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都,程家长子降生,大宴宾客。
座下有同党好友,也有方圆邻里,前者忙着推酒祝贺,抢着问小公子取的什么名,却没人撬出一个音——这倒还真不能怪程父装神秘,是他翻来覆去也没编出个所以然,又不想取个随意名。
人生还是需要一点意义的。
而后者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端着手里饭碗,嘴里嚼着米也压不下心中的奇怪。
夜里诞子,时辰却不算晚,四邻五舍竟皆未闻哭声。
这生而不呱,是为哑子,此实乃不祥之兆,多半早折命。
话说凶兆一般凶在何处呢,大概是有时也见不得就死人害病、贬官破财,但多半会随着嘴巴挡不住的风漏出去。
程父不做解释,只时常做梦,梦到漆黑如墨的夜晚,那本该撕心裂肺的婴啼,却散进了晚夜的一缕清风里,如石子入海,只若无存,那声音愈发模糊,直到再激不起水面的一丝波澜,这让他想到浩瀚长溟。
溟字太暗太沉,须得秉烛以火压之。
便取名为秉,及冠之年许字长溟。
那是景承建元的第一年,上边在喊万岁,底下在叹短命。
万民、众神、群魅。
霎时齐声大喊,挤满了人间。
总之,那一年天下似乎谁都知晓。
程家生了个哑子。
程长溟是个短命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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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锲声2·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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