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人面面相觑着,温妮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出声,但亮起的灯光出卖了他们,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渐渐地变成了砸门。
“快点开门,别耽误我们例行检查”
时从因有些无奈的朝他扬起一个笑,轻声道:“开门吧,我没关系的”
温妮也想把他藏起来,但她家里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地方藏人,更何况这例行检查严之又严,根本就不会放过每一个角落。
她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外面的士兵凶神恶煞的看着温妮,吼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例行检查”
话落,领头的士兵直接略过温妮走了进来,甚至在经过时还撞了一下她,温妮身形瘦小,被撞的踉跄了几步。
后面的时从因快步上前扶住了她,两条细眉皱了起来,不悦的看着门外的士兵。
可是冤家路窄,领队的士兵身后站着的不就是在城外追杀时从因的那两个吗?真是倒霉透顶了,时从因想。
他有些歉意得看向温妮,还是拖累了她。
而那士兵也看见了时从因,怒上心头的指着他说:“将军,就是这个人,我们在城外遇到的异城之人,没想到竟然混进城里来了”
“对,就是他将军,绝对是异城之人,连埃利都都不知道,甚至还直呼水神大人的名讳”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听着两人的话,那个被叫将军的士兵看向了时从因,一眼便确定了他是异城之人,随后挥了挥手:“来人,带走”
听到这话,温妮立即就着急了,伸开手臂挡在时从因身前:“他不是坏人,你们不能乱抓人”
那个被时从因戳了眼睛的士兵一把推开她,恶狠狠地看着她:“这可是陛下下的死令,异城之人必须抓进王宫,你私藏异城之人还阻拦我们抓人”
不无道理,再这样下去会连累温妮也被抓走的,时从因把温妮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强壮镇定的走前:“我跟你们走,不要为难她了”
“都带走”将军说道。
时从因诧异的看向他,有些着急道:“不行,温妮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能……”
“废话什么,赶紧抓走”
将军都下令了,门外的几个士兵连忙掏出绳子,将两人都绑了起来,时从因不甘就这样被抓走,想要挣扎但却被那个戳了眼睛的士兵扇了一巴掌。
时从因被打的脸偏了过去,脸上立即浮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嘴里吐出一口血水。
一旁的温妮吓得尖叫了一声:“哥哥,你没事吧”
时从因有些眼冒金星的看向她,温声安慰道:“没事,别担心我”
看着他这样,温妮也不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被士兵押走。
士兵押着两人一路走到一座庞大的宫殿里,那是埃利都最大的一座建筑,至少是时从因目前看到的最庞大的。
且正门在几十阶台阶上,时从因走上去时大致数了数,有九十九阶。
进入宫殿后的金碧辉煌尽数映入眼帘,时从因还没来得及赞叹就被士兵押着跪在了大厅的正中央。
大厅的两旁站着许多的士兵,都穿着白色的衣袍,时从因抬头看向前方,发现眼前也有几阶台阶,往上看去的同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数着台阶。
一直到第6阶,时从因看到了台阶之上的黄金座椅,那倚着一个人,穿着和埃利都人一样的白色长袍,腰间却是和时从因一样用腰带固定,且是金色的。
他闭着双眼一手撑着倚在座椅上,头戴橄榄枝发冠,发冠中间一颗宝蓝色的宝石坠在额间。
如同油墨画中出来的美男子般,时从因看的有些出神,直到一旁的士兵大声说道:“陛下,这是在搜捕时抓到的异城之人,还有私藏异城之人的人”
座椅上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时从因惊讶地看着他的双眼,那是一双比他额间那颗蓝宝石还要耀眼的蓝眼睛。
那双蓝眼睛?
时从因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几个有关蓝眼睛的模糊片段,但只有几秒,时从因压根就没有看清是什么,只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
视线对上的那一霎那,时从因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前所未有的紧张将他整个人都笼罩着。
而那人也在失神地看着时从因,看了好半晌后才挥挥手让所有的士兵都退了下去。
可一直站在座椅左侧台阶下的大臣却发出了异议:“陛下,这异城之人不知为何而来,不能与他单独相处啊”
君王却是毫不在意,微微眯眼一直看着时从因:“无妨,都下去吧”
走时那位领头兵还问了温妮的处置,座上之人只是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先带下去”
时从因遥望着这座城市的统治者,直至他站起身走下台阶,他淡漠的眉眼间有一种世人不可侵犯的神性。
以及一种阴郁。
他走到时从因面前扯着他的手臂让他站了起来,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时从因说着不熟练的苏美尔语回答道:“时从因”
“时从因”他重复着,声音低沉地说道:“异城之人,你可知道这是哪?”
“远近闻名的埃利都”时从因和那双蓝眼睛对视着,眼里都是笑意,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柔了:“陛下,不知道你叫什么”
“埃维拉休”他说道。
埃维拉休,他叫埃维拉休,时从因回忆了一下,历史中埃利都的统治者似乎不叫这个名字吧,那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没有深究,反而扬起笑再次看向埃维拉休:“陛下,你听过一句话吗?”
“你说”
“王权从天而降,落在了埃利都”
……
当天晚上时从因以从遥远的东方国度来的使者在宫殿里住下,房间安排在了王宫最顶端的一个房间里。
整一层只有一个房间。
埃维拉休让侍女带着他上去,到达顶楼的房间时侍女给他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才退下。
时从因在房间里晃了一圈,每样东西和设施他都想抱在怀里认真观察,但是现在已是六月,气候炎热地不行,折腾了一天他身上的白袍早已被汗浸湿。
房间的一侧放着个木头做的浴桶,不大,正好够一人沐浴,侍女早已将浴桶里放满了洗澡水,时从因伸手试了试。
温水,倒是适合这种天气沐浴。
随即他脱下身上穿着的白袍,顺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坐在浴桶里,美人沐浴,谁看了不说一句国色天香。
但天气实在燥热,泡了一会时从因便从浴桶里出来,他换上了侍女放在床上的丝质长袍。
侍女给他准备的是温妮所说的卡吾拉凯斯,需要在后背用扣结固定,时从因将长袍缠在自己身上,却怎么也扣不上那个扣结。
正当他在和扣结斗争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时从因手上的扣结被人拿走了,他警惕地抓着长袍想要回头。
身后的人却只是按住他的肩膀,轻声说着:“别动”
是埃维拉休啊。
时从因放松下来,维拉休拿着扣结看向他的后背,肤如凝脂,几缕湿发搭在后颈,看得人心神不宁,但埃维拉休只是帮他把扣结扣好。
什么都没做,但他却看的有些出神。
“陛下”时从因轻声唤他。
“嗯”埃维拉休轻声应了一下,时从因转身看他,只见他走到床边坐下。
两人不语,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彼此。
良久,埃维拉休先挪开眼睛,他起身往门外走去:“休息吧”
时从因看着关上的房门,略有所思,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小瓶子,他走过去拿了起来,瓶身上画有一株铃兰花。
转了一圈后,瓶身后有一行字——缓解红肿疼痛。
时从因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已经不疼了,但他还是打开瓶子,用手指抠了一点药膏涂在脸上。
而今晚,他也意料之中的失眠了。
或许是这两天的事情过于突然,又或许是心中的兴奋难止,时从因在床上翻来覆去。
窗外的凉风吹了进来,微微安抚着他身上的薄汗,时从因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了起来。
六月的埃利都太热了,埃维拉休还把他安排在了顶楼,虽有凉风,却难止热汗。
他光着脚走到窗边,俯瞰着整个埃利都,心里是无法言说的感觉。
看了好一会儿从因开始研究房间里的摆件,房间里并没有放置地毯之类的,他也不嫌脏直接坐在地上就开始看。
一直到不知几点,时从因才抵不住困意趴在床边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正午,房间里没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时从因洗漱完出了房间。
或许是埃维拉休提前吩咐的,门外的侍从在看到时从因出来时纷纷迎上来要带他去更衣吃饭。
时从因不喜欢太多人围着自己,只好随手点了个人让她带自己去找埃维拉休。
那侍卫走在前方,时从因跟在后面,这王宫很大,他住的房间到大厅却不远,可以说是最近的距离。
到大厅门外时,里面正陆陆续续的走出来许多人,其中还有昨晚为埃维拉休要和异城之人单独相处所抗议的大臣。
看到时从因后那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时从因不解,问前面的侍卫:“那人是谁?”
那侍卫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回道:“那是玛海大人,陛下的贴身大臣”
时从因哦了一声,原来是军师,那可惹不得。
等里面的人都走完后,时从因才被允许进去,侍卫为他开门关门,然后留在了门外,只剩下他一人进去。
大厅里很空旷,一眼看去只有几根雕有浮雕的柱子和前方台阶上的黄金椅,以及黄金椅上的埃利都之王。
时从因走上前,也离梦中人越来越近。
埃维拉休整个人倚靠在黄金椅上,闭着双眼,像是丝毫没感觉到他的靠近,
静默片刻后,时从因打破了这份宁静。
“陛下,很忙吗?”
埃维拉休这才睁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使臣的身份是我搪塞那帮大臣的,你的理由呢?想好怎么搪塞我了吗?”
咻咻心疼老婆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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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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