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应当是温柔的、缱绻的、充满爱意的，或者是某些更亲密的开端。

总之不应当是充满了暴力、恨意和泄愤的。

——这不叫吻，应该叫撕咬才对。

莫名其妙吻上来的人撞得他牙齿生疼，嘴唇都咬痛了，巨大的震惊之后方延希迅速回过神，想要推开柏开勉，后者却纹丝不动，甚至变本加厉想把舌头也伸进来，他没办法，只能狠狠在对方的下唇咬了一口，铁锈味顿时在两人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柏开勉吃痛地放开他，后退几步，咬着唇上的伤口，拇指抹掉湿润的殷红，做这些动作时视线都没有从方延希身上移开，而且眼里带着笑意。

是的，笑意。那种猎食者总算见到猎物的满足。

章总和几个秘书都已经看傻了。

这俩不应该第一次相见么？上来就玩这么大？按理来说都是Alpha不该，呃，异性相吸啊，难道是同类相见分外眼红？

太drama了吧？这是写成小说都会被读者吐槽离谱的情节吧？

方延希在合作伙伴和下属面前丢了面子，白净的面庞浮上一层愤怒的薄红。他现在非常想往柏开勉那张俊脸上来几拳，但方总有极高的教养，不可能让自己被情绪所主宰，沉声道：“柏总，我们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柏开勉玩味地重复这个词，“也许吧。”

他俩之间的“误会”，一环套一环，那可就多了去了。写下来少说是百万字的自传。

尽管尴尬得不得了，尽管非常想降低存在感，毕竟在自己办公室，毕竟俩都是自己邀请来的客人，章总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诶那个……方总，柏总，你们以前认识？”

“认识。”

“不认识。”

二人异口同声，给出的却是相反的答案。

*

方延希给了柏开勉一个眼刀，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后者嬉笑着修改刚才说的话：“啊，抱歉，不认识。方总长得有点儿像我的前男友，我认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方延希：“……”

这话鬼信啊。

不解释还好，他这话一说，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随机抽取两个幸运观众一起谈合同，就能抽到老情人，而且还是现在看起来依然不大对付的那种，章总扼腕自己的倒霉，额头渗出了汗，还得假装什么都没明白，顺着杆儿下：“那、那真是太巧了。”

这下再也不会有人觉得巧了。方延希做了个深呼吸，对章总微笑：“今天可能不合适，我改天再来拜访您。”

“哎……好好好，好的好的。”

方延希去拿自己的围巾，转身的刹那笑意冰冻，叫上自己的秘书：“小林，走了。”

沉浸在震惊中的小林如梦初醒，赶紧跟上：“是，方总。”

柏开勉沉默地看着他又一次选择逃避，忽然叫住他，“等等，方总。”他唇边带着笑，声音慢悠悠的，听着就是从酒里润过，“我那个前男友啊，狼心狗肺得很，当初把我抛下一走了之。”

被迫听闻八卦的章总：“……”

方延希，忍。

柏开勉还没说完：“不过我也对他做过混蛋事儿。你说，我怎么还才好？””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落了下来，还是柏开勉亲自推的。

方延希，忍不下去了。

——都已经走到门口的他又折返回来，照着柏开勉的肚子毫不留情来了一拳。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砸在硬邦邦的腹肌上他的手也不好受，藏在身后，冷漠道：“这一下是替你前·男·友还给你的。既然都已经分开了，还是忘了他吧，人总要长大，你说是不是，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