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获救

漫漫江水之上,一艘无灯的客船突然燃起熊熊烈火。江风一过,那火势更加惊人,火舌窜入天际仿佛要将整片汪洋大江都照的如白昼一般。

细看之下,才见那艘着火的客船不远处还有一艘隐在暗处的黑船,船头上站着的几人看着漫天的火光笑得猖狂。

“老大,那船上的东西虽没有什么可贵,可捉回来的小娘子长得那叫一个绝。”干瘦的男人一脸谄媚地恭维正在大笑的刀疤男人。

刀疤男人睨了他一眼,一巴掌打到他脸上:“这次死伤这么多兄弟,都是你办事不力。”

“是是是。”干瘦男人不敢反驳。

“那娘们呢?”

“受了惊吓又泡了水,眼下昏迷着被欢娘扔到杂物舱了。”

刀疤男人微微眯眼,脑子里浮现出孟晚歌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眸色一沉,嘴边荡起一抹淫气的笑。他舌尖在唇角舔舐,抬手摸了摸眼角的疤:“她险些一刀把老三劈成两半,等她醒了,洗干净扔我床上,我给她点颜色瞧瞧。”

他身后的人闻言都笑着起哄,夹杂着不入流的口哨声,在这样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有些恶心。

漆黑的杂物舱中,孟晚歌和秋月都被绑住手脚扔在一张草席上,浑身上下被江水打湿,浅黄色的衣裙贴着她的皮肤,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淋漓尽致。

舱房的门一开,一股冷风灌进来,令她昏睡的意识立马清醒过来。

“还没醒?”粗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娇养的小姐就这样,禁不起折腾。”一个妇人的声音应和。

“得得得,我先上去跟他们喝酒了。你好好看着,老大说了,等她醒了给她洗干净扔老大床上,让老大好好爽爽。”

如此露骨的恶心言语令孟晚歌感到不适,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等着二人又关上门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间堆满杂物的小舱,微弱的月光从外面钻进来,她很快将这个杂物舱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角落里的一个铁锹上。

秋月醒来的时候,孟晚歌已经挪到了铁锹旁边,她不敢发出声响,安静地看着孟晚歌用那铁锹磨开绑住手的绳索。

孟晚歌双手得到解放后,连忙又解开了绑住自己脚的绳子和秋月身上的绳子。

“小姐,我们怎么办?”秋月怕得发抖,用口型无声地问孟晚歌。

孟晚歌一手握着铁锹,一手拿起旁边的一块粗布递给秋月,先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门外。

秋月立马明白,拿着那块粗布点点头。

二人轻手轻脚走到门后,孟晚歌佯装刚醒过来轻咳了一声。

门外的妇人听见里面的声音知道是人醒了,毫无防备地打开门。

“醒……”她的话还没说完,孟晚歌便用铁锹的棍子一棍敲在她脑袋上,没等她叫出声又被秋月捂住口鼻。

不消片刻,妇人便昏了过去。

水匪的这艘船与平常的客船一般无二,孟晚歌带着秋月熟练地穿过船舱从后方的舱门走到了船尾。水匪们眼下都在前方甲板上喝酒,并没有人注意到后方逃出来的两个人。

一般客船的备用小船都在船尾,孟晚歌猫着身子走到放小船的地方,果真看到了刚刚被用过的小船。

就在她刚要放下小船时,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老大!”

“这两个娘们要跑!”

孟晚歌下意识回头,果真看到了一个身强力壮的水匪,他应是刚出来方便,一手提着裤子回头冲船头喊了一声,他洪亮的声音也成功将前面在欢声笑语的水匪们引了过来。

“小姐,快走。”秋月顾不了其他,将孟晚歌推到船上,准备放绳。

孟晚歌一把拉住她的手:“秋月,你做什么?你跟我一起走!”

二人还没拉扯一番,身后的水匪几步跑过来一把拎起二人:“今日谁都别想走,都留下来陪爷爷们。”

“老二,早就知道你饥渴难耐了,那个丫鬟给你就是。”刀疤男人带着一群人大笑着走过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利箭划破长空直直射到老二的脑门上。

老二松开手,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只见一艘船绕过那艘起火的船,急急朝这边而来。江风将那船的高帆吹得鼓起来,速度之快仿佛那不是一艘江上客船而是疾驰在江面上的野马。

孟晚歌被扔到地上,也回头朝利箭飞来的方向看去。

那好像是她之前在前面渡口看到的船。

“小姐。”老二倒下去时候,秋月连忙爬走几步到孟晚歌身旁。

这一变故令船上的水匪们大惊失色,放浪的笑僵在脸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从那艘船上飞过来许多银铁钩索。之前被他们打落到江里的黑衣少年也从江面上一跃而起,飞身上船。

“老三,把这两个娘们抓回去,其他人抄家伙!敢在太岁爷爷头上动土,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刀疤男人首先回过神来,啐了一声便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

被叫做老三的应声,上前要来抓孟晚歌,却被孟晚歌捡起一旁的铁锹一铁锹。

孟晚歌瞅准时机,拉着秋月便往相反的方向跑。

那艘船上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孟晚歌一边跑一边听着身后杂乱地打斗声。此刻她哪儿也去不了,只能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着他们打完再想办法离开。

船上没有油灯,一切都漆黑一片。

孟晚歌和秋月原是躲在一间狭小的內舱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小下来。她叮嘱秋月藏起来不要动,自己先出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这帮水匪训练有素,看起来这样劫船的事已然做过不少了,若是寻常人家定然不可能和他们打斗这么久。也不知道那艘船上是什么人,等她去看一眼才好打算接下来的事。

她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穿过船舱,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晕我!”竟是方才被她打晕的妇人,此刻在她身后不远处一手拿着小刀朝她扑了过来。

情急之下,她只得提起裙摆加快速度往甲板逃去。她们的动静这般大,想来是一定会惊动其他人,只盼打赢的不是那群水匪才好。

妇人与孟晚歌娇嫩的身躯不一样,哪怕是方才被打晕过,此刻追跑起来也不觉得拖累。孟晚歌很快被追到甲板之上,眼看着妇人就要扑过来,她矫捷地爬上栏杆躲过妇人手中的短刀。

与此同时,一柄长剑从妇人后方飞来直直插进妇人的身体里。

拍打在船身上的江水溅起来,落在孟晚歌的背上,如隆冬腊月的雪水一般冰得她浑身一颤。那妇人温热的血喷洒出来,也落在她的身上,又像是滚烫的铁水一般灼烫,她惊恐地抬头朝船尾看去。

船尾横尸遍野,唯一跪着的人被人砍去双手,剜了双眼,鲜血淋漓的脸上一道从眼尾延伸到颧骨的疤勉强能让人看出他就是水匪头子。

如此残忍的杀戮,令孟晚歌又想起来死在她身前的仆人。

她忍不住干呕起来,心中暗道不好,对面应该也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

浓烈的血腥充斥着鼻腔,她紧紧抱住栏杆,看着疾走而来的人,随时准备从船上跳下去。

那人越走越近,头顶的月亮也终于从浓雾中探出来,借着月光她见到那人身上的玄墨色长袍上血痕道道,用檀木簪束起的头发微微散乱,如玉般的一张脸上沾染了血迹,连那双曾经古井无波的眸子也像是有血滴进去,殷红一片。

“裴、裴大人?”孟晚歌有些不敢置信。

在她印象中,裴寂永远都是一副矜贵如春风,万事都胜券在握的雅淡模样。此刻他手中虽没有提剑,却好似披了浑身的煞气,紧抿的唇线都透着肃杀之意。

她这一声散在风中,又轻柔地落在裴寂的耳边。

那一身的戾气好似也随风消散,他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袍,却又像是嫌外袍太过污糟,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走到孟晚歌身前,小心翼翼用外袍将她整个人裹住,从栏杆上抱了下来。

船尾的一行人看到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闻风立即一巴掌拍到身旁之人的脑袋上。

“还看,不要命了?”

所有人连忙回过神来,转身面向江面不敢再多看一眼。

裴寂的外袍上除了浓厚的血腥味,还带着他身上那股独有的檀香气息,温热地朝孟晚歌袭来,令她一时有些失神。等她回过神来时,裴寂已经将她调换了一个方向,轻柔地放在可以坐人的平台上。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辽阔江面,再无那些血腥污糟。

“怕我了?”裴寂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来,仰起头看她。

他眼中的血色褪去,只留下一片潺潺月光。略微有些喑哑的声音很轻,有种能令人心中一颤的自卑。

方才孟晚歌想过许多可能,以为对面又来一个罗刹,只怕比之前的水匪还要可怖。可当她看清裴寂的脸时,心中涌起的那阵欣喜盖过了一切。

她在黑夜里挣扎太久了,已经很久没有期待过有人能来救她。可裴寂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像是这世上独独为她而来的神。

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裴寂眼底浮现出一丝细碎的不安。

他不敢再看她,生怕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的厌恶和恐惧。他垂首看着她那只跑丢了鞋的脚,小巧精致的一只玉足,此刻沾满了脏污的泥水和令人恶心的血水,他眸色又沉下去,只恨不得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了才好。

江风太凉,软糯玲珑的脚趾不自觉屈起,看着令人又怜又爱。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了那只小脚。温热的掌心刚碰上微凉的脚心时,小脚立马弓起微微挣扎。

“叫五小姐看走了眼,我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握着那只脚不让跑,像是自嘲地笑了一声。

从未有男子碰过孟晚歌的脚,裴寂此时的动作令她又羞又恼,可听到他这句话时竟忘了要继续挣扎。

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巾,毫不嫌弃地将她脚上的那些污秽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动作又轻又柔,好似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不是一只脚,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

孟晚歌只觉得好似有一根羽毛落在心尖上,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挠着,惹得她心尖又酸又痒。很快便有一股燥意从脚底直窜到脸上,最后连耳根都烫了起来。

最后裴寂将那只不知是他何时捡来的,她跑丢了一只绣花鞋细致地穿到她脚上。

孟晚歌低头看他,用力眨了眨眼,生怕这一切只是她被水匪掳走后的一场美梦。

他堂堂一个太子少傅,右都御史,权倾朝野说一不二的权臣,此刻就跪在她的面前,只为了恭卑地给她穿一只绣花鞋。

啊啊啊啊

掉了一个收藏……肯定是我哪儿写得有问题

心碎了,收藏本来就不多呜呜呜o(╥﹏╥)o

*

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真的要谈恋爱了!

终于要谈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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