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啊?”

阿归没听懂,什么叫该埋进后山的东西?这是个人吧?

他看自己的哥哥,可惜阿来也没听明白。

他说:“先把他弄进去吧。”

阿归:“哦,弄到哪儿?”

马车上的人没意识,还在昏迷中,得找个房间安置他才行。

阿来想了一下:“掌柜旁边那间吧,我记着那间空着。”

阿归:“好。”

阿来和阿归把车上的男人抬了进去,看看情况不太好的男人,顺便把红姐叫来了。

等乐知欢过来时,红姐正在给人把脉。

她听见动静回头,收回了手:“掌柜的。”

她的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这男人是谁啊?”

她问了阿来跟阿归,可两个少年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摇摇头。

乐知欢瞧着人,眼神平淡,没有笑意:“一个废人。”

红姐挑眉,她觉得床上这个男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乐知欢不说,她也不追着问。

她只是赞同的点点头:“确实,身体被糟践成这样了,确实是个废人,再过几天就变成死人了。”

乐知欢神色一滞,原本平静的眼眸中也出现了些许波澜,张嘴只觉得口舌发干:“很严重吗?”

红姐实话实说:“他之前应该服用过让身体变虚弱的药物,这种药物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像先天不足的人,只不过一般都是以损害身体为代价的,他应该服用过不短的时间,身体底子都坏了,还有就是......”

乐知欢:“还有什么?”

红姐抿了一下嘴唇:“他体内有‘黄蜂’。”

乐知欢愣了愣。

他知道黄蜂的,从一本很偏的杂书中看到的。

那是一味毒,少见又折磨人的毒,以往都是那些势力大族用来控制手下人的手段。这种毒不会立即要人性命,只要每个月服用一种叫“绯红”的药,这种毒就会被“安抚”下去,中毒者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但是一旦断了绯红,黄蜂就会发作,发作时体内如受针刺,像是被人用刀从里往外刨开一半,这样的感受会一直折磨着中毒者,直到中毒者服用绯红或者解药。如果一直没有服用绯红或者解药,不出半年,人就会在这样的折磨下死去。

这种毒药现在很少能够见到了,而解药的方子早已经遗失在岁月之中了。

乐知欢心脏一紧,看向床上的人,然后是一点点蔓延出来的疼。

他摸摸胸口,眼睫遮挡住眼中神色。

好疼啊。

乐知欢张嘴,声音有些哑:“能救吗?”

红姐注意着乐知欢的情绪,更加确信床上的男人与乐知欢的关系不一般了。

她轻笑一声:“若是今天在这里的是别人,那只能对他说一声可惜,不过他遇上的是我,掌柜的,对我的本事有点儿信任啊。”

红姐说着,话语间透着自信。

一边的阿归煞风景地嘀咕了两句:“明明连掌柜的偏头疼都治不好。”

他跟阿归也在房间里,人是他们弄进来的,红姐也是他们叫的。

阿来:“阿归。”

阿来拧眉喊了一声阿归的名字,让他不要乱说话。

阿归听话的闭上嘴。

红姐没好气说道:“那是因为掌柜的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忧思过重,才一直好不了的。”她只是个大夫,不是神,病人自己心里的问题,她也没办法。

阿归不信,他还是觉得红姐在自夸,但在他哥的眼神下,那些话都没有说出来。

乐知欢没有理会红姐跟阿归的斗嘴,注意更多的是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面色苍白的男人看着身体状态就很差,不是个健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人还活着,即便是在昏迷中,他的眉头都皱在一起,带着点痛苦。

乐知欢:“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红姐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希望她尽全力救床上这个男人,不惜代价。

她深深看了一眼乐知欢:“好。”

乐升平的日子还是和以往一样,正常营业。

那把长剑又挂上了墙,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客栈老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柜台后,相识的熟客都免不了问上几句,乐知欢也只是笑着说有事出了一趟远门。

阿来阿归老老实实的干着活,小平安偶尔也会帮忙给客人跑腿喂马之类的,厨房依旧是秀姨跟大胖的领地,只有红姐的重心变了些,主要放在了给乐知欢带回来的那个男人解毒上。

男人还没有醒,他身体的糟糕状况医治起来并不容易,不管是他服用的那种改变身体状态的药,还是黄蜂,都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就算红姐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解了。

乐知欢会去看男人,在男人的床前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他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盯着男人看。

“掌柜的又去看那个人了啊。”趁着没客人,阿归坐着凳子上偷懒,看到无人的柜台,说着。

阿来:“嗯。”

阿归是真的很好奇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究竟是掌柜的什么人啊。”别说那人跟掌柜的没关系,这话说出来阿归都不信。

阿来摇摇头:“不知道,认真干活,少点儿好奇心。”

“唉。”阿归长叹一声,“我真的好奇嘛。”

阿来看他一眼:“别惹事。”

阿来知晓自己这个弟弟的性子,提前说一声。

阿归撇撇嘴,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生出来他哥就这样说了。

他有那么喜欢惹事吗?怎么能这样说他呢,好歹也是亲弟弟啊。

如果阿来知道阿归心里想到,绝对不带犹豫地回一句“有”。

不过,阿归往通往后院的那道门看了看,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直觉告诉这次他最好不要搞事,搞事的后果可能会有点儿惨。

而且,他打不过掌柜的。

想起当初他不知实情,以为乐知欢囚禁了他哥,带着杀人的意图跑过来,结果差点儿死在鸿雁的剑刃之下,要不是他哥来得及时,他哥也得给他守墓了。

哦,他哥说不定还不会给他守坟,最多把他埋了,让他不至于曝尸荒野。

白芍醒来的身后是半夜,身侧的床边坐着一道身影,房间的窗户没有关,清透月光从外面照进来,朦胧了床边的身影。

他感觉体内没有那么难受了,折磨着人的毒素似乎安静了下来。

他偏了一下头,接着月光看清了人。

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换人的声音很弱:“欢欢。”

被叫的人面色很冷,面无表情。

那双曾被赞叹潋滟如春水的杏眸里凝了冰,盯着他看,吐出的话语一下一下地击在心脏上。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师兄。”

生气了。

他看出来乐知欢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

白芍,或者应该说徐樽身上现在还没有多少力气可以动,只能眨眨眼。

这次怕是不像以前那么容易哄好了,他脑子里这样想。

徐樽:“谁惹我们欢欢不开心了,师兄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他这样说着,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讨好,像以前一样。

乐知欢对徐樽这副赔笑模样很熟悉,以前他生气了,徐樽最常做的就是这个赔笑姿态。

如果是以前,乐知欢在徐樽这样的姿态下,哄了几句软话就忍不住让步,可是现在只是冷笑一声,扫了人一眼,从凳子上起来出去。

徐樽看着人出去,心感不妙。

哦豁,这次是很生气了,很难哄的那种了。

乐知欢出去了,然后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进来了。

房间里点了灯,亮了起来。

“嚯,命挺硬的啊。”红姐看了下醒过来的人,坐下来把上人的手。

她一边把着脉,一边说着话:“你以前的身体素质应该很不错吧,吃了这么久的药都还能这么快醒,可惜现在手上的药材不够,只能先配绯红来压制你体内的毒。”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掌柜的已经写信回去调药才过来了,按照你的情况来看,撑到药材过来是没问题的。”

红姐话里的信息太多,一下子砸过来搞的徐樽脑子里有一点乱,抓着话里的几个关键词。

“你能配置黄蜂的解药?”徐樽意外。

说实话,在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后,徐樽已经放弃了找解药了,反正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解药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黄蜂的药方都没有多少人知道,苏氏不亏是百年的世家大族,这种药都能弄来。但是要找解药不是那么容易。

很麻烦,又很费时,找到的希望也不大。

徐樽甚至没有想过去找。

“是啊。”红姐看向他,似笑非笑,“你运气不错。”

她恰好研究过黄蜂。在很久以前,也有人中过黄蜂,她为了那人呕心沥血的研究解药,可惜解了毒之后换来的是无情的一刀。

想起往事,红姐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低头摸了摸左脸上的伤,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正如红姐所说的,徐樽运气不错,他碰上了研究出来解药的红姐,还有能够弄来各种珍稀药材的乐知欢。

“嗯。”徐樽也这样觉得。

他的眼睛盯在红姐身后,乐知欢抱着胳膊站在那里。

他的欢欢就是他的幸运星。

“掌柜的,放心,人死不了的。”红姐放下手,转身跟乐知欢说。

在她看来,乐知欢不惜代价要去救徐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

“哦。”乐知欢淡淡道,“那可真可惜。”

红姐:“啊?”

乐知欢冷笑一声:“我还是觉得后山那里少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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