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睡意正酣,一只大掌突然袭上肩头,也就追云这等心理素质,不但没被吓死,稍瞬的反应过后,还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问出口,才惊觉嗓子沙哑了些,不过这声音却似刺激了趴伏在身上的人,精准的掠夺了她剩下来的声音。
她推拒了下,没推的动,索性迎了上去。
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己不是。
“嘶。”嘴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皱眉瞪向他。
属狗的,这人。
“不专心,该打!”
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这世上最动听的琴音。
追云有些可惜,要是月色再亮些就好了,配上他那让人见了就垂涎三尺,想拉着一同坠入阿鼻地狱的俊俏之色,她的感觉会更好。
她收回挂在他脖子后的玉臂,抚上他的脸颊,还未看的清他的轮廓,他偏不如她意,往她的脖子深处吻了下去。
时轻时重,她只觉得自己吊在虚空之中,怎么都落不着实地。
“要不,明日我请姑母出面,给阮姑娘一份体面,纳了做侧室,这是我能...啊...”
他一发狠,将她剩下的话尽数吞了下去。
她暂时抛开一切,任由自己沉沦下去。
反正心在不在没关系,只要人在就好了。
总比他连人都得不到的要强。
其实她有时真看不透谢轻舟,这藏着掖着到底是为什么,本朝也没有驸马不可纳妾的先例,喜欢,抬进门了就是。
要是觉得妾室委屈了人家,那当初,完全可以拒绝她的呀。
她看着身上起伏不停地雄狮,压下他的后脑勺,将红唇献了上去。
那一夜,他明明可以拒绝的。
真是,还害她自作多情了,以为他眼中起码也有一点她的位置的。
现在弄成这样,如何收场?
明明她是在心中叹息的,偏谢轻舟仿佛她肚中的蛔虫,又是一口咬在同样的位置。
这下追云可不干了,使了力翻坐在他身上。
看着红帐波动,追云方才知,上头的风景竟是这般的美好,简直令人食髓知味。
她轻轻掰开被谢轻舟咬的死紧的下唇,缓了动作,那人却是喉头一动,有种难以言喻的破碎感。
追云窃笑一声,趁他发怒之前,垂下身去,吻上他喉间的凸起。
果然,垂在她腰间的双手瞬间加了力道。
她双手一路点火下去,最后与他十指交缠,起起伏伏,一夜尽欢。
谢轻舟睡了,她虽累的五指都张不开了,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腰身被他禁锢的死死的,她动不了身,也不想动,只侧过头,看着他乖巧的睡颜。
其实他就算清醒着,也挺乖巧的。
天生就长着一副诱骗人的好模样。
世人都说,国师夜如玉清冷自持,宛如那天上皎皎白月,不可亵渎。
要她说,都不如谢轻舟的一根手指,因为他只要朝她勾一勾手指,她就上钩了。
哼,可不可笑。
可是她不会让他知道的,更不会让别人知道。
就是有些可惜,她的两全之策还没有想好。
恩,是有点可惜。
······
再次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
旁边已经没了谢轻舟的气息,就连昨日荒唐一夜的证据也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追云扶着腰坐了起来,若非身下的这一点不适,她或许会以为昨夜就是春梦一场。
她和谢轻舟的婚姻说起来有点搞笑,也有点荒唐。
听说大周南边的大梁内有一族,族内从无婚嫁之举,男人女人们看对眼了就行,夜晚皆可同床而眠。
她和谢轻舟倒有这么点儿意思,除了出嫁那一日,她是从宫中去的京中谢宅,其他时间,她都住在公主府。
谢轻舟呢,每月初一、十五会来公主府,其他时间,都在谢宅歇了。
若无阮家姑娘这档子事,她都忘了,他们的关系起始就是一场交易。
一个想要皇弟不再做那牵线木偶,独掌皇权;另一个,也想要真正的成为谢家之主。
他有钱,她可以给他权,一拍即合。
如今,他已名副其实,而她,尚未功成。
霄儿当年告诫她,说以身饲虎,当心被虎吞噬,如今想想,的确是她着相了,光顾着那点子□□欢愉了。
索性不晚,一起都还来得及。
“柚香。”她掀了纱帐,往外喊去。
“殿下。”柚香、雪微两人闻声就进来了,鬓发处都有不同程度的薄汗,想来已经在外头站了有些时间了。
追云将双手浸入清水之中,掬水洗了把脸,这才开口道,“令人去宫外守着,待下了朝,请摄政王过来一趟。”
柚香、雪微两人相视一眼,半响,雪微才默不吭声的退下。
柚香替她仔细梳着头发,憋了半天没忍住,“殿下怎么想起来要见那阎罗。”
追云从镜中瞥了她一眼,一脸的不赞同,“怎么又给人乱取绰号?”
雪微正好从外头进来,搭话道,“可不是个阎罗!”
“明明陛下、郑小将军都是十六,可谁有他那般吓人,听说前儿慎刑司又...”
该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雪微全身都颤了颤,不敢再说下去。
追云却是笑了笑,“若没有他,霄儿何以能安枕而卧。”
柚香撇了撇嘴,“可是殿下,你就这么信任他,他可是...”
看追云脸色变了,柚香不甘心的闭了嘴。
“行了。”追云转过身看向两人,“我知你们心中介怀,可胡家早就不在了,何况他当年已经做了选择,这三年,他做的很好。”
“可是...”柚香刚想可是,被雪微拉了一把。
“没什么可是。”追云盯着她看,眼神有些冷,“你若不能以平常心待他,以后但凡他来府中,你就不要再往前凑了。”
往日里,追云最疼的便是她,哪里说过这等重话。
她几乎是立刻就跪下了,“殿下,我错了,我改,您别不要奴婢。”
“以后奴婢再不说摄政王是非了,他来,奴婢一定当主子般用心伺候着,求您了,饶过我这一回吧。”
任她鼻涕眼泪一把,追云只冷眼看着她。
雪微嘴角动了动,最终也没敢相劝。
直跪满了一炷香的时间,追云这才挥了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柚香却跪着不敢动,雪微是知道她的心思的,连忙相劝,“你炉上不还煨着金丝红枣汤的吗,快去看看可煨好了,好了就端过来给殿下吃。”
柚香这次倒是反应神速,“是,是,我这就去看。”
追云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摇头叹息。
这俩丫头对楚焰如此态度,大半都是她纵容出来的。
以往三年,算作她对楚焰的试炼,从今日开始,她便要他做这大周朝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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