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番商定,开始了第一轮飞花令。
眉生定第一个飞的词,她歪头想了想,缓缓吐出一个“鸟”字。
郑远山又忍不住,笑了。这柳眉生可真是个妙人儿,会玩儿。
姚匡正为主人,先飞首句:“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前面几位都十分顺利地接上,到了王之治这儿,他却是装模作样地支支吾吾说不出。他笑着向姑娘讨饶,姑娘假意嗔怪,脱下一件外衣。
王之治后便轮到奚恒,他必须飞到第七字。他左思右想,好半天方才憋出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众人愣了愣,姚匡正开口道:“奚大人,这……可算不得一句诗吧。”
“咳咳,我……实在也想不出了。”他抱歉地笑笑,云琅二话不说,将披在外面的雀蓝褙子脱下。
一轮下来,只王之治和奚恒两位没接上。
到了第二轮,飞的是“秋”字。王之治几乎是想都不想,直接缴械投降,看着身边的姑娘脱到衣衫单薄,歪着嘴直乐。
姑娘却是不干了,扭着身子,小粉拳直往他身上捶:“都赖你都赖你!你就是故意的,就想看我笑话呢!”
“嗳,我哪是这个意思?乖宝你真冤枉我了。”他一掌握住她的拳头,姑娘手一甩:“您就这水平?谁能信?”她本就穿得不多,现在两件衣服落了地,只剩一截葱绿抹胸,两节嫩藕似的手臂露在外面,晃眼极了。
这一幕,将奚恒看得咋舌,忙挨着云琅的肩膀,低声道:“快,说哪个?”
云琅手掩住嘴,凑过去:“我跟你……半斤八两。”
郑远山伸过手去,在他桌前猛敲几下:“干什么呢?到你了,快说啊!”
奚恒不耐地挥开他的手:“我说个屁!”
他从小马背上长大,骑马打仗的功夫一流,可就是读不进书,这飞花令真是戳他命门。
“哈哈哈!”王之治大笑几声,指着云琅:“快脱,快脱!”
云琅默了默,连假笑都懒得配合,面无表情地脱下衣服,只剩一件雀蓝抹胸,胸前纤细的锁骨连着手臂,整个露在外面,烛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啧啧啧,‘香雾湿云鬟,清辉玉臂寒’。”郑远山不由感叹,“哎?不如下一轮就飞这个‘玉’字吧。”
大家又是一阵叫好声,姑娘们也都跟着起哄。
奚恒却是不说话了,直挺挺坐着,脊背僵直,似一跟紧绷的弦。他没敢扭头看,却能感觉到身边姑娘仓促的呼吸声。
第三轮,照样是姚匡正起头:“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等到了王之治,大家几乎都知道他要干嘛,就这么袖着手看他。
他咧开嘴正要使坏,那姑娘却唰一下站起身,嗔怒道:“好嘛好嘛,爷也甭飞了,你不就是想看吗?来,叫爷瞧个够!”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菲薄的亵衣,麻溜地脱下扔地上,胸前只剩一片藕色肚兜危险地挂着,勒出丰满的腰身,一双白兔颤悠悠跳动,荡人心神。
席间的氛围推至**,不知是谁打起了呼哨,姑娘们拍手跺脚,娇呼不断。
奚恒瞧着这错不及防的一幕,头脑一蒙,直愣愣看着姑娘,也忘了挪眼。
王之治拍桌大笑,顺势将姑娘揽在怀里,她踢蹬着腿,连笑带骂拽过他的衣领,又拉又扯。王之治更是喜难自禁,大手探进肚兜,开始上下其手。
姚匡正见他实在过分,桌子底下猛踹他一脚,他这才收敛了点,将姑娘又放回椅子上。
“奚大人,到你了。奚大人……?”
奚恒晃了神,方才被叫了回来。
姚匡正:“奚大人,可是想出来了?”
奚恒回过神,蠕了蠕嘴,只好说:“奚某自幼习武,于吟诗作赋一事实在不通,让大家见笑了。”
“无妨无妨,一场游戏而已,奚大人无需放在心上。”姚匡正连忙解围,朝着云琅手一伸,客气有礼:“云琅姑娘,请。”
云琅脸一白,整个僵住了。
这件抹胸一下,恐怕比对面的姑娘还要狼狈。可她能怎么办?她也不能怎么办。从入了这行起,早就没有尊严可谈。
她们,是贵人的掌上玩物,扒光了自己,还要跪着笑着,摇尾乞怜。
她垂着头,咬了咬唇,手慢慢摸上身后的袢带……
唰一下,旁边忽然站起个人,一道巍峨的身影立在身前。
众人亦愣住,他们诧异地看着奚恒。
他旁若无人,慢悠悠解下身上的外袍,往云琅身上一披,回过身笑道:“这样,这件衣服算我脱了,权当是挨个没学识的罚,望各位见谅。”说完行个礼,从容地坐回去。
云琅彻底懵了。
宽大的外袍将她整个罩住,身子霎时回暖,鼻尖是干净清爽的皂荚气味,恍惚间有种被拥在了怀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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