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怎么摘了？”

“什么眼镜？”说着，顾清洛下意识抬手想要推一下，结果手指扑了个空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换了隐形。

他稍稍敛眉，眉宇间带了些嫌弃，是想吐槽一下，但回想起之前的“盛况”，他顿了一下，说：“不好看。”

“你戴那个比别人戴好看。”

顾清洛：“……”

他都把理由扯开了，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挨骂？

【拉踩警告！】

【敢学就得敢被对比——哦，这是内娱啊，那没事了，内娱高贵！】

顾清洛伸手拍了拍穆东阳的肩膀，轻轻扇扇手掌示意他低头，“咱俩密谋一下，小心别被别人听见。”

“你还真别说，我都不敢和那个人说话。”

穆东阳反问：“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啧，你故意的是不是？”顾清洛声音压得低，解释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闻言，穆东阳意味深长地垂眸看着他，拉长声音嗯了一声。

他缓缓张嘴，刚要说话，就被顾清洛给打断。

“你不一样，他能和你比吗？”

“我哪里不一样？”提到这个，穆东阳开始认真回忆，回忆到北极熊的聊天记录，然后他闭上了嘴。

确实很不一样。

“你又要找茬？”顾清洛睨了他一眼，随后才说，“为什么来带我拍照？”

亏他在穆东阳说约会的时候，稍稍开心了一下，还以为又能吃什么好吃的了。

“……”

穆东阳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待会我带你去配个新的，度数深了没？

“有点。”

“隐形少带，眼睛红了。”说完，他张张嘴，然后还是偏开头，没再说什么。

“你看错了吧。”顾清洛挤了挤眉头，眨了眨眼，还是没觉得哪里难受。

刚开始戴隐形的时候，确实会有那么一点难受，但戴久了就习惯了。

“我有时候还忘了摘下来，戴一晚上什么的。”话落，顾清洛感觉脖子被勒了一下，然后人都被整个拉了回去。

“你是不是笨？”

“咳咳……你干嘛？咳咳……差点勒死我。”顾清洛眼睛都咳出了泪花，抬腿踹了他小腿一下。

穆东阳没管他，抬手掐着他下巴，然后手指用力，指腹摁着软肉，“走吧，去配眼镜。”

“嗯？”顾清洛扒着他的手，蒙圈地问，“拍完了？”

“拍完了。”

“所以为什么要拍这个呢？”

“拍完了才问？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顾清洛指着自己，“其实我自己也卖不了我自己。”

【地狱笑话哈哈哈哈】

【冷知识，小顾的所有出镜权都在彗星，盈利还要和他们四六分成。】

【这不是烫知识吗？】

【穆总不是要收购OLY吗？那也可以顺便把彗星收购了！】

【我们阳神是打了几年电竞，不是去做诈骗揽财了，望周知。】

*

照相馆生意还挺好，这位朋友拍完之后也没聊几句，很快就又捧着相机离开。

“现在怎么办？”顾清洛抬手擦了下脸，抹了一手的粉，“还没卸妆。”

穆东阳垂眸瞧了眼，随后在桌上看了看。

每个瓶子上都是英文。

会说不会看的穆东阳：“顾老师，来看看哪个是卸妆水。”

顾清洛垂首看了眼，“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

“嗯……”

“回去再卸，很好看。”

“好看？是帅吧。”顾清洛做了个自恋的表情，微微仰头，显摆地晃了一下。

他发现这几次的造型都很喜欢给他脑袋换个色，于是又臭屁地问：“我染发好看吗？”

“好看。”

“你都没看。”

“刚刚看了。”

说完，任凭顾清洛怎么喊他，他都没再回一下头。

商场里就有眼镜店。

穆东阳走在前面，顾清洛就跟在他后面，做完视力测试后，连镜框都是他在挑。

顾清洛本身对好不好看的其实并不是太过在意，不过有人愿意欣赏的话，那他还是很乐意让他折腾的。

穆东阳恰好就是这个“有人”。

穆东阳好像很懂，支开眼镜店的人之后，他随手抽了几个镜框，“无边框的怎么样？”

顾清洛刚刚摘了隐形眼镜，眼里还雾蒙蒙的，眯着眼也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是啥样。

这会他倒是扭捏起来，自己凑近用力看清。

这个镜片还挺大，显得他脸更小了点，下巴也有点尖细。

但是他自己没感觉，于是又回头问：“怎么样？”

穆东阳吸了口气，视线微微向下，从眼镜移到鼻梁，再移到嘴唇。

然后再看回去，说：“好看。”

“你总是说好看，就敷衍了。”顾清洛顺手勾走另一副眼镜，就近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长得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特别是这个说话的还是之前总在亲人口中压自己一头的穆东阳。

顾清洛暗爽了一下，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淡声说：“哦。很多人都这么说。”

“很多人？”

“嗯哼。”

被夸之后，顾清洛就没了兴致，“要不就这个吧。”

眼镜再怎么做，不都还是镜片加框？

能弄出什么花来？

知道价格的时候，顾清洛才发现，眼镜可能弄不出什么花来，但是钱可以。

他扯了扯嘴角，为什么眼镜还要搞一个6666的价格？

他上一个眼镜甚至都没有666！

“所以你真的买了？已经付了？”

“嗯。”穆东阳回头看了眼，“要不要买几副备用的。”

“大可不必。”

“哦……那我们先去吃个饭，待会回来拿。”穆东阳的视线从他的眼睛转移到一边，“吃什么？”

“你知道的，”顾清洛眨着眼朝他笑了下，“我很挑。”

“好，随便选。”顿了一下，他又说，“你愿意的话，每样都可以来一份。”

顾清洛没理会他的胡话，大方地摆了摆手，说：“你挑吧，我请——收买你，眼镜的钱缓两天再说。”

“不用收买我，想还就还，不还就不还。”

顾清洛抬腿踢了他小腿一下，眉头不展，“钱还是要分清楚的。”

“是吗？”穆东阳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侧脸，反问，“分不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顾清洛反问，“还能怎么办？”

“要不，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