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紧不慢回复:“好。”
“好……?”阮若水小声重复。
片刻,他眼睛都睁大了,振臂欢呼:“好~”
次日。
阮若水站在客栈前,和穿戴整齐的云停面面相觑。看着打扮分外青春靓丽的师兄,阮若水走神,他多久没看见师兄穿这么水嫩的蓝色了?
大概是在被师兄捡走的半年后,风行止天资出众,半年后,从阮若水的师兄变成明剑宗的大师兄。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对如此水灵灵的师兄说出拒绝的话。
但是……
“云停,我可能需要自己一个人走。”
阮若水一脸苦闷。
球说后面的剧情里没有师兄,无关人员过多出现会影响剧情。
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云停面色不变,手无意识抚摸置于身侧的长剑剑身。他许久没说话,在阮若水还想解释几句时,他开口了。
“是约了其余人同行吗?”
此话一出,阮若水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了——
这是在担心自己。
“我一个人也可以。”
“一个人去找师兄?不是说找我帮忙?”
阮若水轻轻“啊”一声,师兄不就在身边。
“可是……”
未说完,脑海中传来老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来,蒙着层雾。
“剧情要开始了。”
一句话似乎将魔咒打破,阮若水从混沌中醒来。
“对。”来不及多说了,他含糊应下,只想赶紧把云停支走。
“我要走了。”
匆忙转身间,云停唇角往下扯了下,看着阮若水乘着飞天平离开。
一路狂飙,等阮若水赶到悬崖边,一辆马车被截停在崖边,两队人马兵戈相对。
来不及了。
他双脚用力一蹬,潇洒从飞天平上跳下来,一时衣袂翩翩。身材颀长的少年郎宛若神兵天降。
阮若水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疼疼疼,这就是装杯的代价吗?
“诸位横占此处,是否过于霸道?”
不久前也只是少部分人被他吸引了注意,此话一出,所有人齐齐望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姿态甚至显得过于闲适的少年。
长有一脸络腮胡的壮汉开口,“不归你管的事少管,活命的规矩,可要记住了。”
阮若水尚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招,壮汉手中的大刀凌空一斩,来势凶猛的气刃迎头劈下。
手上的戒环狂闪,一阵发烫。
待沙尘退去,理应被一刀斩灭的人安然立于原地,衣袍整齐如初。
壮汉惊愕,后退半步。
此子不容小觑!
犹豫再三,他抬眼扫过少年身后的马车,单手高举宣告:“走!”
一队人马走得轰轰烈烈。
阮若水站在原地,直到他们消失在长路尽头,才轻飘飘回头一扫。
他一言不发,抬脚离开。
半步未走,一道急喝响起。
“仙君莫走!”
阮若水回头,月白纱裙的姑娘着急掀开帘子,一只脚刚踏出来,侍女便着急忙慌挡住。
“小姐!”
姑娘不甘心地退回去,嗓音紧张:“敢问仙君名讳,日后必将报答。”
阮若水淡声道:“路见不平,无需感谢。”
见人要走,姑娘心下一横,推开侍女跳下来,跑出几步才被护卫拦下。
“仙君,您途经此道是否要去千古峰,相逢是缘,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阮若水正要开口回绝,背后似乎有一阵阴森森的冷风袭来,他扫视四周,同时说:“不必了。”
飞离此地好几里,那种窒息的感觉才逐渐散去。
他原地跳了两下,手脚终于恢复知觉,随即把球放了出来。
“哇,好厉害好厉害~主角太帅啦~”
阮若水没理会球的夸赞,一把把球抓在手心,威胁地捏了捏。
“把那老头叫出来。”
球被捏得咕噜咕噜打呼噜,“这里没有老头啊,球只认识主角哦。”
阮若水笑了笑,球看呆了,然后便听它人美心善的主角笑眯眯解释:“要同我把酒言欢的老头。”
球:……?!
球发出爆鸣的尖叫:“不要啊主角,你不要这样叫他啊——”
阮若水问:“为什么?他是谁?”
球答:“千万不要啊,他是……”
球反应过来,机械抬眼看了看笑靥如花的主角,它没有脸,这个动作看起来只是一个球在阮若水手心滚了滚。
但球发现主角好像直到自己的眼睛在哪……
要被看穿了。今天主角好可怕,但主角真的好聪明啊,我的主角,主角。
球:“我帮你叫老爷爷!”
旋即“嗖”一下飘回戒环。
阮若水依言等了会儿,眼前一花,他再次来到纯白空间。
看着在喝酒的老者,他冷静指出:“龙傲天的老爷爷在哪?书上的剧情可不是今天这个。”
老者笑嘻嘻装疯卖傻:“是吗?”
阮若水冷冷反问:“是吗?我死了你会再选出一批龙傲天吗?”
老者意外瞥他一眼:“当然不是了小友,你就是主角啊。”
“那你今天让我去送死。”
“此言差矣。”
阮若水等他后话,好久,他才慢悠悠解释:“小友如今不安安全全、完完整整找我问罪来了?”
“那是、”阮若水止住话头,冷静下来,“我会完成剧情,希望你也能履约。”
“让我离开。”
黑暗席卷眼前的最后一秒,老者感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世界会如你……”
回到半空,他脚下一软,膝盖和飞天平即将亲密接触的最后一秒,被人拦腰扶住。
侧头看,是云停。
对方无声无息出现在飞天平上,他甚至不知道是在和老者对话前、还是对话后,自己的异常有没有被发现。
无论如何,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师兄知道。
思索间,放在腰间的手收紧,阮若水吃痛,长长“嘶”了声,那力度才有所收敛。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云停笔直的唇线,饶是如此,就足以叫他心虚。
他弱弱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云停反问,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阮若水不知道,他心虚的样子现在有多好辨认,光是说话时一双咕噜咕噜转圈的眼睛,就足以看出。
阮若水干巴巴回:“你来啦。”
“嗯。”
说完,云停又不紧不慢补充一句:“该吃药了。”
阮若水眼睛都睁大了。
“嗯——?”
被师兄淡淡扫了眼,又默默把满肚子“不是说不用吃药了”的话咽下去。
飞天平在师兄手中也格外听话,阮若水不知道他是怎的改了指令,也不敢问,默默看着目的地变得同先前完全相反。
下个剧情还有好几天,应该、应该没事吧。
戒环拼命震动,是球在里边大叫。
球很绝望,它就小小眯了一会儿,怎么主角就不去千古峰了?
戒环震动得愈发剧烈,阮若水不清楚师兄感受到没有,但至少,他得让这东西停下来。
带戒环的那只手悄咪咪埋在宽大袖口下,他拿另一只手去捂。
没办法开口提醒球,他就想用其他方法暗示一下,指尖在戒环上摩擦,戒环都开始发热。
可他忘了这个球是个傻的。
阮若水:……我已经感受到师兄的视线了。
壮着胆子,他“大”幅度侧身、抬头,视线在云停脸上自以为隐蔽来回扫——
好的,师兄正视前方,属于安全驾驶。
他刚放下心,要收回视线,结果猝不及防和云停对上。
冷淡的眸子里沉寂一片,仿若参透一切。
阮若水被吓得一抖,嘴一张差点要把所有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然后,他忍住了。
难耐咽了下口水,默默把手藏得更深,他讪讪开口:“嗨。”
如果那天有人问世界上最痛苦、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阮若水只会苦笑着回忆起今天,随后命苦地说:在师兄面前刷小把戏。
对方果然没搭理他,视线只是一味往下,停在那袖口。
莫名强大的气场,阮若水感觉自己心脏要停了。
所幸,球终于停了,甚至他能感到球在发抖。
啊,可怕的师兄。
阮若水状似随意把手从袖口里伸出来,随意地掸水似的甩了甩,随意目视前方,随意开口道:“好久没活动,疏通疏通筋骨。”
“……”
“好。”
好什么?阮若水震惊抬头,师兄在说什么?
“回去了带你好好锻炼,”见阮若水不可思议地快哭出来,他补充道,“喜欢就好。”
“不、不?不是说吃药?”
“喝完药便开始锻炼。除非……”
几乎算得上冷郁的眼睛盯着他的手,准确来说,是他手上的戒环。
阮若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就发现视线更冷了。
强撑着一口气,没有顺着师兄意思,他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最怂蛋的话。
“好。”
今天……不,应该是昨天,真没想到昨天会如此忙,竟然这么快就打脸了吗[愤怒](轻轻跪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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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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