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何程锦的手机响了，饶程瑾表情立刻僵住，在他接听后一直在旁边摆手，何程锦便说正好遇到以前的朋友，准备回去了。
直到这通电话终于挂断，饶程瑾才放松下来，磕磕巴巴的：“那个啊，你别跟我妈说我现在在这儿啊。”
何程锦也是疑惑饶程瑾现在的职业，校医到琴行工作人员，跨度有点大了，而且听饶母说校医的工作还在挺远的S市。
“好啦，回去吧，下次有时间我再跟你说。”饶程瑾朝他挥手。
他点点头，正转身走了两步，尤婷也已经回到琴行了，他又转头走了回来，饶程瑾疑惑地看着他。
“我，我想。”何程锦声音放低后更加性感，他音色本来就厚，难得的是还足够清澈，“如果你现在过得很好，你有想做的事情就不要放弃。”
饶程瑾怔神，冬夜的微风虽冷但依旧是柔软，抚摸过她白皙的耳廓后又调皮地潜下捡走何程锦脚边的纸屑。
她以为这句话应该会先从她嘴里出来，但是却是这个比她小的男孩先说了。
饶程瑾摸了一下鼻子，再抬头时笑了：“嗯，你也是，你会更好的，以后，越来越好。”
何程锦笑容稚气，终于转身离开了，身影挺拔，肩背宽阔，但是他胸前背着的是一直睡着的小奶猫，手里提着的是特地买来的高级猫粮，那把尤克里里也稳稳地在他肩上。
生活和理想都会在这个美好的男孩身上实现的，过了这个冬天，春天就会如约而至。
何程锦回到饶家的时候饶母正戴着老花镜把手机拿得远远的，然后慢慢地打字，听到关门声她从餐桌前起来走到玄关处，抬起眼透过眼镜看清来人。
“回来啦，见到朋友开心吗？”饶母原本挺担心何程锦这么安静的性格把事情都憋在心里会不会憋出毛病，但今天见到朋友一天都没回来，看来小孩不是安静，是没遇到合适的谈话者。
何程锦脱下鞋后弯腰把泡芙放下地，点点头：“挺开心。”
饶母放心笑了：“来，吃饭吧，你妈妈刚问我们吃了没。”
泡芙在原地绕了两圈后就撒欢乱跑了，何程锦眼里带笑看它活泼乱跳的，心情还不错地来到饭桌前。
“来尝尝这个，孟珊她妈妈从乡下带来的。”饶母用旁边的公筷给何程锦夹了一把野菜，想起何程锦可能不认识孟珊，“孟珊是瑾子的朋友，小学就认识了，后来中学大学分开但也一直联系。”
何程锦夹起一条野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后评价：“很好吃。”
“是吧？”饶母笑了笑，“有朋友好，就像我和你妈妈，大家都不在一个地方但总是需要他们存在的，孟珊是瑾子那么多朋友里少数回来发展的，你也可以去她的乐吧走走。”
何程锦已经去过了，但他没有解释，只是点头答应下来。
他想起那次饶程瑾和孟珊的聊天，他就在不远处调酒，那边说的一些事情他也能听到一些。
人总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何程锦手里的酒会被选择混入另一种酒，也可能会被选择加入其他东西。
那边的饶程瑾可以做的选择就像面前五光十色的酒，她稳当的前二十几年积攒了知识与人脉，手里有漂亮的工作经历与学\历/证/书，她只需要一个决心和勇气就会是隔壁特聘调酒师手里的新颖作品。
但是他没有，世界大到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世界也小到可以让他就静静地待在这里和猫玩耍。
泡芙从他的腿一跃而下，电视机前古古怪怪的电视剧正重复播放着相似又足以刺激人的套路片段。
对于没有选择的人来说，一往无前就是选择。
说要给自己的工作室多找一个客服，饶程瑾便往招聘网上大撒广告，不用去琴行的时候她就在工作室一条条筛选，自己这里不是什么大工作室，但是工资和福利也不会亏了别人，都在正常的薪资线上，所以投简历的人也不会少。
简苑在旁边用小钳子把手链的锁钳好才扭头看饶程瑾吐槽的简历：“嘿，你看，这个人甚至连性别都没钩，那就贴个个人照片嘛，也没有。”
简苑也觉得这个应聘者着实随便，虽然客服这工作不用见人，但也要严谨端正好态度。
饶程瑾筛了一早上头昏脑胀，终于在为数不多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简历中看到一份让自己说不上满意但挺有兴趣的简历。
“阳春平，戏剧学院戏剧文学专业出身。”饶程瑾低声念出来，然后看那方块照片，简历的主人是一个女孩，一头利落的学生短碎发头，一双眼睛直视屏幕外的饶程瑾，嘴巴平直毫无笑容。
饶程瑾打了一个钩，有点意思，试试吧。
简苑不知道老板在打什么主意，这个兼职HR两天钩了十来个意向后伸了懒腰感慨：“想吃火锅了。”
“那今晚吃火锅吧。”简苑放下钳子也跟着放松。
“吃火锅得人多才热闹，你再叫几个你的朋友过来。”饶程瑾建议。
简苑抬头微笑：“老板，我的朋友不是在欧洲留学，就是在澳洲办展，只有我在跟着你做链子。”
饶程瑾可惜的摇头：“那是他们没福气。”
简苑是艺术家庭出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母都是名扬中外的各种家，兄弟姐妹有一半成就超越了前辈也有一半还在准备超越前辈，但是简苑是个例外，她就是喜欢捯饬这些亮晶晶的金银珠宝。
为此终于和家里闹翻，放弃了各种家来到饶程瑾的工作室当一个在设计圈里的十八线和客服圈里的战斗机。
但是也不是没有成就的，简苑扎实的艺术基础和饶程瑾的美学野路子让这小小的工作室的首饰别具一格，现在上网搜还能搜到禾时苑同款XX手链这种字眼。
鉴于如此饶程瑾和简苑也在打算维护自己的创意，准备去申请点法律保护，而一直以来严谨的学术风格培养下简苑也时常留意各种比赛，随时做好撺掇饶程瑾一起去参加。
对于饶程瑾的“没福气”说法，简苑不做评论，因为生活这玩意儿还真不好说别人过得快乐还是痛苦，她现在挺快乐的就行。
“好啦，我的朋友也没几个在这里。”饶程瑾转了一下脖子，即使有大家也忙，抽出一个时间打火锅可谓是难上加难。
简苑无所谓：“那就我们两个吃呗，又不是没试过。”
就是试过觉得差点意思啊。
饶程瑾灵光一闪，叫上何程锦吧？
反正他现在也知道她不在S市，要过来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正想到他，尤婷就给她发了信息：“小锦来琴行啦，你过来吗？”
饶程瑾回复：“本来我今天也有排班好吗，我现在过去。”
何程锦给人印象就是安静沉默，主动来琴行饶程瑾是没想到的，以为他答应尤婷只是随口说说。
看来尤婷送的尤克里里还真的挺有用。
饶程瑾推开琴行的门，前台小姐姐指了最后一间鼓室她就明白了。
鼓室里何程锦和几个现在没有课的老师围着坐在地板上讨论乐谱，其中一个老师双手一拍：“我就说这谱有问题，跟原曲不一样而且这地方都标错了。”
“可能是本来重音要在这里的，标注错了。”何程锦猜测。
“我觉得本来应该是标在这里的。”
“不是吧，在这里不会很突兀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
几个人就起来准备去隔壁钢琴房试谱，抬头便看见在门口笑眯眯的饶程瑾。
何程锦眼睛欢喜藏不住，他过来时没看见她还以为今天她不会过来的。
“你下次进来能不能有点声音？”黄头发的蒋宏维是一位吉他兼乐理老师，名校毕业乐理知识扎实，平时自己也捣鼓创作。
饶程瑾反驳：“我开门可大声了，你们自己没注意。”
琴行一般会鼓励学员去考级，但是考级的曲目大多古典，有时候家长并不知道孩子弹到什么水平，平时敲啊弹啊挺像那么一回事。亲戚朋友们一来倒也喜欢叫孩子们表演一下，只是很多亲戚朋友点歌都点流行曲目，孩子一说不会不说亲戚朋友心里腹诽，家长也要怀疑自己小孩平时弹得那么溜是不是忽悠的。
所以为了提高学员兴趣也为了让家长放心，琴行会中和一些流行曲目做调剂和放松，但是这些琴谱有时候不准确就得改或者老师们自己扒出来。
他们刚刚围在一起就是在讨论一首新流行的歌曲谱子，前台小姐姐懂一点音乐但也不是说多深刻，高价买入的谱子有点小瑕疵老师们也不会特地拿出来说，改了就行呗。
又正巧碰到何程锦，几个音乐人一拍即合就要去改谱。
“我等会儿去上班你们可别把我弟弟带坏了啊。”饶程瑾指了一下几个同事。
何程锦低头轻笑，旁边几个老师鄙夷：“你可快麻溜地滚蛋吧，你弟弟那么优秀怎么摊上你这个傻缺。”
“略略略，你们就是嫉妒！”饶程瑾哼了一声就跑上楼了。
几个老师纷纷翻白眼，但这也是饶程瑾和他们相处融洽的另一种表现。
何程锦眉眼带着笑意，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饶程瑾发了一张兔子坐在马桶然后让出半个位的动图然后发了几个字过来：“下班吃火锅吗？”
“好的。”何程锦不自觉嘴角上扬，回答后和几个新认识的朋友热热闹闹地进去琴房了。
有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的兴趣爱好对于我这种群风向的人真的蛮重要的，下班看到天使们的鼓励斤滴很感动~写文对于现下的我来说是一种解压方式，没有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更解压的途径啦，希望大家都有坚持的兴趣爱好，音乐美术写文甚至像我之前的舍友沉迷数独（理科白痴表示有点厉害但并不想了解哈哈哈），都很赞的
话说这pingbi也太奇怪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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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八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