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祭新娘

“我们成亲吧。”江承陌的话一遍遍在耳边萦绕,小小一时之间脑袋有些空白。作为一个不婚不育主义者,她还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那一天,可现在遇到了江承陌,觉得结婚也未尝不可,尤其是一个举国盛大的婚事,想想好像很好玩,最重要的是,她还挺想看看江承陌穿新郎服的俊俏模样。可就这样答应好像有点便宜江承陌,还是先矜持矜持的好,小小于是装作不耐烦地说道:“我先想想吧。”

见她没有拒绝,江承陌很是高兴,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神采飞扬,“那你可得抓紧想了,本王已经找人算过日子了,再过半个月的中秋节便是良辰吉日了,那日成亲再合适不过。”

小小无语地瞪了瞪江承陌,连日子都挑好了,还让她想啥想,这分明是按头结婚啊。算了,看在江承陌乐呵得跟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的份上,就随他去吧。

几日后,在高澜青院里,江若心一脸八卦地说:“顾小小,你这够厉害啊,前脚要和离,后脚又马上要再次成亲,还要搞个比上次更大的阵仗,佩服佩服。”

“怎么,嫉妒了?”小小不甘示弱地反击。

这句话倒把对方惹笑了,“嫉妒?你就自求多福吧。且不说,这成亲之前,那嬷嬷得让你把宫里的规矩都练习一遍,就是结婚那天,各种礼仪习俗跪拜也能把你逼疯。”

“对哦,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不行,我得赶紧跟江承陌说不成亲了。”小小说完一溜烟跑了。江若心有些后悔一时嘴快了,把人家老婆吓走了,要是江大王爷过来找她算账怎么办。

这边顾小小急匆匆跑回江承陌院里,对方刚好也在着急寻她。得知她从高澜青那回来,江承陌一脸不开心,委屈巴巴地说:“看来本王又得禁你的足了,省得你日日和别人厮混在一起,冷落了本王。”

小小听了,一时有点脸红心跳加速,江承陌这小子,居然会说土味情话了。她清了清嗓子,装作没听见,赶紧转移话题:“我来是想跟你说,我们不要成亲了。”

见对方一脸紧张,她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别搞那么大动静的成亲,就你和我,叫上几个好友,咱们私底下搞个简单的仪式就行了,我不想那么麻烦。毕竟,我成亲就是想看看你穿新郎服的样子。”小小边说边调戏得捏了捏江承陌的脸。

听明缘由后,江承陌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被小小最后一句话给逗弄红了脸,半晌才恢复镇定说道:“也好,我正想跟你说,成亲之事或许要耽搁了。”江承陌顿了顿,努力让接下来说的事情不吓到顾小小。

原来,就在前几日,京城郊外的一处废弃寺庙里被人发现了几十具女尸,这些女子都穿红色嫁衣,死前都遭受过惨绝人寰的虐待,更令人发指的是,受害人里面居然还有幼女。一番调查后发现,这些受害女子,并非全都是真的新娘,部分是青楼女子,孤儿,也有大家闺秀,总之,身份不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身穿嫁衣被折磨而死。如此大案未破,还偏偏在江承陌决定成亲之时发生,他当然不敢轻易冒险。

小小莫名地觉得心慌,倒不是因为这耸人听闻的案子,而是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事是冲着她和江承陌来的,并且是极度不祥的感觉。

有同样感觉的不只是她,江承陌也一样。他并没有把全部事情告诉顾小小。就在昨天,他悄悄命人特意给小小制作的嫁衣失窃了,而今天在发现尸体的寺庙,留下了一份给他的信,信中只有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我回来了,和一片嫁衣上的残片,一切显然是赤|裸裸的威胁,送信之人更是大胆地在末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张祖德。

张祖德究竟是谁?他说自己回来了,又是何用意。

江承陌觉得这名字有点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已经派楚河去调查了,等候进一步消息。

两人都心事重重地沉默不语,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小小才率先打破了安静,朝江承陌撒娇道:“我饿了。”

对方无忧无虑的声音拂去了江承陌心上的点点忧虑,他看着小小,语气宠溺地说:“小馋猫,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

“可我今天想吃你做的。”小小调皮地看着他,眼里尽是狡黠。

“好吧。”江承陌无奈地笑了笑。

俩人便在厨房一起鼓捣午饭,一个负责处理食材,一个是掌勺大厨,时不时相互恶作剧地逗弄几下,过程甚是开心。饭做好了,俩人心头的乌云也尽数消散。

纵使前路未知,有你在侧,又有何所惧?

接下来的几日,江承陌一直忙于办案,小小也跟随在外,俩人全身心地扑在案子上,却没有太大进展。江承陌派人去查的张祖德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但他确信这个张祖德绝对不是化名,而是一个极度狂妄邪恶之人,他一定要抓到这人,将其挫骨扬灰。只不过眼下,线索全无,也只能等对方自露马脚了。

这一天,总算来了,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

“中秋夜,夺魂谷,情人庙,祭新娘。”还是张祖德的笔迹。信是送到京城一员外家里的,他的女儿原定的就是中秋夜结婚,而婚礼会路过的地方正是夺魂谷。这夺魂谷名字虽骇人,可在白天却无异常,只是夜晚有传说中的鬼打墙,进去的人怎么也找不到出路,白天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原来就在出口。而这情人庙,早已荒废,据说只有爱而不得的人才会深夜去那祭拜,和恶鬼交换灵魂,才能得偿所愿,只不过,或许都是传闻罢了。这家新人本打算白天路过夺魂谷,想来也没事,谁想到居然会收到这样一封信。

后天就是中秋夜了,江承陌嘱咐楚河这事不能让小小知道,他已筹谋好了一切,只待到时去会会这个张祖德。

中秋月圆夜却不见月亮,那月亮被层层乌云笼罩,似是预示不祥。江承陌于府中小办了一桌中秋家宴,席间借口有事离席,嘱咐侍卫看紧了小小,转身离去,出门前回望了一眼小小,她正和江若心聊得开心,并没有察觉出异样。

他这才放心离开,转身之际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小小,等我回来,回来娶你。”

江承陌乔身打扮成新郎来到员外家,好一阵,新娘才入了轿,原来员外不放心让自己女儿以身试险,临时在府里寻了一丫鬟假扮新娘。江承陌不屑于员外的做法,只不过时间紧急,他也只好赶紧出发,出发前,江承陌对马车终的新娘宽慰道:“姑娘放心,本王定会护你周全。”轿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应允。队伍就此出发。

行了数十里,终于来到了夺魂谷的入口,江承陌嘱咐众人戒备,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谷里走去,越往里走,越是雾浓,加之乌云蔽月,只有微弱的烛火,依稀只能看见前后之人,江承陌交代众人跟紧前后,往中间靠拢,他也紧守在马车旁,队伍开始缓慢前行。

忽然间,山谷刮起了大风,远处传来阵阵雷声,暴雨即将来临,江承陌心中暗叹不好,命众人加快步伐赶往情人庙,眼下这种情形,敌人如果出击,他们必然不占优势。奈何风越刮越大,落石不断掉落,惊着了新娘坐的马车,开始狂奔起来,江承陌正欲追上,林子里却传来一阵异味,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都晕了过去。

顾小小在马车里,紧紧地扶住车厢,这路颠簸得很,她完全没有机会一看外面的情况,只好慢慢坐到门边,随时准备跳车。可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下时,小小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她竟然直接到了情人庙。

四下无人,只有情人庙里摇曳的烛光在召唤着她。小小知道,那个给她写信的人此刻就在里面,那个给她手表问她想不想回去的人,正在里面等着她。没有时间等江承陌了,她要独自进去会会那个人,随即小小坚定地走进了那扇门。

尽管江承陌极力隐瞒,小小还是偷偷打听到了他的计划,她本来就准备好届时悄悄代替这个新娘,和江承陌一同前去,自那日江承陌和她说过这个案子后,那种不祥的感觉就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心神不宁,所以,无论如何,她不会让江承陌一人涉险。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收到那封信:中秋夜,夺魂谷,情人庙,真相出。短短几句话,和那新娘收到的信几乎无异,不同的是,小小随信而至的还有一个手表和嫁衣。这手表是她穿越前还戴在手上的,穿越后没了踪影,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原来早落到了某个人手里,而这人像是很早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直觉告诉她:此人在下一盘极大的棋,而她和江承陌都是旗子。

小小往庙里走去,穿过庙门,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祭祀广场,中间立着三根高耸的石柱,而这柱子一左一右分别绑着两个小小再熟悉不过的人:

太子和杜诗诗。

真相即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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