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如此亵渎上圣,不怕遭雷劈,给我滚下来,你们还看着做什么,给我抓下来”县令指着南风破口大骂。他本来已经够狼狈的,还有这么一个人偏生在上面笑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长得什么傻样。
衙役听令,拿梯子的拿梯子,拿棍子的拿棍子,正爬得起劲,南风如风一般从屋顶跳下去,直接落在县令身边,把他吓了一跳。
“你”县令先是吓了一跳,正要破口大骂,抬头看到南风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立即傻愣愣的瞪大眼睛,暗道这个好像长得好看过头了,就是入宫当过娘娘也绝对够格,而且看着也不傻啊。县令楞的一句话也不说,那些衙役看这姑娘长得这样漂亮也没动手继续抓人,样子都和县令一般,傻愣在当场。
南风见把他吓得不轻,也收了调侃之意,转身看向那个故作镇定的‘青曦’。那人一看南风的身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微微点头道:“姑娘可是宗门子弟”。
南风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个假青曦好久,才回道:“是啊”。
“如此甚好,此处之事,非寻常之事,还望姑娘共施援手,救民于水火”。那人一脸忧君忧国忧天下的圣人样。
“应该的,你不问我师承何门”南风一脸坏笑。
那人见她笑成这样,心里一沉,眼睛突然扫到南风手上握着的寒不落剑,瞬间睁大了眼睛,硬着头皮道:“都是宗门子弟,何必介意出身”。
“可我介意啊,我刚刚在路上听说你是天玄的青曦啊,不巧,我正好是天玄的南风”南风好笑。那人一听这话,心里暗道,还真是她啊,坏了。
“等等,你是南风”县令已经回神了,他听这两人的对话有点怪,眯着眼睛来回打量南风和‘青曦’,想从中看出点花来的意味。
南风点点头,县令眼睛睁大了一点,看着‘青曦’已经有点咬牙切齿:“那你是青曦?”。
那人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县令有些怀疑,又不好说什么。就在此时,假青曦突然一跃而起,向县衙外跑去,南风手里捏着一枚铜钱,直接朝他扔过去,快准狠命中那人的腰侧,只听哐当一声,那人摔在院子里的土堆上,一身狼狈。
此时衙役们的动作也跟上了,十数根木棍对着假青曦,总算让那人眼里露出一些心虚。“好了,你也别跑了,跑不了”南风朝他抬了抬下巴。
“南风前辈”假青曦起身鞠躬行礼。县令指着假青曦,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隔了好久,才有气无力的转身面对南风问道:“你凭什么证明你是南风”。他不想再上当了,当傻子一次就够了。
“为什么我要证明我是谁”南风反问了一句,县令被噎了一下,气喘更不匀了。他那有些微圆的肚子上下起伏。假青曦见此,蹭到县令身边,颇有戴罪立功的意味,小声道:“大人,她应该是南风不错,寒不落剑乃绝世名剑,我在名剑谱上看过,错不了,何况南风的美貌也是世人所认同,我瞧着,就这长相,若不是南风,其实也没必要冒名,就那张红颜祸水的脸,做什么不行”。
县令想通了,是不是都不管了,所以他就将炮火指向假青曦,指着人道:“那你就是假的了”。
“大人,就混口饭吃”那人撕下仙风道骨,恢复成本性,讨好道。县令手一挥道:“带下去,先打二十棍再说”。“大人大人,饶命,虽然我不是青曦,可我肯定有用的,南风前辈南风前辈”。
“好了,现在不是打他的时候”南风拦住那些衙役,对县令道。县令挥挥手,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打人。“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假扮青曦,就这长相也敢假扮,你可真是够有信心的”南风状似佩服。县令也觉得是如此,完全忘了自己曾经吐槽过青曦的长相的事。他以为青曦就长这样。
“弟子刘辙,学过一些剑宗皮毛,因为青曦前辈名气响亮,驱邪要的钱可以多一点,所以才借来用用,弟子错了,以后不敢了,真不敢了”刘辙对着南风鞠躬,一下一下,毫不在意自己的腰和脑袋会不会晕。南风有些同情青曦,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摇钱树。
县令听了这话,哼了一声:“你偶尔装神弄鬼也就算了,居然骗到县衙来,胆子可真大”,“大人我原本想借青曦的名义来帮你分忧,这反正最后能解决了问题,是不是青曦不重要吧”刘辙插科打诨。
县令轻哼一声,南风笑道:“那你真能处理?”
“不能”刘辙坦白。他到了这里才发现事情严重程度完全超乎他想象,本来他想溜的,可惜县令实在太热情了,他不太好意思走。
“够了,反正呢我不管你两人谁是谁,把外面那些鬼全都赶走是你们要做的事,如果做不到,我两个一起杀”县令摸着额头,想通了什么一般,嘴角突然勾起来,随意找了个阶梯坐下。“这就不需要大人操心了,如果三天内不能解决,大家都得死,谁也逃不过”。
“什么?”县令随着南风的话,将刚刚落到肚子里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人也跟弹簧一般蹦起来,瞪大眼睛。
“大人别急别急,没事的,只要有南风前辈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我在假扮青曦前做了很多功课,南风此人,不出手罢了,一出手从未失手,这对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您放心啊”。刘辙很狗腿的小跑到县令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就怕这人随时倒下,他可就成为那些还握着棍子的衙役和县丞发火的对象了。
南风却在此时拆台,只见她摊开双手,故意装出苦闷的样子道:“对不起,这次我真没把握,因为我自己自身难保,那人废了我的灵力,我现在顶多比你强一点点”。
县令听了这话,眼睛睁大,直接仰天倒下,引来县丞和衙役一阵鸡飞狗跳。而刘辙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呆在当场,没去搭理县令,隔了一会,又突然高声吐出什么两个字,震得躺在他身边的县令从昏迷中又醒过来。
南风失笑,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表情了,她都快忘了人该有怎样的喜怒哀乐了。
“姑娘刚刚说三天又是什么意思”。在场中,唯有县丞还保持着理智,抓住了南风说的话中最重要的一点。
“哦,这里被人下了结界,如今谁也出不去,若我们三天内找不到处置那些异象的方式,那这个结界就会启动自毁模式,也就是传说中的红尘净化,我们所有人都会化为尘埃,消失在人间”南风解释。
县令再次昏迷,这次是彻底晕了过去。
等县令再次醒来,太阳都落山了,侍女们提着灯笼在各处点灯,将整个县衙整的亮堂堂的。陪在县令旁的除了县丞外,还有刘辙,他手边有一堆的公文,倒是不见南风。
“大人,您醒了,大夫交代,您不能再生气了”县丞拿了枕头想让他靠着,谁知县令不管,披了外衫就起身到窗户去看时辰。“南风呢”县令直接问向他走来的刘辙。
“去视察了,她让我查查各地的庙是否有异常的地方,这不小的正看着呢”刘辙拱手行礼,他其实很想跟着南风,可惜她不让跟,他只能跟着县丞在这屋里等县令醒来,可千万不要把气撒在他头上啊。
“我问你,那个人真是南风?”县令再次问道。
刘辙苦笑“大人,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她,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寒不落剑乃凶剑,除了南风至今没听过他人能拿得动那把剑的,我偷偷瞄了好几次那剑,不是假的”。、
“你真的肯定”县令再三确认。刘辙苦着脸:“大人,我假扮青曦前辈前,其实做过不少功课,青曦和南风的佩剑,路数什么的,都知道不少,所以应该不会认错的”。
县令听了这话,总算定了定心,“那你告诉我,这事我们的机会有多大,南风的灵力可是被废了”。
“这也是小的最关心的地方,若是南风前辈灵力正盛,这事对她来说就一个抬手的功夫,可问题是她现在没了灵力和凡人一般”刘辙挠了挠头,暗骂自己这脚贱,干嘛要走进绯月县,这下以后他是不可能再敢假扮青曦招摇撞骗了。
“那就是说我们没戏了?”县令眯着眼,刘辙连忙讨好道:“这可未必,南风前辈厉害的地方有二,一自然是高超的灵力,二是她阅历丰富,见过世面,您也看到了,她没动手就让我吓得暴露了,怎么看都不是废物”。
“你这么了解我,那干嘛不假扮我”南风从外面悄无声息的进来,一开口就叫屋里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前辈,我是男的”刘辙憋出了这么句话。南风恍然大悟道:“我忘了我是女的了”。
“……”
“……”
“前辈你别再逗我了,快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办”刘辙把腰都弯的要低到地上了。“庙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没什么发现”。
“南风仙师为何要查庙”县令坐在床沿问道。“现在说不上来,只是先查查,县令大人是否知道什么?”
“我知道,绯月县共有11座庙,全部都分布在底下的村里,这城里面是没有庙的”县令说道,县丞在一边应和的点头。
南风眉头微皱,江山骗她,不像。可如今这里被封住,想去底下的村里看看是决计不可能,也不该这样。
“莫非这事和庙有关吗”县丞突然开口。南风瞧了他一眼道:“只是可能”。
“大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突然城西几家族人来县衙说要在城里修庙,被您打出去的事”县丞问道。
县令摸着下巴,难道因为他没同意所以闹出这么大的事,应该不至于吧。这里的百姓其实都很淳朴,好忽悠,就是他没同意修庙,把人赶走,也没见后面有啥水花。
“修庙是好事,大魏也没禁止修建庙宇,怎么就不让人修”南风觉得好奇,心里也在骂江山,就留一个庙字到底是修好的还是没修好的还是计划要修的。
“您有所不知,那几个家族要求修庙的地方在城东大木衙,那里可是好地方,往来商户一年收上来的课税都能抵得上普通县全县的收入。也可以说这里的百姓之所以吃穿不愁,城东大木衙绝对是大功臣,这样的地方您说拿去修庙,就是我答应,那百姓能答应?”县令一脸晦气。越想越气,若真是那几个家族不识相,搞出这样的事,那就别怪他下手不客气了。说完就起身进内室换衣服。
南风找了张椅子坐下,扶着额头,有些难受。江山给她吃的东西,有些问题,她不仅被封了灵力,身子也容易疲劳,现在完全是在强撑。
“前辈,你没事吧”刘辙担忧,这人一副劳累的模样,一下子就让人忍不住要关心关心,但一想到这人的名字,那股关心劲又得消退下去,这人需要人关心?
“有事,有点累,对了你会画符?”南风问道。刘辙颇有自信的挺了挺胸膛,其他的不说,这画符没问题,不然他怎么行骗,要知道他一张符纸,最高的时候卖了100两银子。
“很好,那照这张符纸画一千张出来,县丞大人麻烦准备一下东西”南风一见他那样子,不等他回答就心理有数,她拿了一张符纸给刘辙,刘辙接过一看,仅一眼就知道这符有多可怕,笔锋走势都并非在传的符纸,这种都属于自创法术了。
县丞突然被点名,有些愣愣的道:“准备什么?”
刘辙小心翼翼的收起符纸道:“黄纸、朱砂、毛笔、砚台”,然后一把拉过县丞,并肩走了出去。
县令已经恢复过来,挺着肚子,穿好衣服,他在里间换衣服的时候也听到他们的说话,所以对勾肩搭背离去的两人没搭理。
“有办法处理吗,钱不是问题”县令开始利诱。
南风笑道:“你有办法处理的话,钱还真不是问题,我有很多钱”南风笑道。县令脸色黑下来:“我没开玩笑,你要知道,你现在没了灵力,我如果逮了你去领功,我想怎么升职都是应该的”县令威胁。
南风将一块令牌扔在桌子上:“你最好保护好我,不然的话,你的仕途马上就结束了”。
县令拿起牌子看了一眼,再看到令牌上栩栩如生的云纹飞龙时,突然没骨气的跪倒在地:“南风前辈,你就可怜可怜我,给个准数吧,我再也不拿乔了”。
威胁不行,拼后台没戏,他能指望的是封冀,可明显这人也是封冀的人,他还威胁个鸟,老老实实的求人吧。
南风拉他起来道:“这事不好处理,到现在也没头绪,时间又只剩两天,我刚刚也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县令如五雷轰顶,难道他的性命到头了。
“走吧”南风起身道。“去哪,现在外面都是那些东西”县令一脸骇意。南风叹口气:“那你去给我监督刘辙让他今儿晚上把符给我画好,把县丞叫来带路,我去一趟大木衙”。
县令一溜烟就跑了,那动作和他的身材不大相配。而不到一刻钟,一脸衰样的县丞走过来,南风塞了一个铜钱叫他握着,两人出门。
外面着实热闹,一个个虽然是鬼,却活出了人样,有摆摊的,有耍杂技的,还有青楼歌女,在一片繁华中,还有好几队娶亲出殡的队伍,南风觉得有些怪,但是说不上来。
县丞原本害怕的紧,但他发现,好像那些玩意都看不到他,就是碰上了也完全没感觉,便也渐渐放心,就是握着铜钱的手越发的紧,因为他知道,就是这一枚小小的铜钱,让他得以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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