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设宴

“你……”陆渊还想继续教训陆成雪,细想了一下,又忍住了,他不得不将事情告诉陆成雪:“凌海楼涉嫌行贿,多有官员牵扯其中,大理寺偷偷羁押了几个来京朝觐的知府,他们的供词的都牵扯到了凌海楼,你且不要轻举妄动,待时机成熟,我肯定把阮庭山的闺女接回来。”

既然有了陆渊的承诺,陆成雪也不好在胡搅蛮缠,语气也没有方才强硬,她道:“要等多久,我怕阮辞会有危险?”

“这我怎么知道,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我既然答应你了,必定会做到,倒是你,我原想着你长大了,又是我唯一女儿,跋扈些到也无妨,总比被人欺负了好,可就是这一时疏忽,你竟学了一身的坏毛病,若是下次再有不满,可要拿刀对着你的父亲?”

陆成雪连忙跪了下去,低头认错道:“女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陆渊见陆成雪认错态度端正,难免又要开口教训两句:“你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按理说,我大可以将你一嫁了之,但想起你娘的嘱托,又于心不忍,如果你不能成为太子妃,手里没有权利的话,要是哪天我去见你娘了,你到别人家里是要受欺负的,你懂不懂?”

“女儿知道,女儿知错了,错怪了父亲的良苦用心。”陆渊既然答应了救阮辞,陆成雪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何必又去惹陆渊生气,就顺着陆渊的话往下说。

陆渊很满意:“起来吧。”

陆成雪站了起来,脸上刚被打的地方已经泛起了红肿。

陆渊看到了,又有些懊悔:“去吧,让春雨敷点药,好好养几天,别在给我惹事了,皇帝年纪大了,猜忌心越来越重,近日来官员连续出事,爹在朝堂也是步步为营,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爹有先帝给免死金牌,怕什么,皇帝还敢杀您不成。”

“休要胡言。”陆渊厉声道:“此等大不敬之语,可不能乱说。”

陆成雪笑了下,道:“知道了,还望父亲大人快点救出阮辞。”

“行了,你出去吧。”陆渊挥挥手,让陆成雪走了。

陆成雪提着的心并没有因为陆渊的承诺而放下了,她突然想起了几个人,陆渊认了五个义子,近日来,陆成雪也并未在家中见到他们。

她遣春雨给几个义子发了请帖,说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既然父亲认了他们为义子,他们就是陆成雪的哥哥,以前她不懂事,怕他们抢走她的父爱,所以对他们多有排斥,如今想通了,请诸兄到家里一叙,联络一下感情。

五个义子收到邀请,便请示了陆渊,陆渊一直想让他们兄妹和谐相处,可陆成雪对五位兄弟一直淡淡的,现在既然主动设宴招待,陆渊自然高兴。

第二日,天气爽朗,如果不是隔壁吵吵闹闹的话,沈复回还能多睡一会儿。他拖着疼痛的身躯爬了起来,打开门,问外面忙碌的婢女:“小梨,那边怎么这么热闹啊?”

府里设宴,她们做婢女的虽忙,但也有热闹可看,主人高兴了,甚至还有赏银,小梨高高兴兴道:“小姐设宴,招待义兄,还请了戏班子,当然热闹了。”

沈复回不明白,这阮辞还没救回来,陆成雪昨日还一副大杀四方的气势,今日怎么就高高兴兴的设起宴来,怪不得都说这女子的脸,犹如三月的天,说变就变,沈复回应了一声,便准备关门继续睡觉了。

小梨道:“公子何不也去热闹热闹?”

沈复回停住了关门的手:“你家小姐允许我到处走动?”

小梨疑惑道:“小姐只说照顾好公子养伤,没说公子不可以走动啊。”

按理说他都被陆平列为嫌疑对象了,这相府该有人看着他才是,怎么会给他自由走动的机会?沈复回笑了一下:“我这伤口恐怕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能站起来已是不易,还是别去凑热闹了,免得伤口恶化,又得麻烦你家小姐。”沈复回捂着自己的伤口处,慢悠悠的退回了房里。

外面欢天喜地的声音依旧,沈复回躺回床上,陷入了沉思。

莫非那日陆平的举动真是试探?可那个被南州挡开剑的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这点他不会看错。

陆成雪的宴席设在院子里,如今山茶花开的正盛,树上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像在歌唱,在此设宴,也不白白浪费了这一番好景致。

五位义兄早早就提着礼物到了。

春雨看小姐对着窗外发呆,便提醒道:“小姐,人都到了,现在要出去吗?”

陆成雪道:“不急,让他们先聊一会儿吧。”

又过了片刻,陆成雪才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五位义子纷纷站起来迎接。他们都知道,陆成雪是未来的太子妃,也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谁不想攀上这层关系,只是陆成雪向来不愿与他们亲近,碍于陆渊的威严,她也会同他们客套几句,如今有了机会,妹妹愿意同他们亲近,他们自然也十分欣喜。

陆成雪笑着同他们打招呼:“诸位哥哥不必客气,今日家宴,哥哥们随意即可。”

五位义兄也纷纷开口,都是奉承。

“多日不见,妹妹又漂亮了。”

“一点小礼物,希望妹妹喜欢。”

“妹妹去过驯狼山吗,改日带妹妹去打猎。”

“……”

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后,纷纷入座,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只一人,嘴边的笑倒是有着牵强。

陆成雪举起酒杯:“以前是成雪不懂事,辜负了诸兄的美意,父亲也常常责备,还望诸兄莫怪,成雪先干为敬。”

见陆成雪一口喝了酒,诸兄也不甘落后,何正举起杯子:“成雪妹妹客气了,爱护妹妹,是兄长的责任,在哥哥眼里,妹妹哪里会有错。”何正这话说的漂亮,有人觉得他太会拍马屁,但又不好当场指出来。何正喝完酒后,道:“守义兄这是有话要说?”

张守义也举起杯子:“义父对我有知遇之恩,妹妹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陆成雪笑了笑:“谢谢二位哥哥。”

五个人轮流表了忠心,开始哥哥妹妹的话家常。

“子岩哥哥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陆成雪聊着聊着发现韩子岩总是走神,心里好似有什么事。

韩子岩回过神来,拿起酒杯:“近日家中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还请妹妹莫怪。”说完就将酒喝了。

“都是一家人,子岩哥哥要不说出来,大家一起帮忙出主意?”陆成雪关心道。

韩子岩尴尬一笑:“没什么,能解决,就不麻烦大家了。”

韩子岩不愿意说,陆成雪也不好多问。

饭用的差不多了,陆成雪招呼人开始唱戏。

韩子岩越发坐立不安,陆成雪便道:“子岩哥哥要是有急事,就先走吧,要是耽误了哥哥的事,父亲怕是要责怪我的。”

韩子岩这次没有推辞:“那我就先走了,等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再跟妹妹赔罪。”

陆成雪笑着,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哥哥忙去吧。”

韩子岩走后,孟冲就开始说他坏话:“说起来同为义父的义子,这人总是神神秘秘的,今年的科考也不打算参加。”

陆成雪道:“还有这事?”

孟冲点了点头:“是,义父说每个人有自己路,不一定非要科考,就算考不上也没关系,可我要是考不上的话,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孟冲是他们五个里头年龄最小的,跟陆成雪同岁,只比陆成雪大几个月,心性也不如其他四个沉稳,不知陆渊是怎么看上他的。

陆成雪又拿起了酒杯:“那就祝三位哥哥金榜题名吧。”

何正早已在朝为官了,所以他不参加科考,但也同样举起了酒杯:“祝三位兄弟金榜题名。”

饭也吃了,戏也看了,陆成雪自称有些累了,要是哥哥们也想休息,家里有现成的房间,但四人都表示,还有事,就告辞了。

何正的马车才离开相府不远的距离,就有家仆追过来道:“公子,小姐说您有东西落家了了,请您回去取一下。”

何正一挑眉,如果有落下的东西,家仆何不直接送过来,但他什么也没问,当即吩咐马夫调转车头。

何正到的时候,陆成雪在她院子的会客厅等候已久。

“何正哥哥,成雪有事相问,还请哥哥解惑?”

何正刚才被叫住的时候就想到了,陆成雪这次摆宴,其实专门是为了找他。陆成雪被禁足一事,他也知晓,倘若直接找他来,丞相一定会追问到底,他也不能不说。

但是五个人都叫了,丞相也只会象征性的问几句。至于陆成雪要和他交易什么,他说与不说,要看陆成雪给的报酬足不足够多,不得不说,陆成雪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么愚蠢。

何正装模作样道:“成雪妹妹但说无妨?”

陆成雪犹豫了一下:“今日所谈之事,你会告诉我父亲吗?”

何正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你也知道,义父对我们都有恩,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我们几个自然爱护你如同爱护自己的亲兄妹。”

陆成雪不想打哑谜了,她早就暗中观察几人许久,何正在朝为官,不可能没有野心,否则堂堂七尺男儿,怎会认他人为父,陆成雪赌一把,赌他其实对陆渊也没那么忠心:“你知道阮辞是我的朋友,我想救她,现在又没有任何渠道可以获取消息,所以我找来了你。”

“妹妹如何确定我就能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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