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还能这么玩？】

【阳滨师兄真猛，居然当面问，刺激！】

【咱就是说干的漂亮，我也想知道。】

【好歹是姑娘家，平时仙网上说说也就算了，还拿到人跟前问真不是故意给白霜雁难堪吗？】

观众们想不到看个灵异教学还能吃到瓜，这一天天的，日子都有了盼头。

仙网八卦区一栋【四角恋当事人首回应】的新楼冉冉升起，当即吸引无数喜闻乐见的仙友顺藤摸瓜摸到直播间来。

王阳滨就是故意让白霜雁难堪，她不经心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让他心生不喜，王阳滨无论是在宗门里还是后来在仙网教学间走红，都是受人尊敬的大师兄何时受过这样的轻待，哪个姑娘见他不是一脸娇羞，白霜雁一个满身负面消息的人怎好意思轻慢他。

他想好了，只要白霜雁说是假的立马就会被拆穿，要是真的那就是当众承认她品性有问题，无论怎么回答，到时都会被仙友们唾骂。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画面，王阳滨通体舒泰。

白霜雁抿唇沉吟一瞬，在众人注视下缓缓开口说出了答案：“亦真亦假。”

明向海不满她这模糊态度，蹙眉道：“真就真，假就假，实事求是坦然端正，旁人才不会说你闲话。”

他的话引得白芙看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眉心皱了下，明向海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白霜雁发觉，初见明向海时对方一副护卫公主的骑士模样对她不是鼻子不是眼的，这次再见没再咄咄逼人，反而还提示她如何应对。白霜雁不解，但仍笑眯眯点头：“我说的是实话，说我勾搭巫霆是假，曾经犯浑追求过洛初是真，这点我向姐姐姐夫道歉。”

说着，她郑重其事的起身道歉，把白芙和洛初弄得一懵，两人抿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霜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白霜雁好整以暇看向王阳滨道：“王仙士以后多看点好的吧，过时八卦害死人，说我无所谓，要是连累二位仙君无妻徒刑你可得负责。”

王阳滨属实没想到白霜雁转性，会在大庭广众下坦然道歉，顿觉自己这一通给对方做了嫁衣，不仅没让对方栽跟头，反而顺势在众人面前洗白自己，心里直怄。

他听不懂什么叫无妻徒刑，但听起来就不是好词，还把这口锅扣他头上，想想更怄了。

好气！

白霜雁好笑地看看众人，表示自己已经回答完毕，没意见可以开始下一轮游戏。

“有意见。”

不想话音刚落，旁边响起反对的声音。

大伙纷纷侧目，看向出声的人惊掉下巴。

【不是吧，巫仙君居然提出异议，所以白霜雁刚才那番话是作秀？】

【亏我真情实感的觉得白霜雁确实有在变好，原来是假的？！】

【救命，我才刚嗑上这对就要开撕了吗？！巫霆不是对白霜雁挺特别的么！！！】

【前面仙友多吃点好的吧，一眼假的关系怎么可能是情侣，看来连谦和的巫仙君也忍受不了作精了。】

仙友们猜测纷纷，连在座的几人也侧目看去，讶异怎么会是巫霆提出异议，就听巫霆略带委屈朝白霜雁说：“雁雁你说漏了一点，你确实对我无意，是我想追求你。”

众人倒吸一口气，又听巫霆似正经似调笑道：“今后我也会付出行动正式追求你，希望雁雁能给我这个机会。”

一口气岔了道呛得周围咳嗽声此起彼伏，涨红了脸。

巫霆丝毫不在意因他语出惊人而呛咳不止的众人，他身姿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曲指托腮，有力的双腿交叠透着股内敛的沉稳气势，含笑的凤眸黑稠深沉眨也不眨地钉在白霜雁身上，迷人得让人移不开眼。

【啊啊啊啊啊——我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求爱说的让人心脏乱跳。】

【刚进来就看到好东西，嗑昏了，现在嗑有队伍可以加入不？】

【看这边！雷霆鸟欢迎你~】

【说了，不喜欢这听起来外焦里嫩的破名字。】

任九兰在一旁捏紧双拳，见白霜雁半晌没有回应心里急得不行，小声在边上暗暗催促：“答应他，答应他。”

白霜雁现在脑子完全懵住，心头一团乱麻，没想到巫霆会来这一出，边上还有个复读机念叨同意，别说答应，她甚至分不清巫霆这是开玩笑给她台阶下，还是在来真的。

好在巫霆并没有打算让这段小插曲继续深入，制止了这话题：“雁雁随时有拒绝的权利，现在是游戏时间，下一个是雁雁在转对么？”

不等他人点头，巫霆长手取过磁勺忽而侧头一笑，轻声问白霜雁：“我替你转成么？”

白霜雁老早就知道巫霆的声线很好听，这会儿略微沉下声，更带磁性的蛊惑好听的一塌糊涂，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自觉地颔首同意。

巫霆嘴角微翘，指尖轻挑一拨，磁勺立即在桌上迅速旋转几圈后速度慢下，在每个人跟前徐徐转过，最后在王阳滨面前稳稳停下。

众人：……

白霜雁眼前一亮，嘿！

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就因为王阳滨方才那个问题。

所有人看到这结果，心里都不约而同猜到同样的原因，但那漫不经心的拨勺动作，一时间又无法确定巫霆这是故意还是无心。

王阳滨心头一跳，想了想自己倒也不怕白霜雁能对自己做什么遂定下心来，朝白霜雁扬了扬下巴：“我也选真心话，你问吧。”

他倒要看看白霜雁能问出啥东西，王阳滨无所畏惧地瞥向正在喝茶的迤逦女子，说老实的白霜雁长相其实还挺对他胃口，王阳滨想。

白霜雁：“有没有女人为你小产过？”

“噗——”

“咳咳咳。”

身旁人喷茶的喷茶，呛住的呛住，才停下的咳嗽动静又一次响起。

【她在说啥玩意，这算什么问题，谁不知道阳滨师兄清心高洁从未接近过异性。】

【先前在春擂大比上，阳滨狠心拒绝了多少向他示好的仙子，还被人笑称是不解风情的断情郎。】

【为了报复方才阳滨师兄说她那事吧，但也不能随意造谣啊。】

王阳滨没想到白霜雁居然会问这个问题，登时浑身发凉愣在原地忘了回话，白霜雁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是从哪知道些什么？

不不，他做事一向隐蔽，不会有破绽。

想不通的王阳滨面色不善地对上白霜雁含笑双眸：“王仙士想好如何说了吗？”

抿唇不答的王阳滨脸色彻底难看到了极点，咬牙选了第三种选择：“我选情报替换。”

搭档任九兰瞪大了眼：“阳滨师兄？！”

王阳滨撇开眼，心下沉沉。

仙网上的人也炸了。

【到底几个意思？这么容易否决的问题他居然不回答？！】

【不否认也就是默认有咯。】

【大事件！整日宣扬一心向道无心情.爱的王阳滨形象大崩塌，多少仙子要心碎。】

【我不信，作精问这种容易踩陷阱的话，阳滨师兄不愿往里跳才不回答的。】

他完了。王阳滨情绪不佳地说：“我们问过附近的弟子，听说这些弟子们出事前不久都玩过一个游戏。”

“游戏？”洛初问。

王阳滨说：“就是个无聊的小碟子游戏，几个人把手指点在倒扣的碟底就能让碟子移动。”

听完王阳滨的描述，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唯独白霜雁闻言眼眸一暗：“碟仙。”

她的声音不大，恰好被巫霆听到：“你说的碟仙是何人？”

“一种诡异的游戏，玩游戏者能通过玩碟子招来附近的鬼魂。”

任九兰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哇，能招鬼？那我们今晚也试试不就可以守株待兔了吗！”

真是清奇的脑回路，白霜雁啧啧称奇，你们连鬼都看不到，没等抓到就先把自己绕进去了。

但是其他人听任九兰那么一说，都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白霜雁蹙眉劝告他们不要想着玩这个游戏。

“你怕你就别加入，放着这么个引鬼上钩的法子为什么不用？”柳如水轻嗤。

白霜雁幽幽瞟她一眼，那目光包含深意，看得柳如水没来由的浑身不自在，就听她说：“不怕死就试试。”

暮霭压下，天地合缝，浓黑的夜色下晦暗不明令人心绪烦闷。

放课后的落霞弟子们被告知最近有外人来访，夜晚禁止在外游荡，入了夜早早便熄灯休息。

聚仙峰中唯有星云苑这亮起抹烛光。

外头乌漆抹黑一片只看得到大概轮廓，白霜雁收回目光扫了眼聚在桌前不听劝告的几人，桌上摆放召唤碟仙给的工具。

其中以任九兰明向海和王阳滨几个最积极，前者年纪小图好玩刺激，后者似乎是为了重振自己的形象，想在这一轮驱邪中展现自己的本事。

王阳滨放话道：“仙索天雷缚灵网，只要碟仙出现，拿下他轻而易举。”

旁人很给面子的鼓鼓掌。

白霜雁没眼看，决定放下助人情节，只盼他们等会儿别哭太惨。

忽而一盘削好切块的水果端到她面前，白霜雁看向身侧同样没加入桌局的巫霆，对象显然对这种邪门游戏没半点兴趣，他兴致勃勃的摆果盘最后送到白霜雁面前。

比起碟仙，仿佛照顾白霜雁这件事更吸引他。

巫霆：“坐了挺久，吃点水果润润嗓。”

“……我在想九域四海连鬼怪玄道的事迹都遗失不全，这些小年轻都上哪学来的邪门游戏，你觉得呢？”

白霜雁没动果盘，企图转移话题化解二人间凝稠的不自在，从巫霆说出追求她后白霜雁觉得和他待在一块连手脚摆放都不知所措，结果始作俑者还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像是只有她受到影响。

巫霆挑眉：“有心总会找到些只鳞片爪的消息，神秘未知催使好奇心，就能让无数人前赴后继去试探，我喂你？”

白霜雁一惊立刻摇摇头，这巫霆经过白天表露心声后好像解除某种封印，一直黏着她，直到这会儿白霜雁后知后觉他似乎在冲自己献殷勤。

“你今天……”白霜雁犹疑地开口：“今天游戏上说得是在开玩笑替我解围吧？”

巫霆眸色深深：“如果是真的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白霜雁抿抿唇，两人之间又静默无声，背景听得任九兰他们隐隐兴奋地念动召唤咒。

烛火晃动陡然一跳，一口阴风撩过面颊带起阵若有若无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