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禽是天芮同父异母的兄长,大他七岁。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他们的父亲是优异的哨兵,难免被当做种马多培育几个优秀子代来更新哨兵的质量。只培育两个,已经算少了。
在不断更新换代中,哨兵的品质几乎已经稳定在S-B之间,出生就是S级的哨兵也越来越多,同时也对向导的要求越来越高,两者拉扯着对方,搀扶着进化。
但S级向导却还是寥寥无几,更多是A-B。
我是名A级向导,但由于精神体是罕见的龙而名声大噪。这并没有没有给我带来泼天的富贵,只带来了难度翻倍的工作。
就比如这位,和蔼又温柔地微笑着的天禽先生。
我第一次接触他还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的向导被别人用更高的匹配度拐走,以至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麻木地投入战斗把一个污染区的怪物泄愤似地杀光,精神图景也被污染得不像样子,几乎已经进入了狂化期。
那个时候没有向导敢给他做疏导和净化。
S级哨兵本就强大,弱A级向导都很难控制,更不要说狂化期的S级哨兵。谁敢给他做,轻则被活活扒层皮,重则没命。
但是净化他给的学分真的很高,高到我可以直接申请奖学金。没错我就是这么庸俗的人,为了完成实习生工作业绩顺带拿奖学金,斗胆安排了一次梳理。
理由是,我们俩的图景也是土属性,还都是偏阳的,应该会很合适。
确实很合适。
合适到我第一次给天禽先生做疏导的时候差点发生什么让我们两人同时身败名裂的不好事情。狂化期的哨兵会被关在静音室里,而狂躁状态极度容易引发结合热,分食向导等暴力行为,我也想不到我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走出来。
也是自那次之后,天禽先生就走出了情伤,我也一战成名,斩获两届奖学金。
恢复正常的天禽先生害羞地约我出去吃饭,说是要感谢我挺身而出帮他度过了那么艰难的时刻。
完了,吊桥效应。
他还拿出一张表,有些羞赧地说他去契约局测过了,我们的匹配度是95%。
95%…好小众的数字…
我差点把嘴里的菜直接喷他脸上。
静音室里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他走出情伤的标志是开始狂热地追求另外一个人。
很不巧,我就是那另外一个人。
我听闻过年上会宠人爱人的传闻,真到自己身上还是有些遭不住。在我明确表达我不想和任何人建立深层关系后,天禽先生也只是用一贯的微笑来掩盖眼底的失落,退了一步给我足够安全的距离,苦涩地回应我:“好。”
但有一个年长的人时不时帮你出谋划策,也不坏,我们成为了关系融洽的朋友。
直到天芮的出现,温柔大哥哥天禽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什么原因,我不想说,懂得都懂。
好在天禽先生比他幼稚的弟弟成熟的多,没有拿着95%的匹配度不要脸地自称未婚夫。但他也和他弟弟有着相同的嗜好,都喜欢我坐腿上圈怀里。
只是弟弟喜欢面对我,哥哥希望我背对他。
和钟爱脖颈的天芮不一样,天禽喜欢我的耳朵。每次都在我耳边轻语,还时不时蹭咬舔。我的耳朵敏感又怕痒,常常整套梳理做下来就被撩拨的眼花缭乱,不知天地为何物,完全没办法继续下一个。
之后我就禁止他在对我的耳朵做任何事情,否则我就把他转交给其他向导负责。然后就乖了,只是抱着,再也不做其他的事情。
这么听话的哥哥,为什么会有一只野狗一样的弟弟,同样的家庭教育怎么会培养出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我是独生子,可能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
今天也是。我窝在天禽的臂弯里,他的头从身后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向后靠在他的肩头。姿势有点奇怪,但其实很舒服。鼻间弥漫着天禽身上的味道,一种草木香味,说不准是什么东西。
“对不起…”耳边传来闷响。
我愣了一下,回答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该告诉天芮你的位置,害得你被青龙追踪,最后还…”他咬了咬唇,总归回到那三个字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已经过去的事情再纠结也没用了。我说过了,青龙要我回来,他有的是办法,你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
“…都是我的错…”
肩上突然漫起湿意来。
不是啊,怎么又来了。
天禽先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哭。我是在青龙的棍棒教育下长大的,从小被灌输哭是最没用的事情,难过的时候只能忍着装作坚强独自消化,因此在看别人哭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我只能把龙放出来,让他做鬼脸或者拧成千奇怪的形状。虽然这样曾经把一个本来不哭的小朋友吓哭过,但我还是愿意尝试。
“你会不会讨厌我…以后都不和我说话了…”他眼里的自责压过眼眶,变成泪落在空气里。
“不是…”我抬起头,非常认真地把我肩头的“都市冷面男”捞起来,严肃的告诉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要是想怪罪于你,就会直接把你推给其他向导。”
“我不怪你是因为,确实怪不了你,不是安慰,是事实。”
看他没反应我又严肃地补上一句:“我讨厌自责又爱哭的人,所以别自责,别哭。”
完了,他好像看上去更难过了,怎么办啊!
“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其他哨兵会笑话你的。”
好的,没有用。
这真的很难搞,我还是不要说话了。只好放出更多的向导素来安慰他,顺便维持我被天禽先生搞得岌岌可危职业水准风评。
天禽只是把头埋得更深,我好像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哼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道歉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