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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会给四弟吃吧,他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裴停舔舔嘴巴,其实他馋的很,平日里看到别人吃什么都馋的想咬一口。
在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宠着堂哥,有好吃的都进了堂哥的嘴里,上辈子嫁人后更惨,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得紧着读书的沈奇南,再就是沈奇南的妹妹和爹娘,剩下的才是他的。
上辈子吃不饱饭,饿的手脚发软,沈奇南打他也反抗不了。
像这种红糖馅的馒头他更是从没吃过,只闻一闻味道就满足了。
“平时家里有啥他都得啃两口,你太瘦了得养养,等你长胖了就不给你开小灶了。”林娟儿催他快吃。
裴停听她说自己太瘦了,应当是担忧自己身体不好生不出孩子来。
他们村的人都喜欢把自家哥儿养的胖乎乎的,娶夫郎也挑胖的娶,好生养,总有人说他生不出孩子来。
但是一提起生孩子,他就想到了沈寒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沈寒江又高又壮,五官冷峻,还总是板着张脸,昨天威胁他的时候,还有些坏,这让他很怕。
他实在是想象不出跟沈寒江洞房生孩子的场景。
他不会主动,那就等着沈寒江主动,他配合躺着不动……
没一会,哥几个都醒了,到院子里吃饭。
他们这边种小麦,吃饭也是面食。
林娟儿擀的面条,裴停帮忙端。
“你怎么出来了?你还病着,一会我端屋里去给你吃。”林娟儿见沈寒江出来了很是担忧。
沈二弟笑着说:“娘,现在大哥有嫂子了,用不着您操心了。”
三弟也笑着说:“大哥是不是一大早瞧不见嫂子,着急的跑出来了?吃个早饭都要粘着嫂子,真恩爱啊。”
裴停汗流浃背,埋头吃面,不敢瞧他们,除了他之外,汗流浃背的人还有沈四弟,只有他知道,他大哥喜欢男人,嫂子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挡箭牌罢了……
唉,嫂子也太可怜了。
沈三弟看沈寒江成亲了,羡慕的很:“娘,大哥成亲了,啥时候给我也说个亲?我也想要个夫郎。”
“你二哥还没说亲呢,哪里轮的到你?”林娟儿脸上堆满了笑,原本要死的大儿子活过来了,也成亲了,等秋收了,把粮食卖了换了钱,来年给二儿子娶个媳妇,再过两年就是三儿子、四儿子,再生几个乖乖的小孙儿,家里就彻底热闹起来了。
“以后停哥儿就是你们的大嫂了,长嫂如母,你们都得敬重他,对待他像是对待我一样,知道吗?”林娟儿一遍说话敲打他们,一边给裴停剥了个鸡蛋放在碗里,让他多吃点,还不忘看了一眼沈寒江,“你也多疼疼自己夫郎,一早上起来就冷着张脸,谁欠你的?”
沈寒江倒不是故意的,他天生就是冷这张脸,听到林娟儿这样说,又看看瘦弱的裴停,把自己手边的鸡蛋剥了壳放到裴停的碗里。
兄弟几个见状还跟着起哄,裴停闹了个大红脸,又想起来昨晚沈寒江给他喂肉吃,其实沈寒江心肠还挺好的,就是气场太吓人了,让他不敢亲近。
裴停看看自己碗里多的两个鸡蛋,他想起上辈子在沈奇南家的日子,婆婆从不叫他进厨房做饭,怕他偷吃,吃饭的时候还要数着他吃了几口,多夹一口菜,就要被骂。
而这辈子林娟儿不仅偷偷给他糖包吃,还给他鸡蛋吃。嫁到沈家来也是过上好日子了。
他赶忙把鸡蛋放到沈寒江碗里,“还是你吃,你病着呢。”
见沈寒江不要,他偷偷在沈寒江耳朵边小声说:“刚才娘给我吃了个糖包,再吃俩鸡蛋,我吃不下。”
他是馋,但是胃没那么大,而且沈寒江还病着,他也不好跟人抢鸡蛋吃。
沈寒江听他说吃不下俩,这才吃了,林娟儿在旁边看他们俩低着头说悄悄话,放下心来,原本他还担心自己儿子冷冰冰的不会疼人,现在看来,来年有希望抱上孙子了。
吃过饭之后,二弟三弟去地里干活,四弟去山上砍柴,林娟儿说过两天要熬甘蔗做红糖,让他多砍些柴火,沈寒江刚醒,林娟儿让他在家多休息几天,刚好可以跟弟弟们去收麦子。
沈寒江说自己没事,扛着锄头跟着一起去了地里。
林娟儿没给裴停安排活,让裴停在院子里转转,熟悉熟悉家里。
裴停像个巡视领地的小猫似的,谨慎又好奇,沈寒江家是村里的大户,比裴停娘家和沈奇南家加起来都大,有好几间房,还有后院,养着鸡鸭牲口。
他粗略的看了看,家里养了十几只鸡鸭,两头驴,两头猪一头牛。
后院堆放着草料、柴火,后院还有间房,里头住的是家里的长工,刚才跟着兄弟几个下田干活去了。
绕完了一圈,他回去瞧见林娟儿在洗白萝卜,一会要切了晒萝卜干。
他们这边冬天漫长,秋天时得多预备些菜过冬,每年地窖里存放一些,再准备些萝卜干、红薯干之后还要腌酸菜。
裴停撸起袖子帮忙洗萝卜,林娟儿瞧他干活利索,觉得稀奇,以前听到裴家人说裴停不爱干活,又懒又馋,却把他那个堂哥吹得天花乱坠,现在看来,是把裴停的功劳都按到裴珍宝头上去了,给裴珍宝落个好名声,谋个好亲事。
他俩在院里干活,没一会就聚过来几个哥儿女娘,都是住在附近的,他们见裴停长得俊俏的跟个小郎君似的,都愿意粘着他,干活、洗衣裳或者是上山采些山货他们都跟着裴停一起。
裴停从小到大虽然被家里人轻视,但是却也不缺玩伴,从没孤单过。
……
沈寒江扛着锄头出门,村里好多人都来瞧,还有人笑着打趣:“娶媳妇跟吃了灵丹妙药似的,昨天还躺着呢,今天就起来能下地干活了?”
他病好了,有人欢喜,也有人不高兴,这其中就有个叫沈麦根的,他就是昨天喜宴上说沈寒江诈尸的小男孩他爹,今年快四十了,老族长死后,每次村里谁家出了什么事,都来找他商量,谁家吵架也找他去调解,沈寒江只会和稀泥,不能服众。
沈寒江是老族长的儿子,辈分上比他大两轮,他得叫一声爷爷,除了这两点,论办事能力、性格他一点都瞧不上沈寒江。
如果他能当这个族长就好了,不仅可以享受权利,被人尊敬,谁家叫他帮忙都得送点礼,他有能力,收点好处理所应当。
这段时间他讨好族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送了不少礼,就等着沈寒江一死,他来做这个族长,谁能想到沈寒江还真被冲喜给冲活了。
看着沈寒江好好的出门了,他就气的牙痒痒,不过他也不担心,可以搞点事情让村里人不服沈寒江,他顶替上去。
……
沈寒江以前几个亿的生意随便谈,种地却一窍不通,一天下来,出了一身汗,腰酸背痛。
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家漂亮的夫郎身边围了一圈胖胖的哥儿和小女郎,喜庆的跟年画似的。
他见到刚才还跟人有说有笑切着萝卜片的裴停见到他,手一抖差点切刀手,知道他胆子小,被自己吓到了,没多停留,进屋了。
林娟儿见他回来,对裴停说:“进去瞧瞧他,出去干一天活,身上有没有哪不舒服。”
其他哥儿也站起来,恋恋不舍的看着裴停:“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裴停磨磨蹭蹭的站起来,往屋子那边去了。
他最怕沈寒江了,昨天晚上睡在男人身边,他紧张的一晚上没睡好,一想到今天还要跟他单独住一个屋,他就腿软,要是能搬去跟林娟儿一起住就好了。
这样想着,就到了他们的屋子前,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推开了门,一推门,就看到了沈寒江在里头洗澡。
现在天气还热,洗澡不用烧水,拿个大盆接满了井水放院子里晒上一天,晚上正好温热着可以用来洗澡。
沈寒江累出一身的汗,回来就脱了衣裳,穿越前他身上的肌肉都是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现在的这具身体的肌肉是下田种地种出来的,充满了原始的野性。
裴停看着他胸前那鼓鼓的肌肉,眼睛都看直了,好半天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赶忙退出去“嘭”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关门声太大,引得林娟转头来看:“怎么了?”
“他,他在洗澡呢……”裴停脸热,说话都结巴了。
“病刚好别瞎折腾,你快进去帮帮他。”林娟儿看他这样害臊,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没洞房,虽然她儿子病才好没法洞房,但是推他们俩一把,增进增进感情也是好的,免得这俩孩子脸皮薄,耽误她抱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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