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快窒息时,白今澈迷蒙中觉察有人托起他的身体,带他上岸。

努力睁眼,缺氧无法判断是谁。

出水那刻,他昏了过去。

岸边,两男人漠视着白今澈。

其中一高大男人笔挺直立,眼神锐利,阴冷低沉地道:“他就是白今澈?”

身旁的男人个子稍矮,浑身湿透擦拭着眼镜,是他的秘书,卑躬着接话:“先生,是他。”

“真是好一出大戏。”男人玩味地说着,“活了?死了?”

“还活着。”

“白家人呢。”男人靠近白今澈,踹着他的小腿,试探躺在草地上的是否清醒。

“走了。”

“真无情。”

男人讥讽着,没人情味儿地迈步。

地上的白今澈被剧烈咳嗽呛醒,紧握住对方的裤腿,裤腿顷刻润湿。

白今澈急促地呼吸,艰难求救,“求你,救我。”

模样狼狈不堪,露出一截手臂白玉无瑕,眼眸轻闭睫毛纤长挂着水珠,楚楚可怜。

男人俯视,刻薄寡恩,“救你?”决绝地抽回腿。

白今澈再次没了力气歪在一旁昏迷不醒。

男人凝眸脏了的裤腿,满面愠色。

秘书暗叫糟糕,他满身湿哒,搜不出一张能用的纸巾给他家先生擦裤脚。

顷刻,他家先生面色紧绷,阴郁得很,眼看要发作,他忙说:“先生,大局为重。”

男人冷撇。

秘书寒颤,好在男人收回目光大步流星离开。

松口气,拉扯白今澈,费力地挪到车上。

“白今澈够可怜的。”秘书调转方向盘,感慨着。

……

白今澈苏醒时躺在床上,他按压着太阳穴,艰难起身。

“这是……”

环顾四周,记忆涌现,是原主的房间,陌生又熟悉。

这是间客房,桌椅老旧,空间不大,物件很少。

窗帘常年拉紧,空气中蔓延种霉气。

白今澈下床,脚板撑起那刻,头一阵眩晕。

他缓过劲儿,拉开窗帘。

窗外阳光刺眼,约莫早晨时光。

距离落水已是次日。

伸个懒腰,腰差点折了。

白今澈扶着腰,进侧边一间狭小的洗手间。

洗水台上的镜子许久未擦,全是尘埃。

找张纸,沾水擦拭,镜子中的人蓬乱中发,阴森颓废的脸。

“鬼吗……”白今澈吐槽着。

人靠衣装马靠鞍,原主自暴自弃地过活,被压制不稀奇了。

白今澈翻找着房间,寻着一把剪刀,修剪头发。

他当爱豆时,不怎么出名,发型妆容全靠自个儿,往后日子稍好,不消亲自动手。

这类清爽利落的头型太简单,他十分钟搞定。

镜中映出人的全貌,与现实的白今澈丝毫不差。

白今澈活动筋骨,这具身体应该是他的。

洗漱完毕,白今澈摸着脸颊,额头滚烫,四肢乏力,也许是发烧的征兆。

他开门,走廊两道有保姆打扫家具,见他皆是一愣。

白家三位少爷,大少爷心思缜密有一家之主风范,二少爷活泼开朗身份虽是养子待人亲和,唯独三少爷成日关在屋内脾气古怪谁都可轻视。

几位少爷中,大少爷仪表堂堂,二少爷神清骨秀。

单单三少爷,人不人鬼不鬼。

平常三少爷爱穿黑色,留着中长头发,总是低着头遮住脸颊,散着霉烂味,离人远远的。

今日的三少爷,剪去长发,衣着整洁,端雅站立,顾盼生姿,全然变了副样貌,不禁驻足端量。

“有水吗?”白今澈问。

无人理会他,邻近保姆窃窃私语。

“他怎么这副德性,模仿我们二少爷,也不看看哪根葱!”

“二少爷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是他能模仿的?”

“叫什么来着……西施效颦!”

“是东施效颦。”

她们身侧冷不防站着白今澈,惊得保姆连连拍胸脯,“你走路没声儿?”

白今澈无辜地道:“是你们说话太响了。”

近处看,保姆们才察觉,他拥有一双明艳的丹凤眼,内勾外翘,标准的美人。

丹凤眼气场太强,只平视一眼,保姆们心脏凸凸,半晌勉强止住。

“那那那又怎样!”

“就是说!”

白今澈耸着肩膀,“没怎么。有水吗?”

体型略胖的保姆刚要指路,被左侧瘦小保姆打住手,“没腿?自己去!”

“哦。”白今澈淡淡凝视。

保姆忽而瑟缩地低头。

明明是三少爷,性情迥然不同。

从前的三少爷唯诺,不曾大声说话;现在的三少爷普通打扮却金贵,不怒而威的魄力。

保姆们暗自揣度,三少爷掉河脑子进水后换魂了?

须臾间,她们招架不住白今澈沉默的压迫力,一窝蜂下楼给白今澈端茶倒水。

白今澈发了会儿怔,跟前多出几碗水。

他古怪地眨眼,不是说他自己去,怎么送来了?

正喝着,他面前的茶杯被一只涂着饱满亮色指甲的手掀翻。

瓷器做的茶杯四散,刺耳地撞击地板。

白今澈的衣领延着胸襟浸湿,他抬眸。

衣着华贵的女人尖细着嗓音,趾高气扬地道:“谁准你喝水了?”

打破平静局面。

这女人是白今澈的后妈王玉妮。

书中原主的父亲叫白鸿畅,早年娶妻生子,大儿子白谨言,小儿子是原主白今澈。

原主走丢后,妻子痛苦不堪,收养了长相相似的白澍。

白澍的习惯秉性与妻子酷似,深受父亲喜爱。

妻子过世后,白鸿畅难过一年娶了第二任妻子,活了段潇洒日子意外找回原主。

第二任妻子王玉妮贪慕白鸿畅的财产,怕原主分一杯羹,常在白鸿畅耳畔吹枕头风,矛头直指原主。

浏览书时,白今澈觉察不对。

照理说,王玉妮头号敌人不应当只是他。

哥哥白谨言注定继承家族产业,王玉妮不能招惹。

那白澍呢?

现下,白今澈了然。

白澍心眼多,王玉妮无计可施,原主归来家产重新平分,自身利益受损,只得欺负原主。

王玉妮日常显然欺压原主惯了,尚不可知这幅身体换了个壳子,如今的白今澈比不得过去,他性情确实与原主类似平和不喜惹事,但谁欺辱到他头上,他定还手。

白今澈面露不悦,直面王玉妮。

王玉妮气焰更甚,“看什么看?泼你又怎么了?”细长的高跟鞋踩在平滑的木地板,她双手抱胸,头颅高抬,眼神向下斜目,目中无人。

白今澈身体不适稍供着身子,示弱的表现,给了后妈更足的底气。

“死了?装聋作哑不说话?”

“你爸给你零花钱了吧,拿来!”

王玉妮素日花钱大手大脚,没钱找原主要,原主没几个钱,为少一事会给。

这事白家上下除了白鸿畅都知晓,由着王玉妮造次。

等了半刻,白今澈无所动作,王玉妮不忿。

周身保姆看着,她女主人的颜面扫地,不假思索地揪起白今澈刚剪的头发。

白今澈被迫扬起头,王玉妮嗤笑着,“怎么不乐意了?”

笑意还未蔓开,她笑不动了,她的手被白今澈钳制。

手掌因力道松开发梢,弯曲至九十度甚至更大,身体不受控制扭成怪异形状。

女人尖叫着。

“白今澈!你个孬种!敢这么对我!其他人吃干饭的吗?把他给我抓起来!”

王玉妮反抗。

由于高跟鞋太高,身体砸入地板,尖翘的下巴磕着,瞬时红肿。

保姆们低垂头,一声不吭。

“啊!白今澈!王八蛋!”

白今澈眉目蹙起,他巡视着随意拿起保姆用过的抹布,塞进王玉妮的嘴巴,“你太吵。用抹布塞你的嘴,就当还你泼我水抓我头发的事,咱们扯平。”

王玉妮眼中分明不服,白今澈撤了手,她吐开抹布破口大骂。

白今澈眼神一凌,凤眼扫目,王玉妮蓦然被震慑,硬生生止住脏话,咽着气。

“这才对嘛。”白今澈直立起,居高临下垂视王玉妮,嘴角两侧绽开一抹笑靥,回眸望向保姆,黑白的眼眸柔弱无害:“能吃饭?”

“能、能!”

下楼等餐,白今澈四肢一阵热一阵冷,脸色刷白,头疼愈加剧烈。

吃完饭得吞一两颗药下去。

刚升起念头,原主父亲白鸿畅及哥哥白谨言,一左一右搀扶白澍欢笑着走入家中,忽地撞上白今澈,两人艴然不悦。

白今澈遗憾,他的饭快好了,不能晚一点来?

“你有脸回来?”白鸿畅劈头盖脸怒喝。

楼上的王玉妮见她老公来了,嘤嘤哭泣下楼,扑在白鸿畅怀里,“老公你可为我做主啊!白今澈他、他打我!”

饭上了,保姆们退在一端,白今澈慢吞吞吃着,听而不闻。

“打你?”

王玉妮指着她红肿的下巴,“他弄得!”

到第三口,原主亲哥白谨言横眉瞪眼,把白今澈的碗打翻。

白今澈眉目再次隆起,不得消停了?

“你偷了小澍的表,还敢回来?回来后,又打了王阿姨?现在你有脸吃饭?!”

“怎么不能?”白今澈眼底残存着轻松惬意的情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直视白谨言,“白家不让人吃饭了?”

白谨言诧愕,后方的白鸿畅同样愕然。

白今澈在白家如同隐形人,常日见着瑟瑟缩缩,争辩更是寥寥无几,现下到底发生什么事,白今澈敢犟嘴。

白谨言底气莫名失了三成,后撤两步,嘴依旧不饶人,“白今澈,你太过分了!”

“过分?到底谁过分。同样落水,白澍被救,你们撇下我不管不顾。回家后,不问我情况,头一句斥责我能不能回家。”

“我能不能回家,不是你们说了算。怕不是忘了,房产证上,写了我的名字。怎么,你想和我打官司?”

白今澈始终端坐着,姿态中夹杂着轻讽,句句带刺。

书中的确写过,原主母亲买这套房子原是给小儿子原主的。

三人曾几何时瞅见白今澈这神气。

白鸿畅站在前列,横眉冷目,“其他事我不予追究,给小澍和玉妮道歉。”

口吻火冲淡了些许,态度依旧恶劣。

“凭什么。”

他无所畏惮的态度再次激恼了白鸿畅,“反了你!我今天定要给你个教训看看!”

白鸿畅卸下皮鞭,保姆们仓皇逃窜。

而白今澈在观察白澍。

白澍泰然自若,顺带劝说着白鸿畅消气,促使白鸿畅肝火大动。

究竟得不得知表不是他的?

应是晓得,他不怕吗?

该是不怕,他演技不错。

白今澈撑着脸颊,细长的眼尾轻挑着,寻思着黑粉刻画的纯洁受,是个满肚子坏心思的人,对付他必定难上加难。

现实世界够多灾多难,忙忙碌碌处理通告,解决黑粉与粉丝的斗争,穿书也不得消停。

处在现实世界中,白今澈的愿望是躺平摆烂,滞留在书里,白今澈的愿望仍旧是。

他不图改天换命,一心求退休养老,看来得远离白家。

“就这么决定了!”白今澈拍着桌子起身,周围人目瞪口呆打量着他。

“在此之前,”白今澈挪动到白澍身前,手急眼快从他侧兜夺走东西,“果然在这儿。”

一块与昨日摔碎,一模一样的表,暴露在大众视线中。

白澍面容有变,所有人举眼看他。

白今澈补全话,“在此之前,我那被你冤枉偷走摔碎的表,你得好好还回来。”

他不比原主,某些恩怨,得还。

表重重地砸向地面,几片碎玻璃划破白澍面颊,溅出血渍。

场面狼藉,众人惊叫,白今澈傲然挺立,视若无睹。

“孽畜!”白鸿畅挡在白澍身后,脸红筋暴,扬起手扇白今澈耳光。

倏尔刮过一阵风,白鸿畅的手顿在空中。

身形颀长突兀出现的男人攥紧白鸿畅的手腕,盛气凌人地道:“白先生,过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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