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充斥灵力的纸鸢飞来,狠狠砸到云秀昭额头。
“你要完蛋了,你要滚蛋了。”
卧在床榻边缘的云秀昭吓得一机灵,手忙脚乱,伸手一捞摁着在他身边乱飞的鸟,没好气的问道:“我到底怎么完蛋了,你倒是说啊!”
纸鸢吐出一个纸团,云秀昭一边疑惑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纸鸢居然还会有口水,一边揪起纸团展开。
皱巴巴的纸上金光一闪,立马显现出几个字。
【近日,无垠派需开办弟子入门修为测试。】
【意在筛选练气三阶以上门派弟子,如若测试不达标视为与仙途无缘,则会提前放归凡界,日后有缘再见。】
【明日子时测试,请众弟子做好准备。】
云秀昭来来回回看了几回,拿着纸团眉宇见愁容满面,肚子中全是对无垠派的牢骚。
这仙门也真够无耻的,不过就想挑选天赋异禀不用后天多加修饰的弟子,以此壮大他们修真界滚滚出修真状元的第一名号而已!
云秀昭躺在睡得人骨头僵硬的榻上,手里是筑基基础的修真书,密密麻麻的一些晦涩难懂的古文,除此之外,还有修真加密古文,看得云秀昭眼花缭乱。
云秀昭发自肺腑的狠狠叹了口气。
看不懂啊,真的一点也看不懂。
他一个穿书来的,怎么可能看得到这本龙傲天文里的加密功法?
纸鸢又吐出来一张湿漉漉的纸,云秀昭本来不想打开看,眼睛一转,那纸鸢纸做的脸莫名表现出骄傲的模样,云秀昭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
纸鸢用嘴啄了云秀昭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纸鸢点点头。
云秀昭重新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团。
【许云合,器宗长老的第二个弟子,给他一点小小的好处,会帮你心想事成哦!】
云秀昭犹犹豫豫问纸鸢。
“你打听的靠谱吗?我才练气入体,有时候都不太稳定,跟三阶也差得多,万一到时候他动手脚不及时,我暴露了,岂不是要卷铺盖走人?”
纸鸢顿时昂首挺胸,纸胳膊抬起,再展开翅膀,绕着云秀昭绕了两三圈,在它纸做的嘴里发出被毒哑死的鸟叫声。
云秀昭觉得它骂的有点难听,点头拿起纸团,无奈的接纸鸢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通过修为测试才是最重要的,我没有挑三拣四。”
只是……
许云合这人在原书里好像并不靠谱啊!
他怎么记得这人拿着灵石,过后就翻脸不认人呢……
云秀昭摇摇头努力想原书剧情。
这本文是某点家传统玄幻修仙文,云秀昭当初无聊时看了个大概。
这本男主前期尤其苦逼,家族被围剿,父母生死未卜,好不容易找到之前定下婚约的安洲云门门下,结果被云秀昭一脚踢下山崖……
云秀昭穿越好巧不巧,正是踹男主下去的时候。
这未婚妻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关键是嘴太欠。
在换成穿越而来云秀昭之前,还口出狂言,拉了一波仇恨。
“不知是哪个乡野来的狗,也敢攀个我未婚夫的名号。”
于是,原剧情里和他同名同姓,嘴巴欠行动贱的龙傲天未婚妻害人不浅的锅,扣到了云秀昭的脑袋上。
而现在,他前未婚夫不知道怎么的当上这无垠派里的大师兄,里里外外都比原著里风光不知多少倍。
云秀昭多年的警觉性告诉他。
得知得罪主角肯定没有好下场,况且现在安洲云门在数月之间大厦倾倒,说不定其中有男主的手笔。
这样的情况,肯定要想办法跟龙傲天主角消除一下下他们之间的误会。
云秀昭心想。
他一定要留下来!
纸鸢爬在他的窗口来来回回走动,翅膀来回煽动,在等着云秀昭做决定到底要不要收买那个帮忙测试灵力的弟子。
云秀昭翻找口袋,残留十枚亮闪闪的灵石,是云秀昭全部的家当了。
“够不够?”
纸鸢用嘴啄了两下,摇摇头。
云秀昭咬牙,恨恨地一颗一颗的凑到纸鸢面前。
“品质那么好的灵石都不够他塞牙缝?”
纸鸢点头。
云秀昭哀声怨道,掏灵袋子里面放着的是原主母亲留下来的几件保命的法器,还有少许丹药秘诀。
安洲云门一脉如今遭污蔑与魔修勾结,除云秀昭侥幸而三年前早早入了无垠派,没有被波及,其余门全部关压在奠哀洞。他修为低微,不靠些保命的法器和续命的丹药,也活不过一路赶来无垠派的路上。
对于宝贝,云秀昭护的很紧,他眼睛一转,指着纸鸢质问:“你说,是不是你要赚差价!”
纸鸢眼巴巴的望着他手中的灵石,遭云秀昭一吼,呆着不动,装听不懂。
果然是!
求别人不如靠自己,云秀昭痛苦地又举起功法看起来。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他一个穿越来的,想给他擦屁股的能力都没有。
性情懒惰的云家长公子,被家里人宠得嚣张跋扈,整天不是掏鸡窝就是捅狗窝,连筑基的修为是靠无数天地灵材堆积而起。
而云秀昭本人,勉强能读懂功法上的文字,字与字具体连在一起过后,到底怎么吸收灵气的基础知识,他穿越了整整三个月,是一点也看不懂。
别人都有系统金手指一键成神,他呢?
只有个快被他抓秃空空如也的破脑袋,以及一只脾气暴躁,尚且当做传讯工具的碎嘴纸鸢……
现在好了吧,他继承原主微薄的筑基修为,靠世家修真云氏的名声走后门,稍微待在修真第一宗门一段时间。
这下快要卷铺盖走人了。
云秀昭看了一会儿,无可奈何的扬起手正要把书扔了,一枚石子正巧不巧的砸在两指的骨节中间,疼得云秀昭捂住哀嚎一声。
书也掉下来砸到云秀昭的鼻梁。
窗户被砸出来个洞,闪烁的黑影一晃而过,云秀昭捂着鼻子,绝不会放过砸他的人,起身推开门气势汹汹。
“你们吃多了撑着,那石子砸我作甚?”
几个无垠派弟子勾肩搭背,一脸作恶得逞的小人样。
“砸你?砸的就是你。云秀昭,你好日子也要过到头了吧。”
云秀昭也绝不会放任别人欺负自己,从地上捡了三颗石头,一个对应一颗砸回去。
少年赤色三股编织绳束发,云秀昭长相明艳,一双黑水银般的剪瞳,怒视人也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只可惜他一副好相貌,目中无人,更是嚣张跋扈,里子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草包。
“我的日子好不好,和你们有什么干系?”
云秀昭正值心烦,这三人偏撞上枪口,当然不会对他们有好语气。
卓白几日躲开他扔的石子,朝他呸了一口,一把拦截云秀昭要关上的门,云秀昭瞪大眼睛见他想私闯民宅,火气更甚,用力去关门。
来回拉扯,不结实的门哐啷脱轴,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
卓白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那石头砸他手的人。
他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子,一路爬到无垠派,从外门杂役弟子做起。
最讨厌像云秀昭仗着出身仙门世家的公子,云大少爷矫情跋扈,嘴还够欠,卓白对他厌上加厌。
凭什么同为新入门派弟子,云秀昭吃穿住行尚可得如此多的优待?
修为又是一众新来弟子中最低,天资最差的一个人,云秀昭待在无垠派,卓白最不服气。
听闻无垠派要测灵根修为,不达标的一律撵下山去。
他今天就要来见识见识,云秀昭还能不能靠他家世走后门!
卓白领头闯进去,抱手慢悠悠打探四周。
云秀昭皱眉指着门,气愤道:“赔钱。”
卓白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们住的是无垠派最下层的弟子居,摆设相同,安洲云门此前辉煌得无人能及,云秀昭进来无垠派,确实受过好处。
多了软和的被褥,几根粗长的蜡烛,木窗有层布帘遮光。
除此以外,和别的弟子别无二致。
云秀昭不是个软包子,作为现代人,是很注重**的。
警惕的仇视他们,摸了一个灯台在后面,当做武器。
如果他们乱翻他东西,他用灯台砸他们。
卓白装模作样背手巡视,并非他想象的富丽堂皇,摸了摸鼻子,和他的小弟们相视一眼,指着云秀昭哈哈大笑:“赔钱?你安洲云门落寞,你也变成穷光蛋了吧。”
云秀昭冷脸相对,在心里对他略略略的吐舌头。
他的嘴和原主同样很欠,说出来的话十句中,有九句恐怕会伤眼前这位其貌不扬仁兄的内心。
本来像对他仁慈一点,没想到这人脸皮够厚,那也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云秀昭说话向来直击痛点,抱手上下打量他们三,最后落在卓白身上,笑了起来:“你应该是赔不起,你这般穷酸样,嫉妒我家世不错,处处与我为敌。你即便拿我撒气,你也改变不了你一个杂役弟子身份。”
这话说的十分伤人。
卓白最讨厌谁提他杂役弟子的身份,高挺两颧骨起得在光底下成了两个红晕,滑稽得抽搐两下。
“我是杂役弟子没错,等门派测了你的修为,到时候你连仙门的狗都当不了!”卓白胸口气得起起伏伏,手一挥,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弟子在屋内翻箱倒柜。
“安洲云门被撵到奠哀洞,你要留在门派,大抵会使用一些手段。”
他眼尖盯到云秀昭随时扔的纸团。
遭了,跟他来的两个人眼疾手快捡起来递给卓白,云秀昭要抢过来却扑了个空。
云秀昭心底发虚,怎么办怎么办,卓白想尽办法对付他,真要知道他要找许云合作假的事,无垠派明日便会派人赶他走。
他还怎么接触龙傲天?
现在说好话还来得及吗——
卓白夺过纸团,一脸奸计得逞,歪嘴吊儿郎展开看。
云秀昭咬咬牙,什么功法他不会用,也不会拈决,他只会最原始的砸人方法——
灯台在半空中旋转几圈,准确无误正中卓白的眉心,发出青铜和他头盖骨碰出的震颤声。
“嘶!”卓白捂着他被砸的头,高处飞来的纸鸢从他手中叼走纸团,重新吞入腹中。
云秀昭去抢纸团的手悬在空中,跟着卓白来的两个弟子反应过来推搡了云秀昭一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傻不拉叽的纸鸢居然会帮他的忙,云秀昭来不及估计屁股上的疼,对差点要赚他中间差价的纸鸢心存感激。
纸鸢飞到云秀昭肩,云秀昭拍拍他的纸脑袋,惊喜道:“不愧是我大几个颗灵石换来的,那个弟子没骗我。”
云秀昭才夸纸鸢,这傻鸟脑袋一歪,从肩上掉下来,云秀昭去接住,傻鸟一动不动,跟普通的纸别无二致。
窗外一阵清风吹过,暗纹白色衣角撩过拂动的绿青竹叶,一声状似轻笑声响起。
又一狂风吹响,却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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