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孤骋感叹自己对疼痛的忍耐度变高了，在waiting bar就受了伤的手心，此刻还握着刀片。

要不是泡澡球的味道盖过血腥味，他一定会被鼻尖若有若无的异味恶心到呕出来。

不，他真的想吐。

当江沉植发疯一样薅住他的头发向后拽，江沉植的身体也随之贴近，他的呼吸强势扑向江孤骋，快要窒息。

生死一线间，他选择了求饶。

“哥，哥，我疼，我疼……”

江孤骋趁浴缸水翻涌，松开紧握的刀片，他扬起手露出划伤的手心，眼泪混合浴缸的热水，令人怜惜。

江沉植紧盯他双眸，发出一声冷哼，“小可怜。”说完，挥手拍拍他的脸，细、嫩的触感让他愉悦不少。

可在江孤骋看来，这种逗乐的举动无意是像逗弄宠物，或许大哥从来就把他当条狗，不高兴了就挥鞭子，高兴了……他有高兴的时候？江沉植就是个表里不一，内心阴暗的疯子。

好好的泡澡成了折磨他的手段。

江孤骋咬紧牙关，双手撑在浴缸边沿试图坐直身体，江沉植就站在一旁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看见他的好弟弟无数次起来又沉下去，如此废物模样，叫他心里那点愉悦感全折腾没了。

“废物。”

江孤骋竟然撂下一句话走人了。

没过多久，顾樊走进浴室，沉默不语抱起江孤骋，替他擦干身体换上睡衣，再为他的伤口包扎了一番。

“谢谢。”

顾樊仍旧低头，略带鼻音好委屈的问他，“小少爷，你不怪我啦？”

“我怪你什么？”

江孤骋打起哈欠装作好累的样子，“我要睡了。”

“明白了。”顾樊为他擦头发，吹干头发时偷偷说了话，吹风机的声音太响，他从镜中只看到顾樊嘴巴动，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这一晚发生的事太多，够他累了。

顾樊推他出去，还以为能直接睡觉，就看到江沉植坐在他床边的皮沙发上，手边拿起一杯红酒晃啊晃。

“顾樊，你去休息吧，我哥应该有话要跟我说。”

顾樊做不了主，犹豫一会才走。

江孤骋停留在床尾没打算过去，江沉植一口喝完红酒，起身关房门，江孤骋已经开始紧张，每到雨夜江沉植就这样来他房间，几乎对他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背后一阵发凉。

“大哥，今天没有下雨。”

“哦？”江沉植走向他，双手碰到轮椅的瞬间，江孤骋头发又在发麻。

江沉植推他到床边，弯腰曲背搂住他，江孤骋抵住他肩膀，略微惶恐，“大哥！”

“你是打算在轮椅上睡觉吗？”话语温柔，下一秒就能刺穿他的心。

“真丑。”江沉植抱他上、床，抓起他包好的右手，眉头上挑，随即撕开包扎的纱布。

纱布连着血、肉，他撕得痛快，江孤骋疼到发冷汗。

“嘶……”从额间滚落汗珠，浸湿枕头。

“今晚你逞英雄时怎么不怕痛？你到底是不是江家种，怎么让沈越泽那浑小子欺负了一次又一次。”

“我是为了救人。”江孤骋强忍怒意，江沉植到底要做什么啊！撕开他的包扎又重新给他包扎，好玩吗？

不知道江沉植安的什么心，像过家家一样给他重新包扎，只是包扎的不好，鼓鼓囊囊，歪七扭八，手工活贼烂。

“就这样吧，反正上了药。”江沉植随意丢下他的手，江孤骋费好大劲才不至于磕到床沿。

简直有病，假模假样帮忙，脑子有问题。

“我困了。”江孤骋闭上眼，侧头向窗外。

江沉植重新坐到沙发上，嘲笑讥讽，“装什么？”

“我真困了。”

“忍着。”

江沉植是真有病，凌晨一点多，还在房间里放音乐，一张上世纪的黑胶唱片，发出叮叮咚咚敲击声，江孤骋品不出艺术只觉得瘆人。

既然睡不着，他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如问几个问题，江沉植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会回答。

“成佑醒了吗？”

“暂时死不了。”

猜对了。

“周子昀带我去waiting bar是你安排的？”

“误打误撞，我没那么闲，我也要工作的，弟弟。”

“……”真欠揍啊，好好说话会烂舌头吗？

「要不趁此机会，跟他表白，主人！跟总裁哥哥告白，会收获一年的健康诶！好划算啊。」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滚，麻溜滚。”

系统怎么也那么欠揍！到底是喝了多少假酒，竟然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违背伦理的话！谁会丧心病狂跟自己亲哥告白？疯了还是傻了！

「你。」

“……别逼我揍你。”

江孤骋有被系统气到，也不知是谁设定的系统规则，什么破攻略任务，超烂！

“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上厕所？”江沉植突然开口。

“啊？”

“脸色不太好，你要是想上厕所，我可以勉为其难抱你过去。”江沉植个子高，双腿一伸就能碰到他的床，甚至能掀开他的被子碰到他的腿。

太暧昧了，太罪恶了，太……想吐了。

“哥，哥……”

“嗯？”江沉植右手支撑脑袋，歪头看他，眉眼多了几分柔和，跟先前充满恶意的目光十分割裂。

“我不会再去waiting bar，我保证。”

“还有呢？”

“我不会再去见沈越泽，我保证。”

“还有呢？”

还有？有完没完！要不是江孤骋深入揣摩了他哥大变态的心理，怕是认定了弟弟是他的私人“宠物”，只有自己能欺负，旁人若是欺负他，不止会打回去还会双倍折磨他，这样的人心高气傲占有欲几近疯狂，江孤骋得顺着来。

“我……我跟贺林道过歉，我对他过去的种种感到悔恨，他会原谅我。”

“他一个下人，你也需要他的原谅？”江沉植慢悠悠笑道，“你喜欢他？”

“不，我没有！贺林只是管家，我对他好是出于教养，爸爸也说过不能给江家丢脸。”

“算你听话。”江沉植听到满意的答案，再倒一杯酒庆贺，“接着说。”

真没完了！

江孤骋默默叹气，“成佑是我的私人保镖，这是你的安排，我对他好是不想辜负你的好心，他要是出了岔子，爸爸也会知道。”

“长本事了，知道拿老头子来压我。”

江孤骋看出来他没有生气，那就是成佑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不对劲啊，成佑以身挡刀，这对江孤骋来说意义重大，没人这么重视过他，难道不在乎他会对成佑成百上千的好吗？到那时候，江沉植不会动怒？

他非常平静的喝完一杯红酒，叫着继续。

黑胶唱片播放到一阵轻缓的海浪声，混合夜里的幽暗气息，江孤骋的眼皮有些顶不住。

“还有周子昀，我讨厌他！自私自利的怕事胆小鬼，丢下我们自己跑了。还有顾樊，他人很好，在疗养院就对我不错，忠诚老实，跟外表截然不同。还有张妈，我想她了，想吃她做的锅包肉……”

眼皮开始打架，要睡不睡，困到精神恍惚。

江沉植不知道是不是听睡着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江孤骋快念叨完认识的所有人，连他的金毛望望都说了一遍。

“说完了？”江沉植终于有了反应。

“没了。”江孤骋迷迷糊糊快陷入梦境，忽地，一道急促鼓点声令他极速清醒，脑袋疼痛不已。

江沉植走到他跟前，附身。

“你撒谎。”平静中流露的危险，让江孤骋手心冒汗，他轻声解释，“我真的说完了。”

“还有江建华。”

江孤骋眸光紧缩，“爸爸？”

“江建华对你的好，你怎么不说？”

很明显他在说反话。

江孤骋假笑堆起，反问一句，“爸爸对你比对我好，还不满意吗？”

“我希望所有人都孤立你，像你这样的废物凭什么能获得关爱？你配得到幸福吗？你应该死在这里。”

一晚上的假面终于被撕破。

江沉植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手慢慢放在江孤骋的颈间，一点一点收紧，看到江孤骋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会愈加兴奋。

江孤骋没再反抗，而是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之上，压制住苦涩与痛楚，眼角仍旧散出笑意。

“如果……我死了，哥哥……会比现在……更开心吗？”

他放弃挣扎，双手放下去时瞥见江沉植异样的眸光，“哥哥……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真的不疼吗？

没人被扼住脖子不会疼的。

即便没有感觉，那印出的红痕、逐渐失去的呼吸，窒息感袭来，也不疼吗？

江孤骋的眼泪滑落至他虎口处，指尖的濡湿感让江沉植有所恍惚。

“睡吧，废物。”

最后撂下一句唾骂，径直松开了手。

房门关上，系统蹦出来。

「主人，你吓傻啦！」

江孤骋呆楞好久，系统都想发动其他法子解救他，突然听他“哈哈”笑出声。

「看来是真的吓傻了。」

“你才傻！”江孤骋误打误撞，获取了一个好消息。

「你想到什么？感觉你在帮你大哥说话。」

这一回是江沉植帮了忙，他在江董的允许下告状沈家，并且打压那群混二代，正好陈刚家是做高、利、贷和拉皮条的灰色产业，下面的利益分支派系把陈刚家产业一锅端了，他家一夜破产，刚子受不了又在沈越泽的挑唆下想杀了江孤骋。

「听上去是你大哥为你着想，他转性了？」

“你换角度想想，他难道不是在为我树敌？以帮我的名义打压他们，到头来刚子只会选择杀了我，他敢动江沉植一根手指头吗？”

「……有道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如果有人对你占有欲过高，却又舍不得亲自杀了你，那么由此可得，在你失去生命前，都将会非常安全。

因为江沉植会将那些对江孤骋好的人全部扫除，包括他们的父亲。

一个字，真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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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变态，然后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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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