑袋，试图把脑子里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他和容澄不一样，等他还完钱，他们就毫无瓜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