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见着这些佩珠黯淡无光，直觉告诉他需要做点什么才行，换言之，契约仪式绝对没有就此结束。

这里几乎没有别的光源，但他的双眼已能看清周围的事物，甚至还能分辨黑卝暗中的佩珠。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些珠子很奇怪。

“我——需要怎么做？”

“先等等。”

说话间，他让到一边，离开亚瑟约三米距离，就在此时，那些佩珠仿佛活物一般就这样围了上来，围住了亚瑟。

亚瑟被围在中间，心中忐忑。

佩珠发出了些微的光，并不亮，忽明忽暗。

王耀道：“按你的直觉，触卝碰它。”

亚瑟：“触卝碰什么？”

王耀：“随便，跟着直觉走，想碰哪个就碰哪个。”

亚瑟：“这不好吧！”

王耀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不好的，选！”

亚瑟气道：“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凶！？你就是老板，是boss，也该给予下属应有的尊重！”

好吧，王耀觉得自己没能忍住自己小小的情绪真是作孽，亚瑟这人好啰嗦。

他轻叹一声，说道：“快选，选吧。”

亚瑟轻哼一声，随意走向其中一颗佩珠，说道：“我告诉你，我才不是因为是你才这么乖乖听话，你都没告诉我触卝碰这些珠子有什么意义。我就是需要知道意义才能做事。”

王耀:“……没什么意义，就是定立契约的第二步。你就想着，它是你的小狗狗，你现在要选一只摸卝摸头。”

亚瑟无法评价这样一个比喻，但他确实因为王耀的这句话想起了自家的狗南希。

那是条美丽优雅的母狗，平时只要亚瑟回家，它就会等在门口使劲地摇动尾巴欢迎他。

亚瑟心中充满温暖，他伸出手，怀着对南希的爱意，触卝碰上一颗佩珠。

佩珠逐渐亮起，从微微之光到光亮如炬，佩珠像是被注卝入了鲜活的生命，开始变色。

变色，是的，开始变成一种迷幻的蓝色，似蓝天，又似大海。

亚瑟注视着这颗巨大的佩珠，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吸了进去。

佩珠的光波及到周围，像是母亲的温柔，浸卝润其他佩珠。自这颗蓝色佩珠开始，它们被依此浸卝润，点亮，并最终成为与蓝色佩珠一样的，巨大的，光亮的球体。

而它们每一颗都有自己的颜色。

亚瑟看着它们就这样围绕在自己身边，熠熠生辉，心中升起神圣之感。

“它们在呼应你。”王耀道，“每一颗佩珠都代卝表能力的一种方向和类型，每一位适格者也只可能选择一个方向。当你做出了选择，它就会用这股你注卝入的力量唤卝醒其他佩珠。这样一来，灵佩就算认识了你。”

“认识了我……”

“是的。我说过了，千万不要把灵佩看成只是一物件，它有灵性，它也有自己的认知。”

亚瑟怔怔看着它们交相辉映，油然生起一股敬重，“我记得你说过，灵佩很早就存在了，它也不是格瑞特的产物，是吧？”

王耀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做了回答，“是，它产自母星，原料也产自母星。”

“用的什么古老的玉石材料吗？”

“对。”

亚瑟朝王耀一笑，没有再追根究底，因为他感到自己似乎也被佩珠的波澜影响，变得心潮澎湃，甚至激动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摇着头，试图平复自己的状态，“不，不，王耀，我感觉我有些事，我感觉不对劲。”

王耀肉卝眼可见的担心，却并不上前。

他朝佩珠看去，这些佩珠之中逐渐充进像是水流一样的液卝体。

水位不断上升。七颗都已经满了，亮了，胀卝得像是巨人的肚皮。

令王耀感到不安的是，就连周围也开始飘荡出一层淡色的迷雾，并且越来越浓。

它们像水漫金山一般，逐渐上升，淹没周围的一切。

王耀的神色凝重。

“……灵能体量竟然如此之大，装不下了吗。”

他看着亚瑟，笑他分明有令人震卝惊的灵能却完全不自知。灵能体量是一切能力的基础，有体量，才可以说有无限的发展空间。

王耀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没有看错人。

但是现在到底要如何控卝制这惊人的体量？开灵时他已经控卝制过一次了，难道到了这个取珠环节，还要他再控卝制一次？

这本不影响到他太多，就是有影响他也无卝所卝畏卝惧，只是这对亚瑟并不友好。要想压缩住亚瑟的灵能，王耀就需要用上自己的力量反冲他的力量，这几乎不可避免地会损害亚瑟灵能的完整性和纯一性。

那么，能任由亚瑟的灵能将这里充满，淹没吗？

不能，因为一旦如此，他和亚瑟都将在此被淹没，再也无法出去。

而失去了意识的身卝体，一样等于死亡。

最好的办法就是亚瑟自己能控卝制自己的灵能。

当然，原本这一切都该是开灵和取珠的基础，正如提诺所说，所有适格者在开灵和取珠前都已能打开自我灵域，换言之，所有适格者在这之前都已经对灵能有了一定的控卝制能力。

而亚瑟就是一分一毫都没有！

但要亚瑟先学会那些灵能控卝制的能力，以亚瑟的体量，每三四个月根本下不来！

是，所以王耀选择了这样的方法。

这是王耀决定这么做的，结果也应该由他来承担，他来负责。

他闭上眼，再次睁开，瞳孔充斥着血一样的红色。

围绕着他的周卝身起了一股劲风。

狂风卷积，越来越大，最终扩展到七颗佩珠。龙卝卷卝风所到之处，就将那股浑浊的，四散的雾气一卷而净，不留一丝痕迹。到最后，它凝聚于一点，在亚瑟所选的那颗佩珠之下，化成一颗小小的核。

核贴上了那颗蓝色的佩珠，像是在它的下颚处镶嵌了一颗红色的宝石。

灵域里的一切又恢复如初。

亚瑟感觉自己的脑袋很重，但意识在逐渐恢复，比方才的感觉好多了。

他站起来，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的灵能体量太大，你自己控卝制不住了。”王耀总是将这些事轻描淡写地说过，也不怪亚瑟察觉不到自己的优势。

“那……现在呢？”但他总是有些感觉，感觉某人似乎帮了忙。

“现在好了。”

“怎么就好了？”

“啊……”王耀慵懒地拖长尾音，并不想回答得特别清楚，“就稍微控卝制了一下。”

“怎……么控卝制的？”

“我说你，好烦啊。”王耀的脸色又变得不好。

亚瑟听着也是焦躁，他本来想，王耀要是承认自己再一次帮助了自己，那他就该好好道谢。

他也愿意好好对王耀说一声谢谢，但现在王耀居然发火，那他亚瑟也别无他法，只得道：“果然王港那种恶劣的态度是你学的，一天到晚嫌我烦，我都还没嫌你烦呢！”

王耀白他一眼，“那你就只敢对我发火，对王港倒是俯首帖耳。”

亚瑟涨红了脸，嘟嘴道：“我没有，我那是……哎，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是怎么相处的？你——”

四周的微风又开始蠢卝蠢卝欲卝动，也不知是从哪里飘来，吹得亚瑟额颈发凉。

他环顾四周，不觉奇怪，“这又是怎么了？这些风到底是哪里来的？”

王耀保持着足够警惕，说道：“之前起了那么大的风和雾，也没见你疑惑，怎么现在反倒疑惑？”

亚瑟可不愿承认脑子适时地当了机。

王耀又道：“注意了，要开始了。”

“什么要开始了？”

“契约仪式一共有三个环节，第一是开灵，就是打开灵佩空间；第二是取珠，就是点亮这七颗佩珠，到这两部为止，可以说确定了基本的大方向。但这些都只是前菜。”

“前菜！？”

王耀细长的发卝丝随风而起，摆出金浸提姿态，“化武不是件简单的事，对适格者的能力有全方位的要求，即便这些要求都满足，也没那么快能化武。”

风越来越大，亚瑟额间却冒出汗水。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它难在哪里？”

王耀沉声道：“化武就是将自己的灵能具象化，它考虑到方方面面，包括你对灵能的理解，对自我的要求，还有你身卝体的现实情况。简单来说，就像我之前问你的，你自己到底想卝做什么，你对自己的认知又是什么，你想明白了吗？”

亚瑟一脸茫然，“这，有关系吗？”

风大到王耀的脚下已经无法站稳，他知道时间不多，一把抓卝住亚瑟，郑重嘱咐：“听着，等一下无论落在了哪里，我们又在不在一起，都只要想着一件事，就是去解决问题。只要能把问题解决，就一切都没问题！”

“你…你到底在什么说什么，我不明白！”

王耀咬紧牙关，趁自己还不会被风吹走，将声音调到压过耳边的呼啸，“你一定要记住，解决问题，解决问题！其他都不用管！”

“但是，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王耀在风暴中心大喊，“佩珠在得到你的选择后，就会为你开启去向灵武的世界。到了那里，也许我们还在一起，也许不会。”

亚瑟感到害怕，“不，如果你不在的话，我到底要怎么做？我对这些事还一无所知！”

王耀道：“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只要帮助解决你看到的问题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你要知道灵武所在的空间就是灵佩与你的灵域融合在一起的空间，它体现了你一部分的意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亚瑟：“意味着什么？”

王耀：“意味着它对你不会又恶意，除非你自己对自己有。但它又不完全是你的意志，它也是灵佩的意识，所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亚瑟：“你说。”

王耀：“意味着你必须完成要求和任务，完成化武，否则你的意识会被永远吞噬在这个时空里。”

话音刚落，世界天翻地覆，黑色的世界在不停旋转，简直像是被疯狂吸卝入某地。

在旋涡之中，亚瑟不可控卝制地乱转，转到他的脑袋好晕，晕得想要呕吐。最终，一阵沉闷的扑通声，他摔在了地上。

“啊！”亚瑟吃痛地大喊一声，睁开双眼，见到一花白胡子的老大卝爷正大睁着眼睛盯住自己。

不，不只有老大卝爷，应该说他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他们都在看他。

俄舞战争打得如此激烈，我写这文的心也起起伏伏，黑塔利亚毕竟是国家拟人，要说与地缘一点无关是很难的，幸得我一向对这些捕捉到位，故事框架没有过于跳脱。感谢自己。同时，也在这里祝世界早日peace and love 以及正义必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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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色彩与封印