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的案子能查到这一步，已经算是有了重大突破。

王耀道：“我们一直以来都查不到爱德华他身上到底与禁药有几分关系，看来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至少他这‘女儿’接触的都是西边的人，格民盟……这可不是一支小党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的党卝魁是格瑞特三大家族之一的波诺佛瓦老公爵吧？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叫弗朗西斯吗？好像已经继承了他的爵位。他们家……有好多时尚品牌。”

提诺点点头，但这与禁药没有任何关联。

王耀惫赖地一笑，有些话现在也不方便说，只是道：“或许我们该多关注它们了。”又立马道：“但这不是你的事，格民盟虽然现在与禁药无关，但他们有独立倾向，几乎是整个西军最大的支持者，正是他们，弄得西面这一年年的到处生事。”

说着他看向窗外，叹道：“如今格瑞特这局势，说不定哪天就爆发内战了呢。到了那一天，只怕LM要大行其道了。”

他这担忧不无道理，毕竟LM能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潜力，西军整体战力不如东军，LM正好为他们注入‘活力’，一人当N人来用。若是走到那一步，除非东军胜利，否则谁也无法阻止LM在格瑞特如大火燎原一般疯狂蔓延。

提诺道：“……那我要去调查吗？”

王耀道；“不用，这是坦弗店的事，你已经调任友谊店了，就不要去管了。”只想了又喃喃道：“只怕要交给亚瑟……”可一想到今晚伊万会对他说的那些话，心上就像被闷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只好甩了脑袋，不再去想他。

“伊丽莎白……”他扶着额头，嘴唇发白，声音发颤着说道：“我会让她去跟的。”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与提诺说这些，其实他也不是与提诺在说，只是这件事似是指向了一个奇怪的结合点，只是这件事突然让他想到了亚瑟。

他现在是真的不能想到他。

“不过那都是后话。”王耀收回思绪，“你继续吧，说说蒂姆.德普这边的情况。”

提诺点头。不过在开始前，他还是十分谨慎地说了一句：“请原谅我在这块工作交出去后仍然继续做了一些调查，我想这件事当时是您布置给我的，还是想第一时间先将情况告诉您，所以——”

王耀道：“这是我直接布置你的，你的确应该与我做一次汇报，这没问题。”

提诺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之前您说过蒂姆.德普是在一次聚会上磕了药后发作，杀了宴会上很多的人，这才最后被送到的我们这里。当时您去布拉索夫时，这些人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完全出来，现在基本已经都齐了。”说着翻开自己的平板上的记录，自动投影后翻给王耀看。

“大部分人的尸检都有嗑药症状，但损伤等级在TPI7左右，很轻。不过有个有意思的现象来自于我们之前怀疑的禁药经销商本杰明.斯波克，尸检报告证明他没有嗑药的迹象，但用来测量灵域能力的灵佩对他有反应。”

王耀呆了一会儿，“你是说灵佩对他的尸体有反应？”

提诺道：“是。”苦道：“据我浅薄的灵能知识来看，没有LM嗑药迹象的尸体能让灵佩有反应，且还是死了那么久的尸体，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嗯。”王耀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也很快有了结论，“灵能者死后会有灵能残留，残留多长时间需要根据每个人的能力等级而定。如此看来，这名经销商应该是名灵能者。”

这一说法着实让提诺感到震惊，“这可能吗！不是只有我们锦绣江南有适格者吗？”

王耀道：“灵能者不一定是适格者，适格者也是由普通灵能者进化而来的。比如花检师也是能力者，只不过他们的能力更接近原始。虽说灵能这种东西多半来源于天生，有些能力强的，即便能力没有得到开发也依旧能很快显现出来，亚瑟就是最好的例子。”

刚提到亚瑟两字，王耀又一阵头疼，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勉强打起精神，“只是……要在死后依旧能留有灵能的残余积聚，只怕是开发过的了。”

提诺道：“什么意思，就是说……本杰明.斯波克他当真是个适格者？那……这不就是说，除了我们锦绣江南之外，已经出现其他懂得开发灵能的人了？！”

王耀道：“就是这样。”

半晌间，提诺哑口无言。调查时他知道这个结果十分了得，却不曾料到会了得如此。

而这结果对王耀而言又何尝不是不可思议？事情一步一步地已经有意思起来了，这是说锦绣江南之外又有了新的竞争者吗？亦或只是以前流失出去的适格者？但王耀从长相看并不认识这个人。

王耀道：“我之前说过，全格瑞特只有我们有开发灵能的技术，就是纵观整个PRS，明里能开发的此技术的也只有我们一家。”说到此处不免感叹，“128年，距离锦成立已经足足有128年了！”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出青黄色的苍老。

提诺从未感觉他有如此沧桑过。

王耀继道：“128年，组织聚聚散散也有两三次了，这期间死的死，伤的伤，留下来的……也就我们这些人了。而这其中你说有哪些人会出卖我们，会流失出去，进而让灵能开发的技术也流失出去……”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提诺无奈地问道：“128年真的是一个都没有……”

王耀肯定道：“没有。因为以前的敌人更相信‘死了的人才能永远闭嘴’，只要没能逃走便都是一个死字。起初的花蕊和灵能，就是为了完全抵消LM药物的作用而存在，敌人自然是更想消灭，而不是利用了。所以那些脱离组织的适格者都有死亡记录。”

提诺道：“既然如此，那现在这个……”

王耀闭上眼睛一声不吭，而后幽幽张开眼睛，问道：“灵佩上显示的灵能强度是多少，有超过F吗？”

用灵佩能够测试出个体的灵能值，一共分为A到G的七个等级，最高为A，最低为G，F便是倒数第二级。

提诺道：“正好F。”

王耀点头道：“嗯，看来灵能很弱，但不是最低等级，应是开发不深。他死前一年时间多呆在哪里？”

提诺道：“兰顿和新杰尔宾特两边跑，去年一月的时候去过一次西边，待了一两个月也就回来了。之后会两边跑，但时间上来说，东军辖地待的时间更多。”

王耀愁眉不展，“他的灵能开发……难道真的是从我们这里流出去的？”

提诺顺着王耀的思索：“灵能似乎有得到开发，但开发得不深，最近才开发的可能性很大；而他死前最常在新宾城和兰顿活动……你说的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所以……这是不是一说我们内部有……有了叛徒？”

虽然这只是个猜想，但也足够可怕了。如果当真有背叛者，那又会是谁呢？花检部的人都是有一些灵能基础的，只是若要教授别人，恐怕还没那么大本事。既是如此，那这人或许是在理疗部？一想到此，提诺感到自己的心便颤个不停。

王耀幽幽摇着头，“不知道……或许只是偶尔泄露，或许……是人为。”

电子秒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滴答滴答，格外清晰。

王耀的头很疼，不过他似乎有那么一点头绪，但在没有证据前他不会乱下定论。只抬头道：“说下一个吧。其他人的尸检嗑药在几年以上？”

提诺道：“就是蒂姆.德普宴会上杀死的其他人？结果显示他们都用药在5年以上，看样子全都是这位经销商的客户了。案发时他们都已醉得不省人事，身体各项机能呈现明显下降的趋势，但还不至死，报告显示他们是被重物打击而死。他们的背景也很值得一说。他们这帮人……全都出身西军辖地，其中三人也是格民盟成员，另外两人还是格瑞特总督议会议员的儿子。”

王耀忍不住鼻息间哼出了声，“都是些官二代嘛，怎么，他们是组团来东面玩耍了？蒂姆.德普区区一商人，政坛的人脉倒是不少啊。”

事情当真是越查越有趣了，而且牵连出那么多政界背景，包括爱德华背后也是，这倒是出乎王耀意料。他奇怪的倒不是这帮人与爱德华和蒂姆的牵连，而是这牵连人数之多，案发频率之高，着实令他感到吃惊。

王耀又道：“他们这些人来东部自然是没什么好事，只是这段时间竟有如此之多，只怕多少有事。看来我要与伊万好好谈谈，看东军情报部门能给出什么样相关的信息了。”

提诺皱眉不展，却是好奇另一件事：“老板，事情也快过去一两个月了，按理说这些死亡者的家属至少该有点反应才是，可……据我所知，是不是还没有家属来找他们？要知道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的小公民！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