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温知斐欣然答应。
纪柠抽回手,掌心残留的温度让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那,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纪柠的错觉,她说完这句后,温知斐眼底漾起了些许浅淡的笑意,他故意慢吞吞开口,吊着她胃口似的,“嗯……恐怕今天晚上我们俩个人,要呆在同一间卧室里。”
纪柠睁大眼,“啊?”
温知斐耐心解释,“如果我带了异性回家,却跟她分房而眠的话,恐怕我父亲会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
纪柠慢了半拍,呆头呆脑地应着他的话,“对哦,我刚刚怎么没想到。”
她环顾四周,“所以这间是你的卧室吗?”
温知斐颔首,“是的。”
纪柠有些不可置信。她被佣人领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只是温知斐家里某间豪华的客房而已,毕竟除了常规的床品与家具摆件之外,这间卧室冷清的过分,就像是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温知斐真的每天都在这里休息吗?难道说他的佣人已经习惯性每天都将这里收拾成豪华样板房的状态了。
当然,调侃归调侃,回归正题,纪柠还是很有分寸的,在温知斐确认了答案后,她便主动开口道,“那我就睡在沙……”
还没等她说完,温知斐就语调平和地截断了她的下半句话,“我睡沙发就好。”
“那怎么能行?”纪柠立即觉得不妥,“这可是你家哎,我只是过来借宿的,怎么能睡你的床?”
温知斐对此反应很平淡,“没关系的。”
“不行不行,”纪柠连连摆手,“卧室本来就是很私人的地方,更别说是自己的床了,我就过来借宿一晚,还是不麻烦了,免得到时候还要再收拾。而且那样也太唐突了,我做不出来。”
她说完,没等温知斐阻拦,立即扑到离床并不远的沙发上,“我觉得这里就挺好!这个沙发已经很大啦,都快要超过我家里那张床了……”她越说越小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只要给我一条毯子就行,反正现在也不冷。”
温知斐拧着眉毛,似乎对她这个处理方式不太认同的样子,“但是……”
纪柠双手交叉在胸前,拨浪鼓般摇了摇脑袋,一副绝对不听劝的模样,甚至为了避免跟温知斐的交流,她还闭上了眼睛,以免自己因为他的眼神而动摇。
“……”温知斐无声地笑了。
他用纪柠的话用来反驳,“如果我答应了你,那岂不是显得我很不绅士?”
纪柠仍旧闭着眼睛,摇头晃脑道,“你是我老板嘛,有的时候,资本家不需要太绅士。”
“你放心啦,睡沙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在剧组熬大夜的时候我还经常睡大巴车上呢,这都不算什么。”她笑眯眯,“你也别怕那个卧底搞突然袭击,如果她真来的话,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钻你被子里,不会让她发现任何破绽。”
纪柠说完,忽然发觉有点不对劲,立马给自己找补,“那个,我是说我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刚好对上温知斐那双含着笑的眸子,他明明什么都没说,那双漆黑的双眸却像是已经言明了千言万语。
纪柠自认为干演员这行的,表演时就要豁得出去,脸皮厚一点是基本条件,可温知斐什么都没说,单单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面颊泛热,隐隐有要头顶冒烟的预兆。
可温知斐就像是没看见她的羞赧似的,偏偏还要再这种时候补上一句,“嗯,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
……如果你在说这话的时候不是笑着的就更好了。
不管怎么说,在她的据理力争之下,温知斐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坚持要把沙发当做自己根据地的纪柠。
倒不是说她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而是本来这种事情就涉及**,要是换了她,也不一定愿意不怎么熟悉的人霸占自己的床,更别说像温知斐这种身份的人了。
他是习惯性的绅士,可纪柠却不能不知好歹。
与想象中不同,卧室里的气氛并没有尴尬到让纪柠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地步,房里摆着一张电脑桌,上面零零散散摆了一些资料和文件。
温知斐去处理工作,温声让纪柠随意一些,家里的电子设备她都可以拿来消遣,如果累了的话,也可以先去洗漱睡觉。
纪柠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拿着温知斐让人准备的睡衣去卸妆洗澡,想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先窝到沙发上去再说,到时候不管温知斐做什么,她只要闷在被子里就行,再尴尬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别看她在那一干佣人面前淡定地好像她已经变成了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般,实际上回到卧室之后恨不得踮起脚走路,用尽全力让自己变成一个隐形人,以免引来温知斐的任何注意。
温知斐其实并没有习惯自己的私人地盘上多出一个人来,此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习惯了没有任何反馈和回音的沉默,他的大脑很难就此停下来,哪怕在此刻,他依旧在想着很多事情。
而纪柠的出现让那些齿轮的转动变得并不那么顺畅,他在余光里看见女孩儿蹑手蹑脚的模样,生怕被自己发现她的存在般,嗖地窜上沙发,再裹着新铺好的被子蜷成鼓鼓的一小团。
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儿,甚至还有点同情心泛滥。
他其实没有打算让纪柠睡在沙发上,离天亮不过那几个小时,手头的事情很多,哪怕一直工作到清晨也不算什么。
不过既然她坚持,那就随她去吧。
温知斐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尽管表演痕迹略重,但做到这步,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顶着所有人的怀疑,温知斐也会绑着纪柠演完这一出戏。
他们想看见什么,温知斐就会呈上什么,无论是含情脉脉还是如痴如狂。忽略已经腐朽的灵魂,用□□去进行一场劣质的表演。
纪柠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也是个好演员。
不过现在,有另一件事情更值得他去注意。
也不知道他的好父亲,会不会在明天早上就迫不及待地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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