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脸,亲密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几乎是瞬间,埃维拉休的脸色就沉了下来,那个被时从因亲密地喊着的名字,他咬紧后槽牙,恶狠狠地捏住他的脸:“你说什么?”
时从因却还是那副喝醉了呆呆地样子,因为被捏着脸有些口齿不清。
“说完整”埃维拉休捏着的力度重了些。
“啊……冀?”时从因说完两个字后直接栽了下去,埃维拉休眼疾手快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脸上的阴沉却还没消下去。
但看时从因现在这样,也没办法问出更多,埃维拉休甚至忘了找他来后花园的目的,只好把他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他没待太久,宴会的收尾还需要他出面,只好匆匆离去。
时从因这一睡就是一晚上,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他身上汗涔涔的,没来得及换的长袍因为汗液黏在自己身上,加上醉酒后,时从因此刻觉得自己难受的要炸了。
“刺啦”门被推开了。
时从因下意识地看去,只见一个侍女捧着一杯水进来了:“大使臣,先喝点水吧”
接过来喝一口后,时从因看了看那杯子又看了看侍女:“甜的?”
“是的,陛下特意吩咐的,说您昨晚喝醉了,喝了这个就没那么难受了” “哦”
时从因把那一杯甜水都喝完了,然后婉拒了侍女要服侍他沐浴的想法,侍女体贴的放好了水后就出去了,没有留一个人在房间里。
时从因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把自己沉入浴桶里,汗液被冲洗后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忍不住舒服地叹息着。
中途,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刺身,抬起手臂看时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点红色的痕迹。
洗漱完后,时从因在那一堆纯白色的长袍里随便拿了件穿上,旁边那一堆饰品他没戴。
穿戴好后他先是去吃了早餐,毫无味道的小麦粥,不过时从因也能理解,毕竟埃利都在记载中是苏美尔的第一座城市,这里的一切都是古老而神秘的。
吃完早餐后,时从因又问了埃维拉休在哪,得知他现在忙的根本走不动道时,时从因只好找了个侍女带自己到处走走。
路中,时从因看着这座庞大的宫殿,问了个问题:“这座宫殿有名字吗?”
侍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当然有,叫恩古拉之宫”
时从因又问:“谁命名的?”
“这个倒是没听说,不过听说是以水神大人的名字所命名的”
水神?时从因想了想自己以往看过的有关苏美尔的记载中,似乎有提到过埃利都由水神恩基所建立,而这座城市的中心就是恩基的阿普苏神庙。
“恩古拉之宫是在埃利都的城市中心所建立的吗?”
侍女想了想,说:“那倒不是,埃利都的中心是水神大人的神庙”
对上了,时从因挑了挑眉:“那那座神庙叫什么?”
这次侍女却一脸羞愧地看着时从因:“使臣大人,这我不是很清楚,神庙只有大祭司和陛下可以进去”
时从因没再为难那个侍女,让她先去忙,自己随便找了个阴凉地坐着画画。
以前也总这样,时从因喜欢画各个地方的特色建筑,不忙的时候也会飞去其他国家,只为了画那儿的建筑。
在埃利都也一样。
他很享受画画的时候,那会让他觉得心灵得到了放松,以至于一画就会忘记时间,和周边的一切。
所以在身后多了个人时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允许敢私画王宫的地图?”
时从因被这突然地声音吓得一抖,手上的笔刺啦一声在纸上划出一道痕,他扭头看去,只见埃维拉休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我就画了个塔楼而已,怎么能叫地图”时从因有些无奈甚至是无语地说道。
这倒不假,放在他膝盖的那张纸上只有一座塔楼的大致线条,细致的都还没画出来呢就被埃维拉休抓包了。
那座塔楼的底下爬满了鲜花,鲜艳欲滴的,一圈圈缠绕着,就连那扇门都被鲜花爬满,看起来已经很多年都没打扫过了。
时从因只不过是看这座塔楼比较特别些,所以才突发灵感想要把它画下来而已。
可埃维拉休却不听他解释,用鼻音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整座王宫都是我的,画什么都得我同意”
“那画我自己也要陛下同意吗?”时从因故意问道。
埃维拉休顿了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在王宫里就是我的人,也得我同意”
“那好吧”时从因妥协的顺从他。
可埃维拉休还是不满意,联想到昨晚那个在他嘴里被亲昵的喊着的名字,脸色黑了黑,额头的青筋隐约冒起。
“我不希望你对我有隐瞒”他眉毛紧皱,重复了一遍昨晚时从因喊得那个名字:“阿冀?”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从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大使臣忘了吗,昨晚对着我喊别人的名字”埃维拉休看着他脸上浮起了红晕,双唇绷成一条直线。
时从因一阵懊悔,怎么就喊了阿冀的名字呢,但还是认真解释道:“陛下,阿冀是我的朋友,我可能是喝醉了才会想起他”
“朋友?”
时从因淡淡的点头,接着说:“我很好的朋友,他很照顾我的”
埃维拉休的脸色忽然沉了沉,后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可面前这个罪魁祸首还在夸赞着他这个所谓的“很好”的朋友。
所谓的阿冀其实就是送泪石给时从因的那个朋友,几乎每年都会在他生日前夕送一颗宝石给他。
看着他即将变天的脸色,时从因垂着眼,又问:“陛下昨天找我是想说什么呢”
话题转移地生硬,埃维拉休不由得嗤笑着,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
“忘了”
“我昨天没有失礼吧?”时从因试探性地问着,以前他从没有喝醉过,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只喝了几口就醉得一塌糊涂。
埃维拉休回想着他昨天的那副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脸上因为刚才的阴沉也缓和了不少,给了他一个中等的评价。
“没有,很可爱”
时从因那张清冷的脸因为他的夸赞而浮起红晕,就连鼻尖那颗痣也更加明显:“麻烦陛下了”
埃维拉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的鼻尖痣,随后是几分钟的寂静,只听得到不远处的士兵脚步,还有空中的鸟叫声,两个人都想着事情没再说话。
忽然间想起侍女说的埃维拉休今天会很忙的事情,时从因偏头看了看他,只见对方正垂下眼看着他,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还挑着眉示意他。
“陛下今天的事忙完了?”
埃维拉休十分特意的叹了口气:“忙不完,只能抽空出来透透气”
时从因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上面沾染着些许疲惫,眼下还有部分青黑,他又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埃维拉休想了想接下来的安排,说道:“大使臣会做什么?”
时从因作为历史学教授,对于这种政事不敢说会很多,不过在研究钻研古时的朝政时学过一些。
“会的不多,不过应该能帮上陛下”
埃维拉休说好,随后便把他带去了议事厅,这会儿倒是没有大臣在汇报事情,只有一个人在等着。
时从因看着他瞬间阴暗下来的脸色,不由得觉得好笑:“玛海大人,又见面啦”
那人瞪着时从因,却又碍着埃维拉休不敢对他说什么,只是点了个头以示回应。
埃维拉休让人在他的位置旁放了张椅子,时从因就这么坐在一旁,引得玛海一阵不满:“陛下,这也要让他听吗?”
“为什么不行?”埃维拉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时从因作为使臣,听一听埃利都的状况给些建议在合适不过”
玛海不好再说什么,闷闷的开始汇报事务。
不过都是些百姓的大小事,埃维拉休时不时就会问时从因有什么建议,时从因凭着自己以往的研究给了些适当的建议,多的他也不好说。
一直到傍晚,玛海才汇报完今天的部分事情,然后拿了封信给埃维拉休,后者摆了摆手让他先去准备晚餐。
玛海退下后,埃维拉休才打开那封小小的信,看完后他的眉头皱起,突然站起身走到一旁挂有烛火的地方前停下,随手就把那封信扔了进去。
信纸瞬间被烧成灰烬,火光照映在埃维拉休的脸上,衬得他那张脸愈发俊美。
没错,是俊美。
时从因安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埃维拉休这么想着,却没有开口问关于那封信的内容。
过分的询问会给人带来烦恼,所以他不问,直到埃维拉休主动说。
没过多久,玛海领着人端了两份晚餐进来,打断了独处的两人,埃维拉休也因此回到椅子上。
侍女把晚餐放在桌子上的空位,时从因说了句谢谢,把侍女吓得手一抖,碗里的汤差点洒出来滴在他手上。
埃维拉休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的让他们全都出去,美其名曰要和大使臣商讨要事。
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从因本以为他说的商讨要事只是个借口,所以在人出去后他随手就拿起勺子开始喝汤。
埃利都的吃食其实他吃得不习惯,但为了填饱肚子只好收起那份挑剔,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
实在是吃不下去的那部分他就会一点点地挑出来放在一旁。
埃维拉休也不打扰他,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直至他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大使臣是对这些吃食不满意?”
时从因顿了几秒,回答他:“满意的”
“那为什么还剩这么多?”明明只是普通的询问,可时从因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像小时候妈妈说他不许太挑食时的样子。
时从因无奈地看着他:“我不爱吃而已”
“大使臣对吃食都这么挑剔”埃维拉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会不会对埃利都也会感到不满”
“当然不会”时从因解释道。
他又说:“那大使臣说说,埃利都有什么能让你十分满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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